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規規矩矩的年輕人，最終無法在修煉一途上走的更遠。原因只有一個，太循規蹈矩，沒個性，缺乏變數。
“怎麼樣？年輕人，不用着急回答我。”寒霜影倒不施加壓力，而是笑眯眯道，“本閣主可以給你時間充分考慮。而且，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和要求，也大可提出來。本閣主不怕有問題，就怕你什麼都唯唯諾諾！”
這一席話，倒是讓武凌好感頓生。他原本以爲，修爲到了化羽閣閣主這個級別，一個個必然是倨傲非常，架子很大的。
哪知道，這二閣主寒霜影和三閣主舞斜陽竟然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反而是親切的很，甚至於，他此刻所感覺到的親切，比當時初次遇見令狐雄時候感覺到的還要強烈！
令狐雄當時在張一雨的茅屋之中，多少還是擺了一些化武境界強者的架子的。
而化羽閣的這兩位閣主，在自己殺死了他的弟子之後，居然還會如此和藹，這卻是武凌始料未及的。
“二閣主，如果晚輩直接說不，必然是有些不識擡舉。事實上，晚輩見到二閣主，已然能感受到二殿主的深不可測。只是小子在修煉一途上，從來講究一個自由通達。若有個師門約束，恐怕在武道修煉的道路上，無法做到念頭一衝向前，無所忌諱。況且，倘若二閣主是因爲宋雨佳的事情而收我爲徒，這是對我的侮辱，我即使是死也不能接受。”
武凌不卑不亢，只得如實道出。
楊天聽的那叫一個大驚失色，連連朝武凌使眼色。在他看來，武凌說這些話，實在是有些託大，甚至是有些真的不識擡舉了。
舞斜陽卻是笑着盯着武凌，連連點頭，心想：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今天老夫就是和二師兄撕破了煉臉皮，也一定會給你撐腰。
這一刻，舞斜陽對武凌的好感，無疑又是呈直線上升，他心中也打定了主意，一定力挺武凌到底。
化羽閣二閣主寒霜影也是面露沉思之色，微微有些訝異地看着武凌，他實沒想到，這少年如此年輕，怎會有如此堅定的意志，如此罕見的執着，竟然能夠抵禦住他這個二閣主的誘惑！
要知道，成爲他寒霜影的弟子的門人，那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從此平步青雲，在武之帝國幾乎可以通吃，橫行霸道，也無人敢來過問。
這對於一個武之帝國附屬國的子弟而言，應當是天大的誘惑了。可是這武凌竟然能夠抵抗得住誘惑。
而且，從表情和眼神看，武凌並非以退爲講，而是實實在在發自肺腑的言論。
拋除宋雨佳的原因不說，武凌口中的“武道自由論”一說，卻是無比新奇的。他這個理論雖然誇張，雖然離經叛道，卻是非常符合一名強者的應有心態。
“看來，此子的成功，並非僥倖。不論在實力和眼界上，都有着其他同齡人所無法比擬的東西。”
寒霜影想到這裡，愛才之心更增。他平生很少遷就，很少破例，但今天，他覺得無論如何都要破一次例。
當下哈哈一笑，說道：“你的這些考慮，閣主都已瞭解！自由通達，好！本閣主就答應你，若是你拜我爲師。你要的自由，你要的通達，本閣主盡數可以給你。在化羽閣，在武之帝國，你上殿不用參拜，每日不用點卯。非是化羽閣大事，不必出席任何集體活動！而化羽閣任何仙山，任何藏典閣，你儘可挑選，儘可自由出入！總而言之，你以前怎麼修煉，今後還怎麼修煉。你我掛一個師徒名分，我傳道給你，你繼承我衣鉢，如何？”
楊天聞言，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這次是真的吃醋了。如此的待遇，就是連像他這樣的真傳弟子，也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這哪是收徒弟，簡直就是養犢子啊。
性格在三大閣主裡向來最是嚴肅的二殿主，居然有這麼開明的一面？這麼通達的一面？竟然肯爲一個少年人如此破例？
楊天一念到此，頓時生出一種無地自容之心態，他上上下下將武凌都瞧了個仔仔細細，也沒有看出武凌到底是哪裡長了三頭六臂，讓師尊寒霜影開出瞭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
這樣的條件，在整個化羽閣的歷史上，那也是絕無僅有的啊。武凌到底是哪裡強了。要說是修爲，他武凌這次還不是被自己像抓只老鼠似地給抓來了；要說是心智，楊天自認爲自己的心智比武凌成熟很多，要說是別的什麼，楊天也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說實話，武凌並沒有讓他楊天十分佩服的地方，要說真的非得找出一點什麼地方讓他楊天小詫異一下，也就是武凌年僅十九歲就有易髓一層的事實了。
這一點，的確讓楊天自愧弗如。楊天看着年輕，其實也已經是年過五旬之人，只不過修爲到了化武境界，武者的壽命直線上升罷了。年過半百，對一個化武境界來說，只不過相當於是幼年時期。化氣境界，可以活三百歲，化勁境界，可以活五百歲，等到了化神境界，就能活八百歲。想當年他到達易髓一層的時候，也已經是將近三十歲。十九歲的易髓一層，的確是當年的楊天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僅僅是這一點，就能讓寒霜影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嗎？
其實，楊天還太年輕，修爲還沒有達到寒霜影和舞斜陽的高度。像他們這樣的化武境界的強者，最看重的恰恰就是武凌所表述的“武道自有論”。
還是那句話，武道一途，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循規蹈矩。多少個規規矩矩的年輕人，都栽在了自己的循規蹈矩上。
能遵守規矩的一定是好孩子，卻不一定能成爲最傑出的武者。
“武凌，你還猶豫什麼？師尊這可是相當破例了？在我化羽閣，能得到師尊如此青睞的，你是第一個！”楊天酸溜溜的說道。
他知道，如果武凌一旦成爲寒霜影的弟子，必然是會得到自己師尊的重點培養，到時候自己和他同奉一師，之間的小恩怨自然就會不了了之了。
寒霜影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武凌，在他看來，在如此豐厚的條件之下，武凌成爲他的弟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舞斜陽可就有些心虛了，他的確沒有想到，自己那個一毛不拔的二師兄，竟然會爲了一個武凌如此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