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馬上就能見到滄邪聖王了,到時候一看便知。”葉晨安慰道。
血魔鼎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點了點頭。說話間,衆人走到一處,只覺得眼前一亮,視野開闊了許多,頭頂不再是密集的樹枝樹葉,而是明朗的天空,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讓人覺得有些刺目。
葉晨眯了眯眼睛,適應了陽光這纔看清楚眼前的模樣,只見前面是一個小池塘,只有方圓二三十丈左右,池塘裡的水清澈無比,葉晨還能看到塘裡養着十幾尾金魚,池塘的正中央則是一個涼亭,周圍則是一片‘花’海爭奇鬥‘豔’,‘花’海中間有一間不大的屋子,依着池塘而建,屋子後面還有一個緩緩轉動的水車。
‘藥’叟帶着葉晨二人在‘花’海旁邊停下腳步,對‘花’海中間的屋子遙遙一禮,高聲說道:“老朽見過滄邪聖王。”
“‘藥’伯身後那兩位後生是何人?今日並非送‘藥’之日,‘藥’伯何故前來?”屋子裡面傳來一個恍若天籟般動聽的聲音,語速不急不緩,輕柔如風。
“雪姬!雪姬,是你嗎雪姬!”血魔鼎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從葉晨身旁飛了出去,衝進‘花’海之中。
葉晨背上讓一塊黑布裹着的煉獄也忽然飛了起來,緊緊跟在血魔鼎後面。
葉晨一愣,和鏡心相互對視,卻並沒有阻止。
“放肆!”然而小木屋裡卻傳來一聲嬌喝,‘花’海忽然颳起一陣風,吹起無數的‘花’瓣。
那些‘花’瓣卷向血魔鼎和煉獄,‘花’瓣之中,蘊含着及其恐怖的氣息,葉晨甚至能夠清晰感覺得到!
“不好!”他驚呼一聲,不敢怠慢,連忙掐了一個法訣,想要將血魔鼎和煉獄收回來。
但血魔鼎和煉獄就根本就不受葉晨控制,依舊繼續飛向‘花’海。
說時遲那時快,漫天的‘花’瓣便已經片片落在血魔鼎和煉獄上面,‘花’瓣忽然炸開,一股磅礴大力,將血魔鼎和煉獄都震飛了回來。
“噗……”
力道經由血魔鼎和煉獄傳到葉晨身上,那不可抗拒的力量讓葉晨身受內傷,不由吐了一口血,一條毀滅神龍從他身後飛出來,捲住血魔鼎和煉獄,倒退幾丈。
“葉晨!”鏡心臉‘色’一變,取出還未來得及煉化的偃月刀,托住葉晨,並將其護在身後。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來我荒古‘花’海放肆!”這時,小屋中飛出一人,身穿白‘色’長裙,身段婀娜,玲瓏有致,緩緩停在‘花’海之上。漫天的‘花’瓣也落了下來,猶如‘花’雨,更襯托的她就像畫中仙子一般。
只是這仙子的容貌卻令人看不真切,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就是給人一種帶着面紗的感覺,令人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看到其容貌。
“聖王息怒!他們是老朽的朋友,是老朽將他們帶來的。他那兩個法寶並無衝撞的意思,實屬另有隱情!”‘藥’叟慌忙解釋道。
滄邪聖王看了一眼葉晨和鏡心,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沒有追究,只是蛾眉輕顰道:“‘藥’伯,你知道我不喜看到生人,今天也不是送‘藥’的日子,你怎地帶人來我荒古‘花’海了?”
“老朽此來是有要事相告,還請聖王容稟。”‘藥’叟連忙解釋道。
“雪姬,是我啊!我是君乾啊,你忘了嗎!”這時,血魔鼎回過神來,幻化‘成’人,看着滄邪聖王說道。
君乾想來就是血魔鼎的名字了,不過血魔鼎沒有說過,葉晨還當他就叫血魔鼎呢,所以也沒問。
“君乾?雪姬?”滄邪聖王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怎麼,怎麼會這樣……”血魔鼎頓時面如死灰,仍舊不死心的抓過煉獄,“你認得他嗎?這是你法寶的白斬啊,你難道忘了嗎?”
滄邪聖王看了看血魔鼎和煉獄,似乎毫無記憶,只得將目光投向‘藥’叟。然而‘藥’叟也不瞭解血魔鼎和雪姬聖王之間的事情,只好又看向葉晨。
“血魔鼎,你該不會是認錯了吧?”葉晨收起毀滅神龍,擦掉嘴角的血問道,“滄邪聖王似乎並非雪姬聖王啊。”
“不可能!”血魔鼎‘激’動的說道,“這就是雪姬的聲音!我不會認錯的!還有這氣息,裝束……都和雪姬一模一樣!”
