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寺已經站到了我身後。他穿着家居服,頭髮還溼着,示意坐到窗前。他的公寓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前面擺了一張精緻的小桌子。顧寺還是個很有情調的人。
“隨便。”我走了過去,顧寺端了兩杯咖啡過來,跟我一同坐下。“這裡的環境很好,並不是很吵。”我看向窗外,下面的街道車水馬龍,但是屋子裡卻很安靜。
顧寺的嘴脣有些發白,大概是菸酒過後的原故,臉上也沒什麼血色。但,至少還能開玩笑:“喜歡嗎?喜歡的話,買一個送你。”
“呵呵,算了,像我這樣的江湖浪子,跟你是沒法比的。”我笑着,搖了搖頭。
“你們都是好姑娘,只是少了愛護你們的人。”我當然知道,顧寺所說的並不只是我,更是蕭詩雅,看來這次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這是命。”我擡起頭看着顧寺,“就像詩雅,她吃過太多的苦,她怕了。人常說,這個世界上只要錢能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可是,小寺,你不會明白,錢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會有多重要。所以,詩雅會犯錯,會害怕過以前的日子。我想你明白。”我想,顧寺很明白我來的用意。
顧寺看向窗外,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楊森的威脅,所以才如此氣急敗壞的,只見他眉目清秀,淡淡的說道:“正因爲我明白,所以我才一次次的縱容她。就像豹子的事,我冒着穆天會和我爹翻臉的風險,也要爲她報這個仇,就是因爲我明白。我曾經以爲,她只是愛玩,等她玩夠了,玩累了,總會回到我身邊,只是楊森的
事,她認真了。”
“她認真了有什麼不好?總比她之前愛玩愛鬧的好吧。她找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而既然在乎她,爲什麼不能祝福她呢。”我說着這話,底氣並不足,我和顧寺的處境又有什麼區別呢?只是,我選擇了早早的退出,也算識趣吧。
“琪姐,詩雅身在其中不明所以。難道你在局外,看不出來楊森並不喜歡詩雅嗎?說的難聽點,只不過是露水夫妻罷了。他說他沒花過詩雅的錢,那是圖色嘍。”顧寺說到楊森的時候,一臉的鄙夷,在他眼裡楊森的所有都是可恥的。
聽顧寺這麼說楊森,我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你不能這麼說楊森。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你們都被他騙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對詩雅的。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了,他們自從在一起以來,連電影都沒看過。除了詩雅在他家的那些日子,他們就連約會的地方都是酒吧。你可以問問詩雅,他楊森送過一件像樣的禮物給詩雅嗎?這是什麼?這難道不是有所圖嗎?”顧寺越說越氣,連他調查楊森的家庭及工作的事,都說了出來,這就更讓我有些擔心了。
“他可能確實不知道我和詩雅的事,但這不代表他就一點錯都沒有。他如果真的那麼喜歡詩雅,爲什麼連詩雅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都不清楚。還要靠別人來告訴。”顧寺端起了咖啡,一點糖都沒有加,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是,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小寺,你別忘了,這是詩雅自己的選擇。不管她走的對不對,都是她自己願意的。你又何必勉強呢。你追了她這麼多年,如果她喜歡你,她早就跟你在一起了,強扭的瓜不甜。你,放手吧。”我試圖勸說顧寺,可是結果很明顯,他根本不聽我這一套。
顧寺說,他不會看着詩雅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而且楊森根本不會給她幸福。在我的逼問下,
顧寺說,他打算讓楊森連工作都丟了,看他以後還怎麼來泡他的女人。我心一涼,我就知道,這件事的結果,只會犧牲楊森一個人。
“顧寺,首先你要清楚,這件事情跟楊森沒有關係。不管你是不是討厭他,你都要知道這個事實。還有,如果你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的話,你別怪我翻臉。”我盯着顧寺,我知道好好勸說已經沒有用了,最後只能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琪姐,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吧。我顧寺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讓你們所有的人都站在外人的身邊。他楊森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卻沒有一個人考慮我的感受。”顧寺面對我面無表情的臉,緊緊的盯着我的眼睛,只是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聽着顧寺的話,我有些慌。將頭轉了過去,“因爲他是蕭詩雅在乎的人。”我悠悠的說着,沒有讓顧寺看到我眼中的慌亂,及緊握的雙手。“小寺,正因爲詩雅也在乎你的感受,所以纔沒有把楊森的事情告訴你,也正因爲我明白你是真心愛詩雅,所以即使你傷害了詩雅,我還是坐在這裡。只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不能強求。”
顧寺沒有再說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聽進去了。良久,等我轉過頭再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睛紅紅的。顧寺將頭低了下去,他是不想我看到他流過的淚水。拋開我對楊森的感情,我也還是希望詩雅跟顧寺在一起,他,真的愛她。
“我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不是因爲我忌妒,是我知道楊森不愛詩雅。”顧寺再次擡起頭的時候,淚水已乾。他的話很肯定,一點都沒有退步的意思。看我還想再說什麼,顧寺便接着說道,“不過,琪姐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傻事。只要楊森不傷害詩雅。”說完顧寺的嘴角輕輕上揚,他年紀不大,只是眼中得意的笑,卻還是讓人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