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石瞳孔微收,直勾勾的看着心聖突然間出手,或許說,他看清了心聖的出手,看是沒有看明白心聖的法術神通。
在那一瞬間,心聖的氣息陡然間從這個天地中消失,在他氣息消失的時候,對面的鱗波上人與紅葉妖尊突然愣在了當場,他們的眼睛爭得大大的,裡面有着『迷』茫,有着掙扎,有着痛苦,最後『露』出了解脫之『色』,合上眼皮,直直的倒了下去。
心聖把手一招,真仙符籙與飛梭仙寶落在了他的手裡,嘆了口氣說道:“各有其道,各爲其局,怨不得我冷酷狠辣。星璇,你說是不是?”
閻石點頭,說道:“他們死,總比我們死要好。我們該怎麼辦?”
心聖把手中的真仙符籙看了下,說道:“等。這就要看誰的耐心好了。”
閻石再次聽到“等”字的時候,他已經暗暗的把體內三千六百五十一顆金丹運轉起來,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因爲他接下來,是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那個至陽聖體胚胎的,這是他爲他師父血魂老祖準備的禮物。要知道,在他心中,血魂老祖的地位可是僅次於他的父母了。
輪迴珠空間中,血魂老祖也有些激動,他說道:“徒兒,若是危險,爲師給你的命令是保住小命最爲重要。這些人太瘋狂了,就連真仙符籙這種東西都有,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要『亂』來。”
閻石心中說道:“師父你放心好了,他們若干『亂』來,大不了到時候我動用輪迴珠。哼!把我小石頭『逼』急了,我一個都不放過。”
血魂老祖還是有些擔心,雖然那個至陽聖體胚胎非常誘人,但是相比起來,他更重視自己這個徒兒。畢竟,閻石是他一手看着調教長大的,這種感情已經不僅是師徒之情,更有着父子之情了!
血魂老祖道:“哼!你別要太自信了。到時候誰知道他們會動用什麼手段?這個心聖你也防備着點,真仙符籙可是在他手上,他若偷襲你,十條命你也要完蛋的。還有,爲師在這輪迴珠裡面待得好好的,也不急着離開,所以這個至陽聖體胚胎爲師也不是看到很重。到時候你厲害了,還怕不能給爲師找到好的鼎爐肉身奪舍麼?爲師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師父,徒兒聽到了。”
閻石小聲的說道,心中可是暗自下了決心。
就在這時候,整個熔岩『迷』宮震『蕩』得越來越厲害,『迷』宮之中,到處都響徹着這裡的熔岩怪獸的哀嚎。它們彷彿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異常的暴躁不安,到處興風弄浪,激『蕩』岩漿。
“我們走吧。”
心聖深深的看了閻石一眼,走出了鱗波上人佈置的領域。
在領域中只是微微的震動,可是到了外面,只見整個岩漿『迷』宮處處崩裂,地底岩漿層也破裂開來,到處是岩漿肆虐,岩漿怪獸行走在岩漿中,有點甚至互相廝殺吞噬起來。
“看來大愚聖人真的到了最後關頭,這裡的至陽元氣已經稀薄,所以這裡的岩漿怪獸纔會混『亂』。岩漿怪獸混『亂』,這裡的規則就不穩,這個『迷』宮陣法就有了破綻,運轉不靈起來。”心聖說道。
“那我該去哪?”閻石問道,他雖然心中也有了答案,但是他明白自己這時候還是多問一點爲好。
“去找天羅至尊,他若還是大愚聖人的棋子,我想大愚聖人很快就會接見我們。畢竟,此時最着急的就是他,他也最急需人手。畢竟,在魔界,三聖盟只是他一個人在主持而已,大癡聖人和大拙聖人並不在這裡。”
說到這,心聖頓了一下,說道:“所以,我們不到最後一刻最好別暴『露』了身份。因爲,至始至終,我們兩個人都僞裝得很好。”
洞『穴』層不停的崩塌,看是無論危險如何,心聖總能如履平地,當做閒庭散步那般。他身上留有天羅至尊的氣息,他也有着某種詭異的追蹤神通,能夠遙遠的鎖定天羅至尊的位置。
盞茶功夫,心聖放慢了腳步,跟在後面的閻石也同時放慢了腳步。
心聖對着當在面前的一堆落石撫了撫衣袖,法力把落石都移開。落石之下,有着一具鮮血仍舊未乾的屍體。
正是他們要找的天羅至尊!
“殺他的人是那火魅上人。我們都小看了那個女人!”
