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道左相逢

宋青書見武當來人,上前幾步說道:“小侄見過幾位師叔。”

不管宋青書當初之事,惹下多大的風波,現在時間一長,殷梨亭等人心中的不滿,也漸漸淡了,雖然還沒有給宋青書好臉色,但是對他自稱的賢侄卻沒有否定。

殷梨亭沒有說話,不過微微點頭而已。

宋青書大喜過望,能得到這位掌門師叔的許可,那麼重回武當門牆之事,就大有希望了。

宋青書立即上前獻殷勤道:“我知道武當人手不足,特地從軍中抽出,一百多名勇士,個個是沙場好手。還請師叔笑納。”

殷梨亭知道此事,莫聲谷豈能不將此事給殷梨亭說。殷梨亭面色微霽,說道:“辛苦你了。”

宋青書說道:“不辛苦,只是事出突然,否則小侄還能收集更多的人來。”

莫聲谷法眼無雙,一眼看過去,就將這些人的底細看出來,這些人多是練外門功夫的出身,放在江湖上雖然不能稱爲好手,但是放在戰場之中,卻可以稱爲悍將。此次宋青書真的下了大功夫了。

殷梨亭自然也看的出來,說道:“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什麼時候你父親氣消了。你想的事情才能辦成。”

宋青書眼睛一紅,幾乎要留下淚來,強忍着說道:“多謝六叔了。”

宋青書從小在武當長大,對武當的感情那是不用說的,雖然現在一呼百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心中還是念念不忘,重回武當門牆,今日纔算數有些希望了,如何不讓宋青書高興。

宋青書平復一下情緒,說道:“今日時間不早了,我爲師叔們準備了馬匹,還請笑納。”說完宋青書一聲招呼,有人牽着幾十匹馬出來。再加上宋青書爲自己手下備的馬匹,居然有近兩百匹。

殷梨亭眉頭一皺,說道:“青書,這如使得。”

不以爲兩百匹馬很少,雖然由於元廷將整個中原當成牧馬之所,所以就中原來說,並不很缺馬的,但是擋不住連年征戰,馬匹作爲中原的戰略資源消耗特別大,就現在來將,楊無敵手下有沒過萬匹戰馬都不知道。這兩百匹馬,就顯得尤爲珍貴了。

宋青書說道:“只是侄兒的一點心意,還請師叔不要推辭。”

殷梨亭心中暗道:“此去西域路途遙遠,有馬匹代步,卻是方便的多了。”殷梨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厚顏收下了。”

宋青書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諸位師叔趕路了。”宋青書回頭說道:“牛柱。”

一個拎着兩個大斧頭的彪形大漢,上前說道:“屬下在。”

宋青書說道:“你就跟着我幾位師叔,知道嗎?”

牛柱說道:“遵命。”

牛柱向武當人羣裡面看去,一眼看到了莫聲谷,說道:“在下牛柱,見過莫七俠。”

莫聲谷只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忽然看到他的兩柄大斧,心中一動,說道:“你是星星峽的馬賊三當家嗎?”

牛柱說道:“正是在下,多謝莫七俠不殺之恩,我纔有今日。”

當初莫聲谷遊歷西域,與段盼兒自星星峽而還,與見了段氏家臣的圍殺,其中就有此人。莫聲谷當時連殺數人,只覺得此人良心未泯,才放了此人一馬,現在看此人一身沙場氣質,就知道在軍中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莫聲谷將與此人的淵源對殷梨亭說了,殷梨亭說道:“原來師弟與此人有緣,那麼青書的人,就由師弟來安置吧。”

莫聲谷應下來了。

武當派不敢耽擱時間,隨即從武關道,入陝一路西行。

自武當到西域,蜿蜒數萬裡,絕非上次馳援少林可比,縱然武當諸位如何心急,也得慢慢的走,一日行幾十裡,就宿營。將養馬力。

一連十日上下,方到陳倉。

陳倉是西北要地,雖然近些年的民生凋零,來道陳倉之後,方覺得陳倉還是有些人氣的。

武當派爲了避免麻煩,乾脆過城而不入,在陳倉城外,湊合了一夜,次日啓程。

張松溪說道:“雖然剛剛進入河西走廊,但是我並不覺得,就好無危險可言,我如果是明教,圍住了崑崙,必然還在路上動手腳。”

殷梨亭點頭,覺得張松溪說的有道理。

牛柱說道:”這就交給我們吧,有我們只方圓十里之內動靜,決計清清楚楚。“

既然牛柱自動請纓,殷梨亭自然許可了。

牛柱放出偵騎,一個時辰一換人,前後左右偵騎往返不斷,有如流水。這是軍中的手段。武當派等人見如此,心中也安心了許多。

還沒有走多遠,就有偵騎回報,前面有一羣尼姑。

殷梨亭與莫聲谷對視一眼,心中暗道:”莫不是峨眉派?”