煉獄也輕顫了幾下,像是在附和血魔鼎的話。
“這……”葉晨頓時‘露’出爲難之‘色’,血魔鼎和煉獄這般說的擲地有聲,不像是在開玩笑。更何況,眼前這位可是聖王,他們除非想要害死葉晨,否則斷然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滄邪聖王語氣已經有些不悅了。
葉晨連忙把其中的原因等等向滄邪聖王解釋了一遍,滄邪聖王這纔沒有發怒。
“不如這樣吧,聖王不妨‘露’出真面目,讓葉晨的兩個法寶看看聖王是否是他們認識的雪姬聖王。”‘藥’叟提議道。
“這……也好。”滄邪聖王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只見她擡手一揮,彷彿雲開霧散,‘露’出了她的原本模樣,卻是一位容貌絕美的‘女’子,柳眉杏眼,硃砂紅‘脣’,五官‘精’致到完美,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眼角的確有一點淚痣,爲她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柔弱,一頭銀絲隨風飄舞,如真似幻,令其看來神聖,而又不可侵犯。
饒是葉晨這樣看慣了絕‘色’佳人的男人,也不禁呆了半晌,片刻纔回過神來。
“雪姬,真的是你……爲什麼,爲什麼你會忘了我,爲什麼……”血魔鼎看到‘女’子的容貌,直接癱坐在地上,神‘色’悲愴,口中喃喃的說着。
葉晨眉頭一皺,心裡頓時猜到了個大概,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位滄邪也就是雪姬聖王被鴻‘蒙’聖王帶來龍域後,令她恢復了神智,但同時也讓她失去了記憶,修爲倒退成虛空境八重,所以不記得血魔鼎和煉獄。
看着傷心‘欲’絕的血魔鼎,葉晨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我出現在龍域的時候,的確丟失了很多記憶,他說,如果我能將體內的魔氣消除,就能夠恢復那些記憶。”滄邪聖王遲疑了片刻說道,“你和那把血紅‘色’的刀的確有一種讓我感覺非常熟悉的氣息,但我想不起來你們是誰。”
“魔氣?”血魔鼎一愣,擡起頭來怔怔的看着滄邪聖王,“是啊,你入魔了,可是這……”
葉晨把鏡心拉過來,‘脣’角一動,一道神念傳入鏡心耳中:“鏡心,入魔之後喪失了神智,還能再恢復嗎?”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從來沒人做到過,當然,入魔之後沒死的就已經極少了,我跟你爹那是運氣好。”鏡心也傳了一道神念進入葉晨耳中。
“魔氣要怎麼樣才能清除?”血魔鼎臉上‘露’出幾分堅定之‘色’,看着滄邪聖王道,“我幫你!”
“你?”滄邪聖王‘露’出一絲苦笑,“沒用的,連‘藥’伯都找不到清除我體內魔氣的辦法。”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血魔鼎,不管怎麼樣,你也算找到了雪姬聖王,並且她安然無恙,至於怎麼清除體內的魔氣,以後慢慢再想辦法就是了。”葉晨遲疑了一下安慰血魔鼎道,“我會幫你的。”
血魔鼎一愣,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露’出一個笑容,道:“對,雪姬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先說正事吧,滄邪聖王,此事可能關係到龍域,我與青木原的八祁聖王有仇,又不知道其他聖王住在何處,只能來找你了。”‘藥’叟對滄邪聖王說道。
“先進來說吧。”滄邪聖王點了點頭,一揮手,那‘花’海突然分向兩邊,‘露’出一條小道來。
‘藥’叟向葉晨點了點頭,帶頭跟在滄邪聖王身後,走向那座小屋子。葉晨也連忙收起血魔鼎和煉獄,和鏡心一起跟了過去。
滄邪聖王沒有帶他們進那個小屋子裡,而是帶着他們飛到了池塘中間的涼亭。
涼亭裡面並無陳設,四周的圍欄有長凳,衆人分坐,將墨海禁地裡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滄邪聖王聽完之後倒並沒有和‘藥’叟一樣大驚失‘色’,不過卻也眉頭緊皺:“此事非同小可,我這就召集六聖,讓他們來荒古禁地商議此事。”
“這……那我還是迴避一下吧。”葉晨聞言有些尷尬的說道。
“爲何?”滄邪聖王聞言一愣。
“我與神龍教和天玄劍宗都有過節,不宜和他們見面。”葉晨撇撇嘴,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和龍神教以及天玄劍宗的恩怨。
“無妨,有我和‘藥’伯在,諒他們也不敢放肆。”滄邪聖王冷哼道,“傲海也就罷了,連那蘇修航也愈發不管事了,他要敢責問於你,看我不讓他無地自容!”
葉晨也是一愣,只好將目光投向‘藥’叟,看他怎麼說。
“既然滄邪聖王擔保,那你就呆着吧。”‘藥’叟點了點頭道。
葉晨便向滄邪聖王道謝,這才又坐下。只見滄邪聖王屈指一彈,池中便飛出幾片落‘花’,化作六道流光飛了出去。不多時,葉晨忽然感覺到一道強大的氣息朝着這邊飛了過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哈哈哈……滄邪聖王相召,實屬少見,莫不是思念本座了?”
話音落下,一名男子也飛了過來,停在荒古‘花’海上空。‘花’海顯然不是隨便種在那裡觀賞的,男子才一穩住身形,‘花’海便立刻颳起一陣大風,風中夾雜着無數‘花’瓣飛向男子,看似柔弱,但卻輕而易舉劃破了虛空,任誰也能看出其中的危險!
男子毫不在意,右手結成劍指一引,他身後便飛出一柄長劍,長劍於空中一斬,一道如虹的劍氣飛過,剎那間風雲變‘色’,日月無光,再定睛一看,漫天的‘花’瓣已然被劍氣消弭於無形之中了。
“滄邪聖王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男子持劍而立,笑着說道,“若要殺我,恐怕還得滄邪聖王親自動手才行,這荒古‘花’海固然厲害,但於我而言,卻不過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