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古千帆被一條紅綾倒吊在房樑上,雙手被縛身後,嘴裡還塞了大大一團不知名的東西。
他方一看見石頭,立即“嗯嗯”叫着,雖然不成言語,但意思不言而喻,是在求救唄!
然而石頭可沒有半點想要救人的意思,光顧着樂了,笑的前仰後合那種。
當然就算他不忙着笑,也不會伸出援手的。
一來他對古千帆還心存怨氣,要不是在其慫恿下來到風雅閣,怎會有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導致他現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二來房間裡有個女人他惹不起,唯恐避之不及,那便是金蓉了。
果然穆婉兒和林夕同時出現,這個女人也不甘落後,只是她的討伐對象是古千帆而已。
不過金蓉這個時候並非在教訓古千帆,而是與房間裡的另外一個女子對峙。
石頭目光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只見那是一個身着月白色齊胸襦裙的清麗女子,但不知爲何她神情冷漠,臉頰上還掛有淚痕,顯然是剛哭過的樣子。
然除了令人驚豔的容貌之外,石頭竟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金蓉察覺到門外有人,淡淡瞄了一眼,就沒再理睬,繼續怒視着身前的襦裙女子,憤然道:“你憑什麼將我的古師兄吊起來?”
石頭聞言一驚,他原以爲古千帆是被金蓉這個女魔頭給吊起來的,現在才知道並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樣。
於是乎再次看向梨花帶雨的襦裙女子時,他的神情就變得複雜了,心裡又在想,該不會是古師兄欲欺負人家,結果馬失前蹄,陰溝裡翻船,便宜沒撈着,反被抓起來吊打吧!
襦裙女子似乎並不想理睬金蓉,冷漠的臉上表現出了一絲不耐煩,尤其是在石頭走近房間後,她冷哼一聲道:“需要跟你解釋嗎?”
“你……”
金蓉氣極,話到嘴邊卻收了回去,滿腔怒火難以自遏,緊接着雙手就是一個交握。
古千帆嘴裡“嗯嗯”叫着,身形扭動,眼神惶恐不安。
石頭大驚失色,他當然知道古千帆在幹什麼,但不用其提醒,他也看出了金蓉這個瘋女人想幹什麼。
容不得他猶豫,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握住金蓉那交握成型的雙手。
“金師姐!你先別衝動。”
金蓉掙扎着,叫道:“放開我!”
石頭非但不敢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勸說道:“金師姐,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可千萬別動手啊!”
金蓉絲毫不予理會,見掙脫不開,憤怒之下一腳踩上石頭腳背,且還反覆碾壓,嘴裡憤憤然道:“叫你放手,聽見沒有。”
石頭忍着腳上傳來的錐心疼痛,不敢鬆手,要是真讓眼前這個瘋女人祭出仙劍,再胡亂舞幾下,還不得把這風雅閣給拆了呀!
不過金蓉可沒一丁點覺悟,對於石頭的阻撓,只叫她怒火中燒,用力往下踩的哪隻腳猛的上擡,毫無徵兆。
石頭知道這個女人不可用常理來推論,一早就有提防,這會兒見她肩膀往上聳了下,就知道她腳下肯定有動作。
果不其然,這撩
起一腳如果踢實了,可與石頭擅長的“陰風腳”功效相同,都是能叫男人斷子絕孫的。
石頭清楚金蓉這一腳意在將他逼退,但他退不得啊!
他若退開了,兩個女人就要打起來,不退開,下面這一腳着實承受不來。
根本沒的選擇,石頭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雙腿併攏,死死把那“斷子絕孫”的一腳給夾在雙腿間離襠下不足一尺的地方,險之又險。
金蓉怒極,質問道:“臭石頭,你到底站在哪邊?這是在幫助外人對付我嗎?”
石頭欲哭無淚,這個問題他真的很難回答。
就在金蓉處於暴怒的邊緣,一道白衣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外。
“夠了沒!”一聲輕喝。
穆婉兒去而復返,站在房門外,面色肅然,不怒自威。
……
水悅客棧。
石頭四人回來後全都進入古千帆的房間。
穆婉兒神情冷漠,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走到房間一角的方木桌旁坐下。
金蓉同樣一聲不吭,但卻表現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關門窗的時候還不忘探頭出去四下掃視。
如此這般,只叫石頭和古千帆心中大駭,兩人相視苦笑,心想該來的總會來,這下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金蓉確認四下無人,關好門窗後,坐到穆婉兒身旁,然後伸手一指面前剩下的兩個座位,淡然道:“坐!”