不怪他們兩人如此想,江湖上久負盛名的尼姑,都是峨眉派的,兩人拍馬上前,不多遠就看見了一羣尼姑。有也個身穿鵝黃色的僧衣的尼姑,不是紀曉芙是誰?

紀曉芙見了殷梨亭與莫聲谷,說道:“阿彌陀佛,見過殷六俠,莫七俠。”

殷梨亭說道:“師太,何以在此。”

紀曉芙說道:“貧尼得到崑崙求援不敢怠慢,星夜兼程到此,正巧遇到了諸位。”

紀曉芙此番言語卻是不對,事實如何能如此之巧啊。紀曉芙派弟子暗暗打聽了武當派的行蹤,這纔等在這裡,與武當派回合。

紀曉芙知道,自滅絕師太死後,峨眉派的地位,可謂岌岌可危,縱然自己下辣手清理蜀中武林,讓蜀中的江洋大盜,爲之一寒。但是對於其他大門派來說,峨眉的實力遠遠不夠,今日討伐明教,紀曉芙知道現在峨眉的實力不足,但是明教與峨眉的仇深似海,今日明教有難,峨眉如何不落井下石。再說,峨眉派如果自外於六大門派之外。恐怕今日討伐明教之後,峨眉派就從武林六大門派裡面除名了。

這種情況紀曉芙說什麼也不願意看到,但是既要參加圍攻光明頂之役,又要保護峨眉弟子萬全,最好的辦法莫過是與一個實力強勁的門派結盟,這個門派在紀曉芙看來只能是武當。

少林雖然好,但是峨眉派與少林向來不是很親近的,但是武當與峨眉卻是世交,雖然因退婚之事,兩家鬧得不是很愉快,但是以往的交情還在,在這滅絕師太幾乎上就是爲了武當而死的,武當諸俠,不得不承這個人情。最後,紀曉芙知道,有一個人決計不會見死不救的。所以紀曉芙創造了這一次偶遇。

莫聲谷看他們兩個人一本正經的,就好像是武當派掌門與峨眉派掌門之間對話,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頓時覺得詭異之極。

紀曉芙說道:“此去西域有萬里之遙,明教定然還在途中做手腳,你我兩派一起行動如何?”

殷梨亭沉吟一會,沒有立即回答。

張松溪見狀,卻說了話,說道:“如此甚好,你們兩派世代交好,今日攜手同赴光明頂,也是一段佳話了。”

張松溪代殷梨亭將事情答應下來了,殷梨亭也沒有多說什麼。

兩派合成一隊。一起西行。

等到了宿營之時,張松溪將殷梨亭叫道偏僻之地,說道:“梨亭,我知道你對峨眉有心結,但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明教的實力如何,你我不知道嗎?現在正是精誠合作之時,以往的恩恩怨怨,也要先放下,在這你們的事情---”一提起殷梨亭與紀曉芙的事情,張松溪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了。

張松溪頓了一頓,接着說道:“再者你看紀曉芙都已經放下了,你也好放下了吧。你現在是一派掌門了,做事不能輕率了,當以武當爲重。”

殷梨亭沉默一會說道:“四哥,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了。”

現在沒有外人,殷梨亭眼簾低低的垂下,暗自傷神,一言不發。

張松溪見殷梨亭這個模樣,心中也心疼之極,一跺腳說道:“你好自爲之,好好想想吧。”張松溪說完話,起身就走了。

殷梨亭在張松溪走後,心中暗道:“師兄,什麼事情都是說放下,就放下的,世間就沒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了,你說的都對,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我做不到啊。”

殷梨亭心中的傷從來沒有好過,只不過不遇見紀曉芙,面前還能裝作一副沒有事情的樣子。一見紀曉芙就情緒激動,難以自持。

殷梨亭抽出劍,一劍刺出。接着一甩。殷梨亭也不管什麼劍法,隨隨便便的舞起劍來,月光灑在殷梨亭的身上,讓人感覺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憂傷。

殷梨亭一心都在劍上,殷梨亭覺得只有自己在練劍之時,此能忘記一個人。此刻在殷梨亭的眼睛裡面天上地下,唯有手中一劍。

殷梨亭卻沒有發現,遠處一塊,鵝黃色的衣角,在樹後輕輕的一扇而過,消失在黑暗之中,。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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