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低下頭看着她,心裡彷彿被千斤鉛鐵壓着,沉重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用手指抹掉她的淚珠,另一隻手臂緊緊地摟着她。
心裡不斷禱告着:天保佑,聶帆平安度過!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沉寂無聲的走廊迴盪着,其他家屬急切奔走的腳步聲。
年邁的聶振龍,彷彿蒼老不少了,憔悴不堪的容顏,一直看着急救室的大門。
聶帆的婚姻雖然一敗塗地,但是他是個孝順的孩子,而且是他的長子。
當年妻子懷着聶帆的時候,正是他事業最艱難的時期,公司剛剛起步不久,他到處碰壁受盡白眼。
是妻子和兒子在背後,給他無盡無窮的動力,支撐着他度過難關的。
他一方面覺得愧欠着他,迫着當長子的聶帆,迎娶何嫣然,用商業聯婚來壯大聶家。
另一方面卻恨鐵不成鋼,他的懦弱心軟,他的吊兒郎當性格,將兩個深愛他的女子,迫上一條人生絕路。
亦將他兩個孫子迫上一條沒有父愛的成長路。
即使這樣子,他仍無可否認聶帆對於公司的付出和貢獻。
多年來,他一直致力擴大公司規模,奔走於各國,過着孤獨寂寞的生活。
三個小時之後,鍾承領着護士從裡面走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我嗲哋他怎麼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圍攻着醫生和護士,急切想知道最新的消息。
鍾承一臉倦容,重重地舒口氣:“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勢十分嚴重,你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他有可能永遠醒不了。”
距離生日的前兩天,何嫣然從法國包專機飛回來了。
當她得知聶帆和葉谷婭的事情時,整個人都怔住了,然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回國。
上一次趕回家,因爲兒子Season賽車時出車禍。
這一次也是車禍,卻換成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