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雲霧,星河揮灑,皓月當空。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候,在這片寂靜的大地上。突然,一陣陣碾動沙石的腳步,緩緩響起。
自黑暗中,數十道猩紅色的眸子浮現,其中一對眸子發着幽幽的森白之光,眼中怨毒之色甚濃,漸漸迫近,鱗馬與明澈都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冰冷,有數匹黑狼伏在地上將沁入在沙石中的血舔舐去,顯得格外貪婪,但卻始終,不曾上前去,於其身上,撕扯下肉塊。
狼羣中一片肅靜,所有的狼自覺的分立而開,於中間讓出一條通道,只見一頭高大的銀白色狼王,緩步踱出,不過卻是一瘸一拐的,搖搖晃晃。有一隻前肢,血淋淋的,走幾步便又吐出幾口狼血,但卻始終無一敢上前冒犯王者威嚴,皆匍匐在地,將狼頭溫順的貼在狼王的前爪下,甚是恭敬。
銀狼王高傲地仰着頭顱,儘管身負重傷,但神氣之間卻頗爲孤傲,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的“獵物”
“嗷嗚。。。。。”
一聲清亮的狼吟響徹雲霄,狼王旋即低下頭顱,將頭猛地向前伸,張開了血腥的獠牙。
“斯!”
活生生地自明澈的左腿上撕下了一大塊肉來,頓時鮮血直流,本就氣息微弱到極致的明澈,再遇此重創,胸膛起伏更加微不可查,恍若一盞隨時可能熄滅的燈火,在孤風中搖曳,就此消亡。
血雨飛濺,狼王眸子更加凜冽。盯着倒地不起的明澈和鱗馬,及被其撕出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心中猛地涌出一抹復仇般的快感,他又盯住了明澈的脖子,大嘴一咧,像是在冷笑,有着無盡的嘲弄。格外猙獰。
他張開大口,要讓明澈血濺五步,慘死於此。這個可惡的人類“騎着”那匹該死的馬如此重創於他,在他看來,就算是噬肉扒筋都不爲過。
“住嘴!”
就在明澈要交代在此地之時,一聲嬌叱從天邊傳來。緊接着一道虹芒從天而降,快若流星,眨眼便來到了此地。擡手一擲,一道光梭閃出,圍着狼王繞了幾圈,七彩寶線飛舞,甚是美麗,狼王見狀眼中卻是涌上幾分恐懼,後肢後刨,直接直立而起,有銀光覆蓋,想要跳出去。
那光梭猛地加快了速度,原本光線上也帶上了點點紫色電光,狼王看見頓時老實了,乖乖的趴下了在地上,不再動彈。任光梭將自己縛了個嚴嚴實實。
狼王一聲嗚咽,身軀也是不斷縮小,最終變成了一頭不足一尺來長的小狼。渾身銀色寶光閃爍,睜大了黑溜溜的大眼睛,滿臉無辜地看着來人。哪裡像剛要擇人而噬的兇殘丈許銀狼王,若不是嘴角還有殘留的鮮紅血跡,恐怕任誰都會認爲那是一隻溫順的小貓咪。
說是話成千文,實則就是火石一瞬。
來人是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一頭青絲披散在肩,着一身青綠色宮裝,腰束一根粉紅綢帶,隨風飛舞,更顯得其小腰盈盈不堪一握。
其身上天然更有一種高貴出塵的氣質,恍若九天下凡的謫仙。其容顏絕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只是眸中偶爾閃過的一絲狡黠,方纔現得其青春活潑的俏皮年齡。
少女令光梭縮卷着狼王來到近前,用手一拂,銀狼身上的灰塵盡去,其斷裂的恐怖前爪也頓時恢復如初。
少女這才從光梭中接過狼王,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化爲一件綢衣,附在了狼王身上,狼王見狀,臉上頓時浮現一陣痛苦,睜大了眼睛苦兮兮地望着少女。
“少做得這副模樣,這次不小心讓你竄溜了出來,差點傷了人世任的性命,要不是念你已吃了些苦頭,你才受的這點懲罰?定要你去受那五百劫火焚身之苦。”
少女將狼王狠狠地揉了一頓,直到其不滿的大叫才放手,狠狠的瞪着狼王說道。不知這樣卻別有一般嬌嗔韻味。
聽得五百劫火狼王身體猛地打了個激靈,而後埋頭在少女懷中,再也不肯擡起頭來。而後少女纔將一雙秋水眸子緩緩地移到了明澈及青鱗馬身上,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又不禁閃過一抹憤怒,又狠狠地敲了狼王頭顱一下。喝到:
“瞧你乾的好事,都快把人弄死了!”
