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太清煉骨

“我說羽小子,你的修煉方式怎麼這麼特別啊!”季老坐在樹叉上,看着發呆的羽塵,調侃道,“一般修道者都是儘量使自己靜下心來,去感知周圍的靈氣,你小子修煉怎麼一驚一乍的。”

是的,昨天夜裡季老正在屏氣凝神時,羽塵體內突然發出一震劇烈的響動,隨即羽塵周圍彷彿形成一個漩渦似得風聲呼嘯,一道道如蠶絲般的靈氣從高速旋轉的空氣中脫離出來,隨即被羽塵吞噬。

“不…”

聽到季老的聲音,羽塵臉上露出一種後怕的恐懼,悸動的眼睛中,突然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驚慌。

當那兩團如流星般的火球與羽塵擦身而過時,火球帶起的嘶鳴的破風聲讓羽塵的耳朵嗡嗡作響。胸膛內的那顆心,頓時提了起來,羽塵再也不想經歷一次這樣膽戰心驚的挑戰,然而,那兩顆火球用行動來告訴他,這只是個開始。

那兩顆火球與羽塵剛剛擦身而過,便化爲兩條猙獰的火龍,高速在羽塵周身旋轉,最終形成一個金白兩色火焰組成的火焰漩渦,硬生生的將羽塵蒸發爲虛無。

當羽塵再次能夠感知外物時,羽塵首先感覺道的是一股暖意,隨後羽塵的發現天已經亮了。羽塵舒了一口氣,臉上卻是帶着一絲失落。說好的準備利用夜晚的時間鞏固一下實力,準備晉升爲二段入道者,卻沒想竟然做了一個生不如死的夢,真掃興。

“嘿!羽小子,怎麼晉升爲二段入道者還是這麼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季老拋給羽塵一張肉餅,見羽塵如喪家之犬般無力嘶咬着肉餅,饒有興趣的問道。

沒錯,是晉升,不是突破。晉升是水到渠成,無爲而治順其自然;突破卻是外力強硬推進,一個不小心,甚至會靈氣逆流,爆體而亡,身死道消。

“什麼,季老你在…哎喲,我的舌頭!”

羽塵正在爲因爲自己白白浪費而時間而用肉餅懲罰自己,季老的話如同一針強心劑打在了羽塵心臟上,瞬間讓羽塵精神暴漲,已有向癲狂方向發展。人們往往容易樂極生悲,羽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了又問了一下,卻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是不是晉升了你自己檢驗一下不就知道了!”季老坐在樹叉上,扯下一塊肉餅丟入嘴中,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這小子,修煉傻了吧,連自己晉升了都不知道。

羽塵一愣,心道自己怎麼這麼笨啊!嚥下最後一塊肉餅,隨即盤腿坐下,結出九五神印,屏氣凝神,意識再次進去體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進入大洞天,迎面撲來一層朦朧白霧,羽塵驅散白霧,緩緩向內看去。飽滿的韌帶強勁有力,彈性十足;結實的骨頭晶瑩如玉,擲地有聲。一路向下,羽塵來到小腹部,一團霧氣依舊生機的漂浮在那裡,不過卻比前些日子鮮豔許多。

心滿意足的退出了大洞天,羽塵睜開眼睛,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泛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喜悅的笑容,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更是盪漾着激動的神色。昨天受得那些罪,值了!

羽塵站起身來,拍打掉身上的塵土,四肢微微活動了一下,頓時體內傳出陣絡繹不絕的爆響。

“嘿哈~嘿哈~嘿哈”羽塵臉上帶着流露着一股亢奮,對着空氣重重的揮了幾拳。大樹下,涌起一陣呼嘯的風聲。

“這小子,就愛瞎顯擺。”季老咽掉最後一口肉餅,從樹上一躍而下,雙臂張開,落地無聲,“行了,羽小子,只不過晉升爲二段入道者你就這麼嘚瑟,如果你從道師級別的晉升一次,是不是該放鞭炮慶祝了。”

“天亮了,收拾一下上路了,在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羽塵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便要撤去八荒聚靈陣,剛一轉身,身體便定在了那裡,泛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

“季老,等一下”

“我說羽小子你哪來那麼多…”季老眉頭一皺,轉身就要呵斥羽塵,卻被羽塵手中那兩塊充滿靈氣的晶瑩的玉石板吸引住了目光。

“季老,這是什麼?”見季老一把奪過一塊玉石板,翻來覆去不厭其煩的看着,羽塵好奇的問道。

“藏起來!”季老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二話不說便一掌擊碎八荒聚靈陣,隨即拉起羽塵匆忙躲到一丈以外的樹林中。謹慎的看着盯着原來呆過的地方。

“季老…”羽塵剛想說話,便被季老一指點在了啞穴上。目光卻更加謹慎了。

羽塵有口說不出,只好通過縫隙時不時瞟一眼。

“一大早的走這麼急幹什麼,我還沒有睡醒呢,哎喲,頭好痛!”一個粗狂的聲音從小路上傳出,羽塵一愣,心中打了一個激靈,那個聲音,竟然是昨晚酒樓中的絡腮鬍大漢發出來的,既然他在,那麼那個馬臉男子和那個白面書生應該也在。

