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大誓不能輕易許下,一旦許下就必然要承諾踐行,否則的話,它們將會成爲困擾修士一生的憂愁和魔障。
修爲再難精進不說,與人鬥法時也會心事連連,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六成,更嚴重的,甚至可能法力潰散,漸漸淪爲凡人。
正是因爲如此,陳少白對自己的心魔大誓看地重之又重,從未想過違背它們。
迴歸清玄門,是他崛起的一個契機,同樣也是了斷一些因果的機會。
斬仙台器靈之約,復活半師柳傲芙……
“至尊,不知道咱們究竟有多久未曾相見了?說實話,現在還真的有些想你了啊!”
陳少白的視線越過重重迷霧,來到斬仙台上。
即便他運轉了世界之力和諦聽神通,也無法透過現象看穿本質,捕捉到斬仙台的器靈。
“難怪你能在這裡隱藏多年了,原來是因爲這個……”
順着那股保護着至尊的力量尋去,進入陳少白視野之中的,是一座懸浮在空中的萬莊巨殿。
清玄門的根基所在,只有核心弟子才能入內修行的存在,太虛神殿!
他不願多想,連續數步踏出,就穿過了近百里的距離,周圍場景便瞬間改變。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佔地千畝的方正玉石臺,原本應當是青紫色澤,卻因爲飽蘸修士鮮血。而帶上了一點嫣紅,就算相隔千米。仍然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瀰漫的血腥氣息。
不是斬仙台,又是何物?
此時此刻,兩名身着白色鶴裳的真傳弟子站在斬仙台上,各自祭出了本命飛劍,彼此看着對方,眼裡殺氣流轉不休,似乎眼前的同門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兩人似乎也是名聲鵲起的存在,這一場決鬥。倒也引來了不少人觀看,雖不必陳少白當年,卻也算是萬衆矚目了。
“這兩個小傢伙,十有八九是新晉的龍鳳榜高手吧?”
這一幕與當日並不相似,卻勾起了陳少白無窮的回憶,若在往常,他勢必要和周圍的諸多看官一樣。耐心看下去。
然而眼下事態緊急,已經容不得磨嘰了。他安步當車,緩緩分開人羣,一步步向臺上走去。
到了這個時候,斬仙台上的氣氛依然焦灼,矛盾雙方時刻準備爆發神通。相互廝殺。
“曹培,蔡姑娘明明鍾情於我,你我本是同根生,又何必拼死爭搶?”
斬仙台上一名主角似乎想做最後的掙扎,不願徹底撕破臉皮。
聽到這話。另一名主角卻嗤笑一聲,臉上的揶揄之色溢於言表:“曹智。你哪隻狗眼看出蔡冉兒喜歡你了?更何況,我曹培看上的女人,從來都只能是我的,就算你是我弟弟,想要跟我搶,也要問問我手下的劍同不同意!”
曹培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也有些將自己辱罵進去的意思,場中不少人都在瞬息之間反應過來,嘲笑議論起來。
人聲鼎沸,吵雜盈天。
一時間,嚴肅的斬仙台上顯得紛繁熱鬧起來,簡直比凡俗的菜市場還有所不如。
每一場屬於真傳弟子的決鬥,至少會有三名宗門長老行公正之事,這般嘈雜,自然引發了一些身居高位者的不滿。
“公良長老?咱們是否需要鎮壓一番?”
一名身着白色鶴裳的長老斟酌言語,對身邊的醉態男子如是說道。
在他身邊的存在,面色潮紅、終日如醉,白髮蒼蒼,卻又一副童子容顏,不是清玄門五大長老之一的公良,又是何人?
聽到這般言論,他眼眸微微開啓,在諸多看客之中掃視一眼,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此人的提議。
正當公良準備繼續閉目修養的時候,忽然心生警兆,他猛地睜大眼眸,渾身毛髮炸起,法力流竄涌動。
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四枚寶劍在其周身飛速環繞,形成四財劍陣,暗合天地之奧妙。
此劍陣乃是公良長老的絕對殺招,可攻可守,能進能退,稱底牌也毫不爲過了。
“有敵襲?!”
見他如此動作,另兩名長老也同樣猛地跳了起來,做出了防禦動作。
雖然這般作爲,但兩人心裡都沒有半點底氣,能讓公良長老都這般嚴肅對待的存在,就算他們拼命努力,也未必能夠發揮出多少作用。
最近地魔入侵,兩界戰爭徹底引爆,雖然宗門有三大道器煉陣守護,卻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公良長老這四財劍陣,除非是與淬氣十重圓滿的人物生死搏殺,否則在往日裡,根本難得一見。
現在見到了,本身就代表着一些事情。
很嚴肅的問題。
“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來此不須遮遮掩掩,顯出真容吧!”
公良長老目視前方,臉上的醉態完全消散,一股凌冽剛猛的霸道氣焰沖霄而起,將場中萬衆嘈雜之音瞬間遮掩下去。
雖不說落針可聞,卻也安靜異常了。
作爲刑罰長老中最強的存在,公良行事穩定,大度從容,很少有當場動怒爆發的時候,現在這般表現,自然比斬仙台上兩個爲情廝殺的傢伙要有看點的多。
衆人循着公良的視線望去,便見到一名身着月白色長衫的青年男子。
此人劍眉星目,丰神俊朗,肌膚白皙如玉,卻又不失陽剛氣息,腰佩一柄銀月寶劍,簡直就像是完美的化身,讓人一見忘俗,徹底沉迷其中。
不過是第一眼的瞬間捕捉,場中就有爲數不少的女修士對此人芳心暗動,一些男性修士癡迷地看了他半響,回過神來,羞赧無比地甩了自己一耳刮子。
啪啪……
同一時刻,不知道多少懷疑自己性取向的傢伙捱了自己一個耳光。
“生命層次更高的存在,對低級的同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謂生靈補全,大抵就是如此吧……”
“難怪林遠兮不願意出現在基層弟子眼前了,不過,這也是他不懂得運用媒體輿論,若是懂得引領信息潮流,將宗門力量擰成一股,必定能夠發揮出遠超現在十倍的力量!”
陳少白雖然看着公良,諦聽神通卻將周圍一切動態盡收腦海。
這些亂成一團的基層力量,遲早有一天會擰成一股,成爲他將夢璃迎娶回來的大紅花轎。
見陳少白不動聲色,公良硬着頭皮,繼續問道:“我清玄門雖不比昊天,卻也有萬年底蘊,三大道器護宗,兩大化神常駐,閣下此行,是否有些過於猖狂了?”
此言一出,當事人倒不覺得有什麼,場中卻是引發了軒然大波。
公良何人?
早早到達淬氣八重地水的境界,現在更是地火圓滿,時刻都能衝入淬氣十重境界,享受五百載壽元的存在。
能讓他感到顧忌,不敢親自動手,只能用背景勢力壓迫的對手,又是何等存在。
不知不覺中,看客們都後退了數步,場中空出一個舞臺來,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其中。
“公良長老,四年前還是您在這裡爲我主持公道的,怎得現在已經忘記了?”
陳少白一言既出,片刻的沉默之後,場中不少人都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頭,想起了這位的存在。
“當年內門龍鳳榜第一人,陳少白!”
時代的海浪潮起潮落,無數天才生滅其中,仙道變幻速度極快,只有化神纔是永恆,但區區四年時間,也不會長到讓人將陳少白忘記。
“公良長老,你的話不錯,但少算了一點……”
陳少白微微一笑:“咱們宗門裡,道器可不止有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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