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踏破天虞山

在桓因看來,真道本來就是一種在人沉浸進去以後,極其難以自拔的道術。每一次桓因觀摩真道畫面,都不敢觀摩太久,必須要在一定時間強行跳出來,守住本心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一次,雖說桓因依舊不忘守住自己的本心,可隨着時間的拉長,隨着他不斷的修煉真道,哪怕他的底線始終沒有破,可他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漸漸進入到了一個忘我的狀態。

桓因本來就是一個道癡,對於修道極其執着,認真起來沒有幾個人比得上,所以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並不奇怪。也是因此,哪怕他沒有完全被真道控住了本心,可時間在他的心頭,概念卻是越來越模糊,直至已經最終被他忘到了腦後。

時間對於現在的桓因來說自然極爲重要,可偏偏他就是忘記了。不過撇開時間不談,這種沒有什麼顧忌的修煉,終究對他的真道成長有着太大的好處。

如此,再加上桓因本來就對真道有着一些見解,只是好久沒有如同現在這般靜下心來實踐,現在卻正好有了機會。再加上他現在極好的狀態,以及天虞山的一切似乎都對於真道的感悟有着莫名的輔助作用,讓人明顯能夠加快感悟。漸漸的,桓因的真道修爲當真開始增長了起來。

桓因始終盤膝坐在第四座天虞山的腳下,不斷的抹去自身四周的存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怕是至少也有數月,他的四周,如今可以看到竟然已是空無一物,只有平整的地面,彷彿這天虞山的山腳附近,竟然是一片荒山一般。

然後,一直盤膝坐了很久的桓因終於動了。他依舊沉浸在真道的感悟和提升之中,卻是往上一踏,踏入了第五座天虞山的範圍。

然後,他又坐了下來,繼續開始嘗試真道,抹去此地的一切存在。

桓因抹去事物的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快,手法越來越隨意。而他每抹去一個地方的事物,便會移動到下一個地方,繼續做同樣的事情。

就這樣,漸漸的,第五座天虞山的山腳荒了,然後這荒又蔓延到了雲層下方,蔓延到了雲層之中,蔓延到了雲層之上……

雲層之上,積雪竟然也被桓因抹去。等桓因到了高處,風雪來臨時,桓因動手一揮,風止雪消,彷彿從未出現……

時間又過了很久,怕是足有數十年。當桓因站在第五座天虞山之巔的時候,他的腳下,竟然是一座光禿禿的天虞山,寸草不生,也沒有積雪,只有裸露的土地!

然而,桓因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腳下的土地,竟然再次盤膝坐下,然後繼續嘗試。不過這一次,他是在對着光禿的地面嘗試,嘗試許久以後,赫然可以發現,消失的東西又在桓因揮手之間回來了!

抹去,是從有到無。而創造,是從無到有!

這是真道的兩面性,也是完整的真道之力的體現,是真道修爲到達了一定境界以後,翻手之間扭轉乾坤的無上神通!

不知不覺,桓因竟然已經踏入了這種境界。可是他完全沒有要滿足的意思,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創造比起抹去還差了太遠,於是要把創造之力也補上!

漸漸的,桓因的身旁又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事物。完成一個區域以後,他又原路返回,去往下一個區域。山巔完成以後,又去到山巔的下方。雲層之上都恢復以後,又重新進入雲層,直到又走出雲層,走到山腳……

這樣,又是許多年過去了。特別由於創造的難度更大,所以粗略一算,桓因這一次往返第五座天虞山,怕是已經用掉了近百年。

近百年間,桓因親手抹去了第五座天虞山上全部的存在。然後,他又將這些完全的恢復了過來。這種事情若是爲外人所知,一定會覺得極度不可思議,看到桓因恐怕就如同是看到了荒古仙神。只是這一切對於桓因來說,竟然還是讓他覺得不夠。

回到起點的桓因再次盤膝下來,而這一次,他盤膝竟然是整整用掉了五十年之久!

五十年中,他始終雙目緊閉,卻再也沒有做任何事情。不過,他卻很清楚,五十年間真道畫面不斷的在他的腦中閃動而過,他的真道修爲再次的瘋狂爬升。

回顧起來,桓因最初的盤膝是感悟。而後來的移動是實踐,到了現在,他又從實踐回到了感悟之中。

如此一來二去,桓因的真道修爲已經急速攀升,真正踏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只是,這已經消耗掉了他太多的時間……

五十年後,入定的桓因醒來,給人的感覺再次不同。他剛一起身,還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他四周的花花草草竟然自行消失不見。然後,他往前走了一步,一步落下,那裡的一切再次消失,而剛剛花草消失的地方,花草又再次出現了。

桓因沒有停下,他一直往上走去,偌大的天虞山在如今的他的腳下,竟然如同平地一般。他只需要雙手揹負,閒庭信步,就可以輕易的跨越,不爲崎嶇山路所困,不爲狂暴風雪所阻。

而隨着桓因的每一步前行,他所到之處,周遭的一切自行消失,而在他的背後,消失的一切又失而復來。

於是,桓因所到之處,踏草木,則草木消散,塌冰雪,則冰雪無影,遇狂風,則狂風休止。在這恐怖的天虞山中,在這隔絕了靈力的世界裡,他卻如同是唯一的仙神,山峰在他的腳下,如同平地……

桓因出發以後,就一直沒有停步。他擡步之間的變幻,足以說明他對於真道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真道的施展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已經不再需要什麼準備和前奏,只如同施展普通道法一般,可信手拈來。

然而他顯然覺得這還不夠,所以沒有停步。於是,他跨越了第五座天虞山以後,又來到了第六座,第七座,第八座……

桓因一直沒有停下,被他越過的天虞山越來越多,他走得也越來越快。他對於真道的施展,越發的純純熟。直到有一天,他依舊那般的擡步,可擡步之間,他的腳下竟自行有階梯形成。於是,他擡步便是踏上了階梯,再不需要走崎嶇的山道。可是在他的腳下,山峰之上的一切依舊消失,依舊自行重現。

又過了百年,桓因已經不知道翻越了幾百座天虞山,他腳下的階梯已經可以自然形成,不會有任何的斷層和空隙。他的每一步都能穩穩的塌在階梯之上,如同踏上了登天之路!

很顯然,桓因的真道修爲又變強了。他腳下的路,是由他創造而來,這是“從無到有”修煉到一個極爲高深的境界的直接體現!

然而,桓因還是沒有停下來,他的步伐還在繼續,時間還在流過!

又過了百年,桓因依舊走在階梯之上,速度已是極快。被他跨越的山峰,怕是已經足有過萬座之多。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每每踏上一座天虞山,天虞山竟然都會自行翻轉。若是正着的,就會自行倒過來。若是倒着的,就會正過來。

只是,桓因速度已經絲毫不會受到天虞山形態的影響。在他的腳下,正和反已經沒有區別,因爲這世間的一切都是虛假。既然是虛假,他想正就正,想反就反,何必拘束?

天虞山,顯然已經難不住桓因了。桓因在山間行走的一幕若是被其它的外來者看到,外來者一定會匍匐跪拜。因爲他們在山中幾乎只有死路一條,可桓因卻來去自如。

只是,即便是做到了這個程度的桓因,終究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走出天虞山。天虞山難不住他,可是,之後更多的山,代表了他真道修爲依舊沒有到達極限。他還需要繼續走,走上一條真正的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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