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的面上浮起一抹懊惱，只能鴕鳥的轉移話題探察敵情：“那什麼，商總，你來這兒幹什麼？”
迴應她的，只是商衡涼涼的目光。
鍾晴又試探地道：“商總，是來檢查我的工作嗎？”
商衡還是不說話，但面色已經緩和許多，至少不再冷冰冰的。
鍾晴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突然表白道：“商總，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簽了我，我……真的會很努力的。”
商衡終於給了點反應，悠悠地‘哦’了一聲。
正在這時，突然從門外進來一個人，正是給鍾晴化妝的那位。
見到來人，商衡的面色立刻就變了，不同於方纔的高冷，簡直可稱得上和顏悅色了。
“紅姑。”
紅姑一眼看到化妝室的二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便溫和的笑道：“來啦？”
商衡也破天荒微笑道：“七年了，紅姑的樣子一點兒也沒變。”
紅姑頓時就被這位冰山總裁逗樂了，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商衡這才拎着鍾晴的衣領，像揪小雞一樣把她扔到紅姑面前。
“叫人！”
鍾晴一臉懵逼，只好學着他的樣子叫了一聲：“紅姑！”
紅姑則回給她一記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鍾晴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商老闆小半夜的擱這，根本不是探班或者檢查工作的，他只是來等人。
這個紅姑是誰？居然讓高冷霸道的商老闆也變回了正常人。
真是糗死了，虧她方纔還一腔熱忱的表明心跡，難怪商老闆興趣缺缺，人家懶得應付她呢。
鍾晴不禁在心底尷尬得不行，幸好那二人聊得開心，根本沒人搭理她。
原以爲這二人很快就要走，但直到鍾晴卸完妝換完衣服，他們還在聊，但其實她一個字也沒有聽懂他們的話，因爲他們倆說的竟然是法語！！
見鍾晴收拾得差不多了，紅姐這才提議一起吃飯。
鍾晴當然是一萬個受寵若驚，本想立刻拒絕，但眼神一觸到商老闆陰惻惻的目光，到嘴邊的藉口又咽了回去。
三人一起走出攝影棚。
像商衡這種神秘人物，突然出現在攝影棚，本就是爆炸性的新聞，這一路上，吸引了太多
太多八卦的目光。
那兩個人猶自不覺，鍾晴卻充當了人肉靶子，四面八方飛過來的眼刀幾乎要將她削成碎片，滲得她有苦難言。
高級餐廳最漂亮的菜色也壓不住和商衡同桌吃飯的壓抑，這一餐飯，她吃得味同嚼蠟一般。
吃過飯，商老闆親自開車，鍾晴迫於壓力，也坐上了後座。
紅姑和商衡有一塔沒一塔的聊着，鍾晴萬分無聊，便縮在後座裝死。
沒過一會兒，車子便停在一處陌生的高檔小區門口。
商衡非常紳士地下車替紅姑拉開車門，眼見老闆都親自上陣了，鍾晴趕忙顛顛兒地下車，和紅姑寒暄告別。
等紅姑走遠了，商衡又重新上車發動油門。
副駕的車窗落下，商衡從裡面傲嬌地瞥了她一眼，“住哪裡？”
“呃……不用麻煩了商總，我就在這兒打個車回去就是。”鍾晴訕笑着道，邊說邊揮手往前走。
既然紅姑都走了，他們也不用再演主僕情深的戲碼了。
可她走了幾步，後面的車子卻紋絲未動，鍾晴這回學乖了，回頭默默地看了車窗一眼。
商衡的目光也從裡面對上她的。
那目光如露如電，周遭的氣壓驟然變低，從他眼中彷彿又射出殺氣，鍾晴立刻便敗下陣來。
在原地磨蹭了一會兒，她慢吞吞的走回後排去拉車門，可當她扣住車把手才知道，後排的車門鎖住了，商衡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坐前面！”
鍾晴很慫包地沒有反抗，乖乖爬上副駕。
商衡看她小心翼翼應付的模樣不禁嘲道：“怕你還不是要跟着來。”
鍾晴既委屈又懊惱，卻只敢在心底給這位性情多變的老闆打了個負分，面上還是一副感激的模樣脆聲道：“我住珠江花園，謝謝商總。”
商衡這才閒適地踩下油門，車子穩穩地往珠江花園駛去。
小小的車廂裡頓時安靜得詭異，等紅燈的間隙，商衡突然轉過臉來：“今天感覺怎麼樣？”
鍾晴楞了一下，脫口就道：“晚餐很貴也很好吃，謝謝你請客。”
商衡的眉毛又豎起來。
鍾晴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今天進組的感覺，再一次受寵若驚：“工作人員都很
客氣，導演也很OK。”
商衡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鍾晴被他幽深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他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就會慫，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很軟妹子，但她自認爲骨子裡還是有一股韌勁的，否則她也不會這樣倔強的堅持自己的原則在這個圈子裡瞎混了幾年還一無所成。
可她僅有的那一點韌性，在面對他的時候，根本不夠用……
“我知道自己跟她們比，什麼都拿不出手，可是既然韓導選擇了我，證明我適合這個角色，雖然今天一條都沒輪到，但我有信心，也一定會珍惜這次機會的，也絕不會給商總丟臉的。”她努力忽略掉心底的那絲沮喪，能量滿滿的跟老闆保證。
商衡卻不以爲然：“你是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鍾晴一下子被噎得啞口無言，半晌又弱弱地道：“那個紅姑，不是商總幫我安排的嗎？”
商衡眉一挑，薄脣微微勾起：“是刻意安排，紅姑隱退十年，這次復出，你是她第一個客戶。”
原來感動了大半天，自己只是他贈給老朋友的一隻小白鼠？
說小白鼠其實也嚴重了些，畢竟紅姑的手藝是真的非常不錯，而且，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嫌棄鍾晴咖位的化妝師。
想到這，鍾晴也不禁釋然。
“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商總後悔簽下我的。”
鍾晴強裝得非常公式化的答道，商總顯然不欲與她有過多交情，那麼她也恢復成對上司的敬畏和疏離。
商先生這次吝嗇得一點回應也懶得給她，汽車駛入珠江花園的地下車庫，商衡按下汽車開鎖鍵，線條銳利的下巴朝外面一努，就示意鍾晴可以‘滾’了。
鍾晴也不含糊，麻溜的開門下車。
商衡連一刻也沒停留，汽車立刻掉頭離開，只留下一陣囂張的尾氣，久久不散。
鍾晴懨懨地按電梯上樓，或許是太累，她壓根沒注意，車庫的柱子後面，一瞬即逝的閃光燈。
鍾晴頭昏昏的睡了一夜，凌晨便被胡星星的奪命連環call給叫了起來，外面在下小雪，凌晨五點，胡星星便載着她往片場趕。
原來胡星星大晚上接到通知，今天臨時要拍妖妃墜樓的部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