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晴喝了幾口酒,臉上已經有了紅暈,她說:“這酒好喝。”
簡溪笑道:“酒還有,儘管喝,在這個末世的黃昏,不縱情聲色,怎麼對的起這數千年文明,這些美人、美酒,終究都要成灰,暴殄天物,我們好好的珍惜、玩賞,纔算對的起造化之功。”
說完,他一聲長嘆。方銘無語,不愧是老文青,能把歪理說的很有道理。
“把我的好酒端上來,”秋君拉着方銘,“多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們幾個只能去吃路邊攤了。”
艾恩說:“他們對你的感激很真摯,只是波動程度差點沒達到30點,大概是年紀大了。”
秋君又朝裡間喊:“唐姑娘,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飲酒看你舞劍。”說着,他捧出古琴,端端正正擺在案几上。
從裡邊出來的是唐冰,她穿着一身紅色紗裙,看到方銘,愣了一下,露出真誠的微笑。古琴琴絃撥動,唐冰身姿輕盈,舞動的好像蝴蝶穿花一樣,觀賞效果一流,劍光如水般灑下,秋君在一旁撫琴,琴聲蒼涼、悠長。
微微有點酒意的方銘,看着眼前衣裾飄飄,觥籌交錯,好像穿越回某個盛世,塞外風沙陰寒、天地蒼茫,俠士縱橫於世,正在撫劍慷慨悲歌,簾幕後的美人對鏡梳妝,笑語盈盈,屏風後薰香漸殘。
唯有美人和美酒,能夠安撫各種傷痛。
方銘恍惚了一下,“體驗到了‘穿越’的快感,情感波動達到21點,降低物化指數1點,物化指數現在爲48點。”
泥鰍從外邊跑進來,“你來了,”他小聲對方銘兩人說:“這三位大爺都是好人,就是愣了點。剛弄到錢,又請女演員來玩了,一人就要這個數。”他衝方銘比了個手勢。
簡溪敲了敲杯子,“下邊,開始正式遊戲!每人挑一個對象,提一個表演要求,演的讓對方滿意,就可以獲得香吻一個,不滿意,就要罰酒三杯。”
戚晴說:“我不參加,我只喝酒。”
方銘說:“我也不參加——”
“那可不行,這場遊戲專門爲你準備的,”
方銘心想,信你纔怪。
“逆時針,從你開始。”
一位平時專拍古裝劇的女演員揚起手臂說:“小彤向大家問好,我先挑,我挑你!”
她指着方銘,“看你不說話又板着臉,你來演個迷人又冷酷的殺手,要讓我動心。”
戚晴一臉壞笑的說:“要讓人家動心哦。”
方銘心想:“別的我不會,這個嘛。”
他的眼睛掃向小彤,腦子裡出現了莫立的模樣,殺氣不由自主的溢出,小彤渾身哆嗦,剎那間,自己似乎站在狹窄的山峰絕頂上,腳下是萬里無垠的雲海。
小彤哼了一聲,躲進旁邊唐冰的懷裡。“好嚇人,你這不是迷人的殺手。”
“罰酒!”
方銘連端起三杯,一飲而盡,強大的身體,分解那點酒精不在話下,簡溪帶頭叫好。
下一個女孩叫小娜,她指着方銘說:“我也挑他。”
“怎麼又是他?你們這樣就不公平了。”西默先生有意見了,女孩們說:“規則可沒說不能挑同一個人,而且,今天不是專門爲他準備的宴席嗎?”
小娜說:“希望你扮演一個愛撒嬌的娘炮男——”看到方銘有些漠然的神色,忙改口說:“我是開玩笑,呵呵,你扮演一位,我想想,扮演一個調戲我的男人。”
看的出來,小娜有點醉了。旁邊的戚晴依然微笑,還鼓勵方銘說:“加油,你可以的。”
方銘:“……”
秋君笑着說:“方兄弟真是好運。”
方銘站起來,託着小娜的腰,衆人聚精會神,卻見他把小娜舉到了空中,又向上一拋,房間的屋頂很高,小娜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才落回方銘手上。
小娜已經是花容失色,眼前發黑,差點沒把剛纔的酒吐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表情尷尬,“這是什麼意思?”
