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將我緊緊的包裹着,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安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我叫裴梓彤。
我已經被鎖在這個小黑屋三天了。
三天前。
是我十八歲的生日、
那天,我從小工廠下班回家,養父不在家,估計又去賭錢了。
我倒了一杯水喝光,在椅子上坐了一會,竟然睡着了。
朦朧中,忽然感到好像有人在撕我的衣服。
驀然撐大眼睛,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孔突然映入眼簾。
還沒看清對方是誰,我就尖叫着,雙腳亂踢,一下就將他踢下牀,我慌忙爬起來,抓着已經被撕開的衣服,躲在牀腳,驚恐的看着他。
這時候,我才認出他,他叫葉俊,是村子裡的暴發戶。
葉俊從地上爬起,又撲了過來,揪着我的頭髮將我扯了過去,按在牀上狠狠的抽了幾個大嘴巴,“你他媽的敢打我?”
“你放開我,你這個垃圾。”我掙扎了幾下,沒掙脫掉,只能破口大罵,“打你就打你,還要擇日子嗎。”
一張嘴,我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吃痛鬆開了手,我爬起來要走,他卻對着我的屁股用力的踹了一腳,我從牀上掉下來,摔了個狗吃屎,嘴脣都磕破,整個嘴巴里都是血腥味。
“老子五千塊買你回來,你敢咬我?回頭我就讓那孬種退錢,他媽的。”他跳了下來,對着我用力踹了兩腳。
臥槽,他說什麼屁話,他買了我?
我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臉上,“買泥馬,你媽才賣五千塊。”
“麻辣隔壁。”他粗魯的罵了一句,抓着我的頭髮往牀上用力的磕了下去。
我的腦袋一陣暈眩,只感到額角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他又罵,“不要臉的賤13,老子看到你就想吐。”
看到我想吐還買我回來做什麼,剛纔還摸我,難道是想看看手感怎麼樣嗎?臥槽。
“別想着逃跑,老子分分鐘弄死你。”葉俊罵罵咧咧的扔下我,走出房間,我捂着腦袋,頭痛欲裂。
扯過牀上的被單,撕下一大塊包住腦袋,我用力的去拉那個門。
外面反鎖了,用力拉一下,能聽到鎖鏈哐哐作響。
房間裡四面都沒有窗口,正門被鎖出不去,我無力的挨着門板軟癱下來。
沒想到日防夜防,還是防不住我那爛賭鬼養父。
自從一年前知道他把我上大學的錢敗光,我拿刀追着他滿村子跑的那天開始,他就一直想把我賣掉,我已經處處提防,可還是着了道。
半夜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震天的音樂聲。
肯定又是那幫在三不管地帶賭完錢,就過來嗨的男人來了。
我從門縫裡看了出去,卻只看到一張輪椅的背面。
這麼具有標誌性的工具,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是葉俊同父異母的大哥——風衡烈。他老媽風菲菲,是葉俊的老爸帶回來的,帶回來後,葉俊他爸天天往她屋裡跑,夜裡做那事,叫得超級浪,十里八村都聽到。
葉俊他媽就天天罵街,說風菲菲就是個賤貨,搶人老公不要臉的破鞋。
兩個女人爲此都不知道打過多少場架,
我8歲那年剛到村子的時候,風衡烈已經十六歲了,我還跟他去過河裡捉過小魚,翻過螃蟹。
不過每次都被養父抓回家揍個半死。
說我眼睛長到屁股上,連這樣的男人都看得上。
我那時才8歲,鬼知道什麼情情塔塔的東西。
然而有一天,風菲菲住的那個房子突然起火,風衡烈爲了救他媽,被橫樑壓住,造成半身不遂,臉容盡毀,風菲菲被燒死,風衡烈被葉俊的老爸扔在城裡的醫院就不管了,十年都沒有回來,最近才又出現在村子,可使每次都是戴着面具坐着輪椅的,只能看到一張嘴一雙眼睛。
我每次路過葉俊的家門口,看到風衡烈,都是都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門口曬太陽發呆。
風衡烈,名字挺霸氣的,可惜,卻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