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神色凝重,手裡拿着一個金色的船舵,試圖催動船舵的力量,讓古船上這莫名的震動重歸平靜。
然而她額頭上漸漸冒出了冷汗,古船的震動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大了,這艘沉寂千年之久的古船,震得附近羣山山石滾滾而落,有些小山更是直接崩塌,嚇得山裡的一些魔物驚慌逃竄,一邊逃走一邊滿臉驚恐的回頭看着古船,彷彿在看着一頭即將甦醒的洪荒巨獸!
那吳長老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駐守古船也有許多年了,雖然不是常年都待在古船上,而是與其他神門境的大夏強者每年輪換一次,但也算是最有經驗的那一批人。
這艘古船什麼地方能去,什麼地方去不了等等,吳長老都瞭若指掌。
然而古船這種沒來由的劇烈震動卻還是頭一回,就連她手中的船舵都無法平息,這讓吳長老心頭略微有些不安。所幸周圍的禁制還算穩定,並未出現上次那樣禁制失控的狀況,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恐怕是又要像上回那樣血染古船了。
但吳長老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次禁制雖然沒有出問題,但很有可能麻煩比上次還要大!
就在這時,一個淡漠的聲音忽然從旁邊響起:“東西給我。”
“什麼人!”吳長老面色一變,立即掃向身旁,便見一名披頭散髮的老嫗出現在眼前,目光透過頭髮縫隙幽幽的注視着她,眼睛裡佈滿血絲,帶給人一股驚悚感。
“什麼時候?!”吳長老心中咯噔一聲,這人就站在自己身側,而她卻完全沒有絲毫察覺!
她正欲出手將對方擒住,下一刻便感覺手裡緊握着的船舵不受控制的飛起,落入了對方手中,不由面色駭然!
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從自己手裡奪走東西,這個看起來不着邊幅的邋遢老嫗,實力絕對還要遠在自己之上!
如果剛纔這人要奪走的不是船舵,而是她的腦袋,想來她也是沒有多少反抗之力的便會變成一具無首屍體,一想到這裡,吳長老額頭上就不由冒出了一絲絲冷汗。
這種令人絕望的差距感,她還只在邴校長身上感受過。而面前這個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老嫗給她的壓迫感,竟然不僅絲毫不弱於邴校長,甚至還隱隱在邴校長之上……
可那怎麼可能,邴校長在這個人人止步於神門境的時代,硬生生依靠自己的才智和果敢將神門叩開一絲縫隙,可以說已經是普天之下,僅次於老菩薩的第一人了,與老菩薩之間的差距也只是積累,老菩薩畢竟活了上千年,修爲無比渾厚,在這世上還無人能比。
但若單論道境上的造詣,邴校長其實並不比老菩薩弱多少,這一點也是老菩薩曾經親口承認過的,倘若生在同一時代,老菩薩自認比不上邴校長,稱讚她爲近千年來的第一人。
所以,這位給予她不弱於邴校長壓力的神秘人,究竟是從哪蹦出來的?還有就是她是怎麼穿過連神境強者都能防禦住的禁制,來到甲板上的?!
吳長老心中又是吃驚又是疑惑,這個時候那老嫗利用手裡奪來的船舵將禁制暫時解開,而後面色漠然的一揮手:“你們給我滾下去。”
一股霸道的勁力傳來,將衆人給推下了甲板,吳長老穩住身形,擡頭望去,便見那老嫗重新將禁制開啓,頓時將她們給攔在了外面。
周圍武者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遲疑的看向了吳長老:“吳長老,這個人似乎對古船和船舵的用法都很瞭解,她到底是……”
“我現在有些猜測,但無法證實。”吳長老面色凝重,緩緩道:“古船的禁制,我們當年得到它的時候便進行過測試,神境以上的強者照舊能擋在外頭。雖說由於年歲已久,禁制的能量消耗了不少,威力大打折扣,但仍然不容小覷,要說打穿禁制進來,或許還有那麼一絲可能,但想要無聲無息的穿過禁制來到甲板上……這就有點不現實了。所以我懷疑,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在這艘船上!”
“一開始就在?”衆人略一琢磨,頓時領會過來吳長老話中的那層深意,不由紛紛吃了一驚,最開始說話那人慾言又止:“您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是當初跟隨着古船一起墜落到魔界的人?她從那個年代一直活到了現在?”
“我只是一個猜測,並不一定就是真相。”吳長老搖了搖頭,繼續盯着古船。
這次船舵被奪走,就連她們等人也被趕出甲板,看似是大夏血虧,好不容易佔領的古船被他人奪去,上面的那塊培養人才的寶地也隨之失去,但吳長老卻感到慶幸,慶幸那人只是把她們趕走,而沒有趕盡殺絕,以那人的實力想要殺掉她們,完全是易如反掌。
在船舵被奪去之後,古船的震動也達到了一個頂峰,忽然,無比震撼的一幕出現了……那艘斜斜插在大地裡的古船,竟是在此刻歪歪斜斜的懸浮而起,慢慢將半截沒入地面的船身給拔了出來!
吳長老等人眼尖,看到在古船船底有一枚枚玄奧的符文亮起,無數符文構建起了一個繁雜的龐大印記,這枚印記似乎隱藏着大道真理,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那是道紋!神境以上才能掌握的道紋!”吳長老心中震動。
便是這道紋發揮著作用,供應源源不斷的能源和動力,支撐着這艘猶如城市般龐大的古船懸浮在空中!
“這……”
衆人完全看呆了,其中一人喃喃道:“這不可能,我們已經破解了這艘船的動力區域,發現要想支撐着這艘船運作起來,飛上天空,不僅需要完全弄明白那種古怪的異世界道法,而且還需要足足上百位至少神門境的武者同時發力,將力量一齊灌入動力爐,那座動力爐纔會開始運作起來。現在船上只有一人,她……她是怎麼讓動力爐運作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