心聖探查了一下天羅至尊的遺物,皺着眉頭說道:“開啓寶界的石符和天羅鏡都不見了。”
閻石說道:“她也逃不掉的,她殺了天羅至尊,似乎殺得很匆忙,忘記了銷燬自己所留下的氣息了。”
“所以我才擔心,只怕我們找到的又只是一具還未冷卻的屍體而已。”
心聖雖是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捉起火魅上人留下來的氣息,追蹤而去了。
這片天地震『蕩』得越來越厲害了,他們確實又遇見了一具屍體,不過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火魅上人的,而是獸魔至尊的。
他死的時候眼中還存留這恐懼,看到這一絲恐懼,心聖明白了很多信息。
閻石看不出這獸魔至尊是誰殺的,問道:“他的元神仍然在,但是意識已經泯滅了。可他……”
心聖說道:“可他並不是我殺的。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他的意識是在恐懼中死去的,殺他的人是暗聖。”
“暗聖前輩?他也進來了?”閻石吃驚問道。
“他進來了,說明外面的黃雀已經來了,他不得不進來。”心聖道,“他把這個屍體留在這裡,就是要告訴我們一些信息。”
“什麼信息?”閻石問道。
“第一,他進來了,證明這個『迷』宮大陣不久以後也會進來其他人;第二,他敢進來,證明這個『迷』宮大陣也能出去了;第三,他把屍體留在這裡,說明他已經找到了大愚聖人的藏身之處了。”心聖分析道。
“如此說來,我們還是跟上暗聖前輩的步法,助他一臂之力吧。”閻石有些着急的說道。
“不用如此。”心聖說道,“大愚聖人已經成了衆矢之的,隱藏的黃雀自然有沉不住氣的。我們還是金靈至尊和沛元至尊,保命爲主要任務。如此,自然有人會來找我們的。”
說着,心聖從這獸魔至尊身上抓了一把氣息藏了起來。看着四周落實不斷,辨認了一下方向,選擇一個路口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死路,盡頭已經沒有路了,即便是閻石用神識掃描,那裡依舊是泥土。
可是心聖彷彿沒有見到,依舊直直的往前走,直直的想要撞上那堵牆去。
閻石想要出聲提醒的時候,心聖的頭就已經撞到了牆,緊接着,他就消失在了牆裡。
牆是真的,但卻可以穿過。這是閻石穿過這堵牆之後一直疑『惑』的問題。
“這就是大愚聖人『迷』宮陣法的厲害之處,心中無路,自然永遠走不出去。唯有心中有路,才能找出出路。既然是出路,有牆無牆,那有如何?”心聖解釋道。
閻石似懂非懂,當時他已經顧不得糾結與這個問題了。出了『迷』宮陣法,似乎是更深一層進入這隕石大陸的中心。
這裡是岩漿的海洋,海洋的盡頭,在視線看得見的地方,隱約漂浮着一座宮殿。
同時,宮殿的四周,有着千百條路延伸向岩漿的上面,這些路正是『迷』宮陣法的出路。
出路並不止一條,但是卻困住了所有人。
就連心聖也不得不佩服這大愚聖人『迷』宮陣法的厲害,若非他到了煉化至陽聖體胚胎最爲關鍵的時刻,天地間的至陽元氣混『亂』,只怕所有人都走不到這裡。
閻石跟在心聖的後面,他們遠着岩漿中開出的路直直的走向宮殿。宮殿很大,大而樸實,樸實中帶有不可侵犯的威壓。
宮殿之中已經早有來人,這些人也並不陌生。
左側站立着,手捧天燈的乾瘦男子,正是天燈上人。天燈上人的下方,持劍而立,怒目圓瞪的男子,正是碎天石皇至尊。碎天石皇至尊怒目着的是一位血袍男子,倒眉紅眼,面相兇惡,正是撕天至尊。
此時的撕天至尊正在冷笑的看着一個人,這個人握着黑『色』長刀,沉着臉,彷彿神遊天外的人正是天刀魔尊。
當然,還有最角落的一位紅衣女子,默不作聲的正是火魅上人。
進來的三十三人,活着走到這裡的除了這五個人外,當然還有閻石與心聖。
可是閻石與心聖卻是頂着沛元至尊和金靈至尊的身份,所以當他們兩人走進這大殿的時候,大殿中的五人同時望了過來。
五人眼中有着驚訝,轉而是疑『惑』,最後是防備。
心聖沒有說話,他如果想低調,就可以低調得讓人轉眼就能忘記,如同沙石中最爲尋常的灰塵。閻石也當然不會說話,因爲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只能跟着站立在心聖的旁邊。
“看來人都到齊了。”
這時候,大殿中傳來一個飄渺的聲音,是大愚聖人!當聲音響徹心靈的時候,大殿上方的一張血磁火石牀上已經盤膝坐着一位男子。
這是一位平凡得甚至有一些呆板木訥的男子,衣着就如同村裡頭最勤懇踏實的農家漢子,他的眼神也不如何的燦爛閃光,是一雙有着正常人喜怒哀樂尋常的眼睛。
這人,正是這場棋局的一位博弈人——大愚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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