狼王在少女懷中又嗚咽一聲,搖了搖尾巴表示錯了。少女見狀不禁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才於玉袖中緩緩掏出一個錦盒。臉上滿是肉痛之色。
打開之後,金色華光四射,一股濃濃的藥香滿溢而出,生命氣息頓時彌散了這片天地。就在少女立身的這塊土地上,周圍的長枯草都隱隱散發出了綠意,乾燥而覆滿黃沙的大地上也有嫩芽也要自堅固的泥土中破生。
能使枯木再逢春,多大的藥力!這是有何等的逆天功效!
狼王此時一下子擡起了腦袋,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隨即,臉上浮現一陣哀求之色,似是在勸着少女什麼,換來的卻是少女的又一個暴慄。
“你還好意思說,這天生丹乃是以珍貴無比的生死石爲君藥,輔以一十八種寶丹所煉,我花了整整5個月才收集到藥材,你倒好!還不是爲你了去這般塵世因果,不然日後,必然成你修行所阻!”
少女咬着銀牙惡狠狠的道。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聽的此語,狼王一下子像霜打了的茄子,再次俯守在少女懷中,不再言語。
少女見狀冷哼一聲,擡起手,五指間光芒吞吐,自錦盒中的天生丹上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小塊,而後玉手微震,化爲粉末,來到了明澈和青鱗馬面前,揮灑而下,將之包裹,點點銀光沒入了明澈和鱗馬的各個傷口處。
緊接着,就看到二者的傷口之處血肉以肉眼第十章 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肉芽瘋涌,紋絡鮮明。二者臉上原本已呈現灰白之色而縈繞的淡淡死氣,也逐漸被紅潤的血氣所代替。
此藥也的確當得起逆天的功效,硬生生的將一人一馬從鬼門關出來了回來,說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也不爲過!
果然,少女見到此藥丹效之後,連忙合上了錦盒,一臉肉痛之色,小聲咕噥道:
“唉呀。用多了,用多了!心疼死本小姐了。”
可以料見,這句話如果被明澈及麟馬所聽到,恐怕就立即得坐起來,一口老血噴出。尼瑪,老子一條命難道還沒有你一小指甲蓋藥值錢?
少女見二人並無大礙,便將錦盒收起。又仔細瞧了瞧那一人一馬的臉色,看到逐漸好轉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就轉身準備離去。
但走了兩步之後又轉身了回來,似是又有些心疼那一小指甲蓋寶藥,充滿着靈氣的大眼睛轉了轉,一抹狡黠閃過,隨即俯下身子,對着仍然昏迷不醒的明澈道:
“喂,你好,本小姐叫文樂,你看我,也算救得了你一條性命,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呢?”
少女臉不紅氣不喘的道。一副理所應當的債主的樣子,小臉氣鼓鼓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天大的欺負。
“。。。。。。。。”
“這樣吧,我那道宮丹爐旁側倒也還缺一個燒火作柴得童子,本小姐呢,比較善良,也不要你如何報答了,就與我做的幾春秋間燒火童子如何?”
“。。。。。。。”
“吶,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喔。。。”
“。。。。。。。。”
少女見狀一陣欣喜,說着就袖袍一卷,將明澈捲入袖中,不再言語,臉上的肉疼之色少了幾許,嘻嘻地笑了聲,一雙秋水眸子彎成了月牙狀。
隨後架起了一道虹芒,沖天遠去。只餘下異種青鱗馬,被治好傷以後,還未曾醒來,少女也未曾注意,似是不屑。。。。。。
被扔在了此處,再無人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