這時，一直沒開口的玄無塵冷聲打斷他，道：“確實是他。”
“啊？！”
無量仙人和墨黑睨詫異瞪眼。
俊逸男子冷聲道：“早些時候，他親口跟我承認了。”
“爲什麼？！”小仙翁滿臉不敢置信。
天皇大帝向來尊重玄林一脈的人。如今又因爲蠻荒的事情，天宮和玄林峰更是緊密合作着。
他爲何要這麼做？！
難道是因爲乖徒孫的關係？！
不會啊！乖徒孫這麼討人喜歡，跟他也似乎挺親近的。
無量仙人想了又想，抓了抓腦袋，實在想不出他爲何要這樣做！
玄無塵閉上眼睛，靠在懷裡可人兒的頭上，緊密相依偎着，臉色暗沉，不再開口。
無量仙人急了，喊道：“徒兒！他究竟爲什麼要害乖徒孫？！難不成你跟他有過節？”
想着他們一同去凡間，他卻又隻身提前回來？難不成這其中有其他隱情不成？
這一趟去人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俊逸男子一動不動，閉着眼睛，摟着小徒弟，不願再答話。
墨黑睨眼神示意無量仙人，低語：“仙尊，暫時別問了。玄上仙他……剛纔可能也被嚇壞了。”
他也有心愛的人，也有幸福期待着的孩子，他可以真實理解玄上仙的感受。
其實，他剛纔自己也嚇慘了……
無量仙人聽他這麼說，看着玄無塵臉上的痛苦神色，深深一嘆，終是不忍，停止發問。
玉石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師父的聲音，感到他溫暖的懷抱，清冽如雪的熟悉氣息。
她嘴角微揚，睡得更沉了。
在夢裡，她似乎聽到師父的低喃，隱隱約約，好像是在跟她說話，卻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小石兒……你說爲師該如何是好？”
“你是爲師最心疼的寶貝……孩子也是。”
“爲師捨不得你受苦……也捨不得孩子受苦……你說爲師該怎麼辦？”
“小石兒……爲師該怎麼辦？”
玉石聽着他清朗如溪的嗓音，倍感親切熟悉，沉沉睡着，絲毫不願醒來。
忽然，她聽到外頭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巨大的渾厚嗓音嚷嚷：“吾等奉了天皇大帝的命令，特來擒拿兇手！”
好多人的聲音傳入耳旁，似乎是大大師祖着急解釋的聲音，墨黑睨憤怒吼聲，還有毛毛蟲尖叫哭泣的聲音。
這時，師父的嗓音冷冷響起：“鵬心儀是本上仙殺的，誰也不許在本上仙的地盤上亂抓人。”
什麼？！鵬心儀被師父殺了？！
玉石雖然睡得極好，可一聽到這樣的話，哪裡還敢繼續睡啊！掙扎着要醒過來，動了動——
忽然，那渾厚的嗓音又響起：“北海墨親手殺害本元帥的大郡主，證據確鑿，不容任何人求情！請玄上仙莫要混淆視線，阻攔本元帥辦案！來人！把北海墨帶回天宮，天皇大帝要親自審訊。”
“啊！不許你們抓大黑龍！不許！”
“小蟲子！放心！我會沒事的！”
“不！大黑龍你別跟他們走！住手！我要跟你們拼了——”
“小蟲子！不要！聽話，我會沒事的。天皇大帝會審明真相，讓他們放了我的！你別衝動，照顧好自己和孩子。要聽話！”
毛毛蟲嗚嗚哭起來，大聲嚷嚷：“我不！我要殺了他們！”
又是一陣嘈雜和混亂，師父冷冰的嗓音響起：“任何事皆由本上仙一人承擔。天皇大帝若要查明真相，就讓他來這案發現場。北海墨——你們不許帶走！”
四周一片安靜，氣氛似乎僵化着。
鵬源大元帥冷沉開口：“玄上仙，你阻攔本元帥抓拿真兇，若是天皇大帝怪罪下來，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
“唰——”
“唰——！”
侍衛們紛紛拔刀，弩拔張弓，危險一觸即發！
這時，一道脆脆的嗓音在門內響起：“住手！”
玄無塵微愣，轉過身來，清冷的眼眸閃過一抹驚喜。下一刻，他大跨步走前，伸手摟可人兒入懷。
“小石兒，你醒了？”
玉石乖巧點頭，低喃：“師父，究竟怎麼一回事？你趕緊跟我說說。”
玄無塵摟着她的手一僵，臉色微暗。
可人兒捏住他的另一隻大手，低語：“師父，無論什麼事，都不要隱瞞我。我現在是一個母親了，我會堅強的。”
玄無塵看着她堅毅的眼神，眉眼處的聰穎和靈動，襯得她更出塵絕豔。
他點了點頭，俯首貼上她的嫩白耳朵。
玉石聽完，心裡有些意外和驚訝，內心也憤憤生氣着，但她努力平息怒火。
接着，她朗聲開口：“師父，既然鵬源大元帥執意要抓拿殺害鵬心儀郡主的兇手，那便讓他抓吧。”
衆人一愣，淚流滿面的毛毛蟲更是嚇了一大跳！
可人兒一眼望過去，大眼睛裡滿是鎮靜，似乎一下子安撫了他們的心。
墨黑睨微微點頭，示意身側的小蟲子。
玉石明白他要自己照顧好毛毛蟲，但她卻沒點頭。
脆脆的嗓音繼續：“但此事牽扯的人哪裡只有北海墨一個人！我，還有北海墨的王妃都是受害人——還有我的師父，大家都是受害者。既然天皇大帝要追責，我們這些受害人又怎麼可以不去做個人證。”
鵬源大元帥聽罷，冷沉的臉閃過詫異。
這時，玉石一手牽着師父，一手拉着毛毛蟲，大聲道：“走！我們現在就去天宮的前殿，看看天皇大帝怎麼爲我們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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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無塵挺拔清俊的身子護在她身邊，任她牽引着。毛毛蟲雖然不明白小主人的做法，但她本能聽從她的話，也被她牽着向前。
她緩緩踏步，眼神犀利，精緻的小臉滿是堅毅，看得持刀的侍衛微愣，本能向後退，先後收起了刀。
……
天宮，前殿。
鵬源大元帥快步走進，行禮恭敬道：“啓奏陛下，北海的墨黑睨已抓拿歸案。”
奢華寬大的龍椅上，莫問端坐着，眉頭微蹙，緩緩道：“墨黑睨殺害鵬郡主，手法殘忍，罪大惡極。念其是北海唯一的王子，品行還算端正，沒收心丹，收其功法，將其……”
“呵呵……這就是天皇大帝的審案方式，不審不問，不查不聽，直接就給宣判！”
“哈哈……今日玄石我真是大開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