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散去,清香熄滅。
哪怕王爻和老道不知道其中的規矩,也知道這個兆頭不是很好。
看到清香熄滅,趙老爺子臉色微變,卻沒有做出不滿之色。
依舊虔誠的叩首。
“柏山村趙不二,再次拜謝各方神靈。”
隨後趙老爺子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片山沒有我們想要的。”
“什麼意思?吃了東西不辦事?”王爻立刻有些不滿。
“休要胡說,清香斷裂纔是山神不喜,清香熄滅,是告訴我們這座山的確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而已。”
趙不二思考了一會,嘆了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趙不二從蛇皮袋裡拿出一個小籠子,裡面裝着一直肥大的老鼠,趙不二將其放了出來。
老鼠吱吱吱的叫了幾聲,然後快速消失在衆人的視野當中。
“我們要換一座山了,路程很遠,要做好準備。先翻過這座山吧,同時我給你講一講這方面的規矩,到時候你們不要惹惱了山神。”
王爻雖然不是很在意,但也沒多說什麼。
三人邁步上山。
路上,趙老爺子緩緩說道:“拜山之後,我們上山不可以說一句話,不可以動一草一木,山裡的每一樣東西,哪怕你在山上看到了狗頭金,也不準撿。”
“不說話,我們怎麼溝通?”
“用眼神,手勢。之後到了山裡,不可能只靠我一個人搜索,你們也要跟着找,我一會會告訴你們參葉的樣子,你們要記住。”
“我們分開找,還不能說話,走散了怎麼辦?”老道發問。
“用這個。”趙老爺子從蛇皮袋裡拿出一根一米左右的木棍,分別遞給兩人:“敲樹,每走十二步敲一下,如果遇到危險就快速敲打,我們就會趕過去。”
“那什麼時候可以說話?”
“下山之後可以說話,不過,在山上你還可以說一句話。”
“什麼話?”
“棒槌!”
王爻響起村子裡那個老大爺跟自己說過的話,規矩,規矩,在他們這裡根深蒂固。
王爻不知道他們的規矩有沒有用,但是放山人傳承百年,王爻還是尊重趙老爺子的規矩。
其他的規矩還有很多,比如在山中不可以傷害其他生靈,但卻可以打蛇。
因爲蛇,又叫‘錢串子’,遇到蛇往往預示着前方有好東西。
靈物出世,必有兇物守護。
王爻在心裡深深的爲蛇可憐,不由的又想起了左別溪的小雪貂,好吧,那座山的蛇,更可憐一些。
三人從清晨走到日暮,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大山,喝山泉,吃野果。
倒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不過衆人依舊很餓。
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老道終於堅持不下去了:“不二兄弟,餓啊……”
趙老爺子笑了笑,找了一片空地,說道:“今天就在這裡住一夜吧,放心,食物很快就來了。”
王爻和老道頓時有些不解。
趙老爺子也不解釋,而是吩咐二人開始撿些木柴回來,老爺子從蛇皮袋裡拿出一些粉末,散在駐紮地的周圍。
當木柴燃起,劈啪作響的時候。
密林中突然響起一連串的腳步,王爻頓時站了起來,三人都在這裡,這密林中的腳步聲,是不是什麼野獸來了。
來了正好,晚飯有着落了。
很快,火光的映照下,出現兩個身影,一人一狗。
森娃竟然帶着大狗趕了上來。
森娃揹着一個大口袋,裡面裝的自然都是獵物,大狗的嘴角還沾着少許的鮮血和動物的毛髮。
看到森娃,王爻着實一愣,要知道今天三個人走了這麼遠的山路,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累。
森娃竟然趕了上來,路上還能倒出空來捕獵,看着這個十幾歲大的孩子,王爻有些不敢相信。
“不二兄弟,你把森娃喊來幹什麼,何苦累到孩子,誒,你什麼時候喊得森娃?”老道突然反應過來,離開時趙不二是告訴森娃在家等着,怎麼會過來的?
吱吱吱……
一直肥大的老鼠從森娃的懷裡跑了出來,直溜溜的向大狗身體上爬去,大狗一口咬向老鼠,不過沒有血肉模糊的場面,而是將其含在了嘴裡,然後一甩頭,將老鼠扔的遠遠的。
不過老鼠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十分快速的跑了回來,繼續向大狗身上爬去,肥墩墩的身體,做出這些動作,有些可愛。
大狗再次把老鼠甩飛,重複了幾次之後,大狗似乎放棄了,老鼠爬上大狗的身體,趴在大狗的頭上,吱吱吱的叫了起來,洋洋得意。
“不叫娃子來,咱們吃什麼?”趙不二笑了笑,笑的有些落寞。
王爻這時突然反應過來,衆人上山之後,好像連一隻動物都沒有見過。
不然以這幾個人的身手,還愁抓不到食物。
“大山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原諒我們,不過娃子不一樣,娃子是大山的孩子。”趙不二突然如此說道,看着森娃的眼神,有些寵溺。
王爻不懂趙老爺子的意思,但沒有過多的詢問。
老爺子的規矩多,這一路下來,王爻已經成了習慣,只聽,不問。
趙老爺子開始收拾野物,刀法依舊熟練,十分迅速的將其處理好,放在火堆上開始烤了起來。
香味迅速散發開來,雖然只灑上了簡單的鹽巴,但是這味道。
滋……王爻差點咬斷了舌頭。
森娃帶來的東西還真不少,但是竟然才勉強夠吃。
大狗自己就幹掉了一直野兔,另王爻有些驚訝的是,那隻老鼠竟然吃了半隻雞,難怪那小小的身體,肥成這樣。
“這小老鼠叫什麼?”
“就叫老鼠。”
王爻:“……”
“這香味在山林裡這麼飄,不會引來其他東西嗎?”吃飽喝足的老道,才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應該會吧。”趙不二一本正經的說道。
老道:“……”
話音剛落,雜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出現在密林之中。
綠油油的眼睛,凝視着衆人的方向。
‘嗷嗚……’
一聲嚎叫之後,一羣野狼,出現在火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