方銘說:“她在空中走光了。”原來小娜在空中翻滾時,衣裙飄起、走光,這就是“方式調戲”。戚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半天直不起腰。
小娜癱倒在地上,“不玩了,算你贏。”說着,紅撲撲的臉蛋就要湊上來獻吻。
泥鰍連忙攔住她,帶着方銘戚晴兩人走出房間。
“呵呵,他們玩起來沒個正形,姑娘你別生氣,還好我攔的及時。”
他向戚晴表功似的露出笑臉,戚晴說:“可惜了,沒看到好戲。”
泥鰍:“……”
泥鰍說:“林金柱前段時間被人整了,差點破產,所以他纔想拉攏你,找異能者幫他翻盤。除了房產不好變現,別的珠寶、收藏,估價9千萬,正在慢慢變現,需要個過程,現在已經到手的4千萬,算是你的份額。
“我說過是三成,你給多了。”
“不多,你完全可以自己全佔了,我們只是負責拷問,你就分給我們這麼多,我們已經佔了很大便宜。”
“那我收下了,你爲什麼跟着他們幹?”
“因爲這幾個老不正經很好玩,我以前是縣劇團的小角色,現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名角都要給我搭戲,爽。對了,明天有場戲,請的是名角,你們也來吧?”
走過剛纔的房間,還能聽到那羣人在歡笑。戚晴遺憾的說:“她們肌膚柔美,手感一定不錯,你怎麼不借機爭取個好感?”
“……”
“我是認真的,想想看,或許我們改變不了末日,爲什麼不珍惜現在,去自由的體驗呢?那兩位老文青也許說的對,放着美麗的人,香消玉殞,太可惜了。再過一年,地球或許變成一片荒蕪,不會有誰知道,這裡曾經生活過很多人類,愛過、奮鬥過,有着各種各樣的音容笑貌。”
方銘詢問泥鰍知不知道莫立,泥鰍表示沒見過,他說:“這種危險人物,肯定會被國家異能中心盯上吧,或許他們那裡有你想要的信息。”
……
軒轅總部,夏傑痛心的說:“我們給他取的代號是‘煽動者’,我們已經損失了兩位異能者,還有一位在接受心理治療,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才基本掌握他的能力,他能煽動、放大人心中的惡念,讓被攻擊對象陷入瘋狂的殺戮之中,每個人心中都有惡念潛藏,所以他無往不勝。
而且,他隱藏的很深,天目系統都無法捕捉他的影像,我們只能把有偵測能力的異能者派出去,還有,在座的人員分成六組,在各個區域待命。一有消息,立刻匯合。”
一個胖子問:“上次從地鐵逃脫的那個異能者呢?他居然騙過我的眼睛。還有那個騎黑馬的,真是囂張。”
陳恩華說:“那兩人的問題先擱置,目前,煽動者對我們的危害太大,有他在,我們中除了少數具備精神屏蔽異能的,多數人都將成爲靶子,我們必須儘快把他拔除。”
幾個小隊分頭行頭,分佈在市區各處,只有陳恩華是獨自一人,軒轅的人都知道,他一個人就夠了。
臨近傍晚,陳恩華在街上買了一包綠豆餅,邊走邊吃,他喜歡在這種生活氣息濃厚的街道上散步,這能提醒他,他還是一個人類,和這些正在買菜、打招呼、打包小吃、放學回家、疲憊的下班行人一樣,都是人類,都是有着情感、有着眷戀的人類,這是他的底線。
“這家的綠豆餅網上點評還不錯,不過,我知道一家更好吃的。”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並肩走上來,陳恩華微笑着問:“是嗎?”他把手裡的紙包遞過去,青年捏起一塊綠豆餅,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陳恩華的臉色變了,他看到周圍急速暗下來,夜晚的街道空空蕩蕩、悽清無比,兩邊店鋪的門都緊閉着,雨水不緊不慢的落下,在陳恩華腳邊點起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