想到這裡,羽塵頓時打起了精神,再次望向小路。果然,沒過多久,三個人便出現在小路上,其中一個正是絡腮鬍大漢。此時,他一手捂着腦袋,不斷抱怨道。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行走在外少喝點酒,你哪一次聽過,我警告你,以後少沾酒,否則你遲早栽在這上面。”白面書生瞪了絡腮鬍大漢一眼,搖着摺扇走出羽塵視線。

絡腮鬍大漢撓了撓頭,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低着頭走出羽塵視線。緊跟着是那名馬臉男子,他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微閉着眼睛,若無其事的走進羽塵視線。剛到中間,馬臉男子的腳步戛然而止。微閉的眼睛突然間露出一條縫隙。

羽塵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有情況!”馬臉男子停住腳步,隨後目光慢慢落在季老一掌摧毀的八荒聚靈陣上。

“我說你怎麼那麼多事,這荒郊野嶺的能有什麼情況,一大清早就一驚一乍的!”絡腮鬍大漢再次出現在羽塵視野中。他擺了擺手,不滿的說道。

“或許是我想多了!”馬臉男子眼中閃爍着光芒,片刻光芒暗淡,馬臉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隨即擡腳走出羽塵的視野。

“我就知道!”絡腮鬍大漢冷啐了一句,隨即消失。

“別動!他們沒走。”羽塵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剛欲起身,卻被季老再次按下。

“刷…刷…刷…刷!”

季老話音剛落,一陣密密麻麻的針雨便接踵而來,有一針甚至與羽塵擦身而過。

“這樣就安全了!”針雨過後,傳來白面書生冰冷的聲音。

“呼嚕~”

羽塵嚥了一口唾沫,一股後怕從在心底快速蔓延滋生,若不是剛剛季老即使拉了一把,或許此時自己已經成爲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刺蝟了。

白面書生三人走遠後,季老依舊如老僧去定般躲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小路上來往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季老才緩緩站起身子。

“走吧!”季老淡淡說了一句,面色略顯陰沉,十萬年沒人敢暗算我,今天卻在陰溝裡翻了船。

再次上路,羽塵將大洞天體二段入道者實力發揮到了極致,如同一道疾風一般在小路上奔馳。

不過,羽塵的腦海中,卻在不停的回放着清晨他的意識剛剛從大洞天裡回來的映像。

羽塵模糊的記得,當時自己坐在八荒聚靈陣的陣眼中,坐下用玉石板布成的八荒聚靈陣陣不停閃爍,一道道靈氣從八個方面朝着體內奔涌而來。

就在這時,一股如同岩漿一般灼熱的靈氣從東方涌入體內,並迅速佔據了左半個身體,左邊半個身體彷彿置於火海之中,熾熱的氣浪彷彿將自己的骨頭都焚爲一片骨灰,包括殘留在骨頭中的雙色神雷殘留。

與此同時,一道極其陰寒的靈氣從西方進去體內,徹骨的陰寒讓羽塵的身體瞬間一顫,在靈氣入體的一瞬間,羽塵差點被凍僵過去。那股極其陰寒的靈氣,不由分說的佔據了羽塵的右邊半個身體。陰冷的寒意將羽塵的骨頭凍得爆裂開來,化爲一捧冰冷的骨屑。

此時,在大洞天裡的羽塵,被定格在金白世界的交匯處。

一冷一熱兩股性質截然相反的靈氣交匯在一起,羽塵體內瞬間騰起一團輕盈的氣體這股氣體虛無縹緲,無色無嗅,用肉眼卻又能清晰可見,這股氣體,比靈氣更加輕盈,比清水還要清澈。思索許久,羽塵贈名:太清

隨着兩股靈氣在體內不斷碰撞交融,太清氣體在體內聚集的的越來越多,最終你瀰漫到羽塵體外,飄散在羽塵周圍,將羽塵團團包裹。

在太清氣體的包裹下,那些或被焚爲灰燼,或被凍成骨屑的碎骨,突然間開始凝固起來,再次形成新的骨頭。而盤踞在羽塵任督二脈的焚靈骨火,也在同一時間燃燒起來。

太清氣體凝練骨頭,整個過程中焚靈骨火不斷煅燒,讓太清氣體與新骨不斷融合,如此不知疲倦的煅燒着,直到太陽將出未出,月將落未落之際,一聲沉悶的破碎聲,從羽塵體內傳出。

隨即羽塵彷彿是一個黑洞似得,將朝陽,落月撒在身上的光芒,盡數吞噬。而用來布八荒聚靈陣的玉板石,在太清氣體的滋潤下,漸漸變得晶瑩剔透。

季老翻來覆去的查看那塊玉板石,也是因爲玉板石內蘊含着被羽塵命名爲太清的氣體;雖然季老及時的摧毀了八荒聚靈陣,但依舊無法消除陣上飄蕩着的太清氣體,這也是馬臉男子駐足的原因。

羽塵雖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看到季老一臉不悅的神色,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不敢言語。羽塵擡頭看天,正是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八荒聚靈陣聚集的不是九霄的靈氣,而是聚集的天空中八顆極星的靈氣。

每個學生都想在老師面前表現一下,讓老師多看自己一眼。羽塵雖然討厭老師的喋喋不休,但他同樣想在季老面前展示一下,但這一切,都被突如其來的白面書生三人硬生生打亂。

如脫繮的烈馬奔跑了一上午,羽塵終於看到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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