石頭和古千帆身形一震,然後兩人就擺出一副慷慨赴死,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的豪邁姿態,大步走向二女,挺直腰板落座。
不過這只是他們兩個男人想多了而已,二女壓根沒有要追究他倆夜赴風雅閣,尋花問柳的事情。
穆婉兒伸手入懷,取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淡淡說道:“有人從門縫裡塞進來一封信,我有些看不懂。”
石頭一愣,除去以前在祥雲村的日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穆婉兒露出尷尬與嬌羞,他扭頭望向古千帆,對方同樣是一副驚呆了的樣子。
金蓉顯得有些着急,伸手將桌面中央的信封推向古千帆,不耐煩道:“你快看看,比上次的字還要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石頭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了眼信封一腳,莫名一驚,入目處是一小團墨汁沾染的污漬。
他突然伸手,搶在古千帆前面將信封一把奪過,仔細查看起那團黑色墨漬。
如果沒有猜錯,這裡原先應該是一個三道槓,在墨汁未乾的時候被人擦了一下,留下一片污漬。
石頭心中一動,翻過信封,果真在背面左下角位置發現一個“小”字。
小三!
石頭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到五年前,怔怔出神。
古千帆等人自然都察覺出了不妥,相視搖頭,卻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喂!”金蓉叫了一聲,在桌子的掩護下,一招無影腳閃電擊出。
“哎呦喂!”一聲痛呼。
石頭小腿吃疼,霍然站了起來,剛準備尋找罪魁禍首,卻見六隻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瞬間便慫了,呵呵一笑
,說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金蓉不禁失笑,問道:“那你叫什麼?還有站起來又是幹什麼?”
石頭一見金蓉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眼前這個娘們暗下毒手,沒好氣道:“我以爲被瘋狗咬了一口呢,正要一棒打死,結果就醒了。”
“你……”
金蓉氣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兩個腮幫高高鼓起。
“金師妹息怒!”古千帆適時跳了出來,雙手平舉,往下壓了壓,然後望向石頭,問道:“石師弟,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石頭沉吟一下,搖頭道:“沒有,一個信封能看出什麼端倪,還是打開看看裡面寫了什麼吧!”
古千帆眼神一凝,心中有諸多疑惑,可還沒等他發問,就被一聲“哼哧”打斷。
金蓉小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滿臉鄙夷道:“真是的,麻煩你以後少說點廢話。”
古千帆眼角一抽,十分擔心面前兩個人掐起來,不過好在那樣的惡性掐架事件沒有發生。
話說石頭心中確實有火,要說打架他決然不會怕的,可要論吵架,他還有些自知之明,僅憑他的一張嘴,根本不是面前這個女人的一合之將。
要知道她可是上下兩張嘴的啊!而且都發揮的極好極好!
古千帆接過石頭遞過來的信封,取出裡面的一張白紙展開,然後他的雙手就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石頭有所覺,探過頭去,待看清白紙上那如蚯蚓爬爬的字跡後,雙目陡然睜大。
他望向古千帆,欲言又止。
至此,穆婉兒和金蓉也都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現場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古千帆輕輕將信封與信紙攤在桌子上,只見信上的蚯蚓爬爬是八個字。
“玄吞東方,聯吳破之。”
穆婉兒和金蓉對信中內容摸不着頭腦,但石頭與古千帆則不然,聯想起先前在風雅閣與東方夫人的一番密談,整件事情也就躍然紙上。
“解釋一下!”穆婉兒沉聲道。
古千帆苦澀一笑,低聲說道:“二位師妹,如果我沒理解錯,這封信的內容是說魔道玄冥殿企圖對付東方世家,而家裡的意思是讓我們聯手風雅閣,破壞他們的行動。”
“啊?”金蓉訝然出聲。
古千帆訕訕一笑,解釋道:“魔道四大派,簡稱天地玄黃,那麼‘玄’字自然是指玄冥殿了,‘東方’的意思無疑是指東方世家,至於這個‘吳’字,不如就由石師弟來解釋吧!”
石頭一驚,就見六道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
“解釋!”穆婉兒冷冷道。
石頭心中苦海翻騰,思想上已快速將古千帆家祖上的所有女仙人闆闆都問候了一遍。
他內心是拒絕的,知道說了準沒他的好,但迫於穆婉兒的威懾力,不得不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沒敢有絲毫隱瞞。
期間穆婉兒問了幾個問題,居然將石頭上次來廬城的事情也挖了個七七八八。
古千帆聽到最後,心生不祥預感。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