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瞪口呆

榮國夫人楊氏年歲大了,非常怕寂寞,時常要賀蘭敏之兄妹過去陪她說話。賀蘭敏之真切地感受到外祖母對他的特別疼愛,甚至是過分的溺愛,他挺感動,也時常過去陪伴楊氏,陪着她說說話,替她捶捏身子,看到自己的外婆被他哄得眉開眼笑,賀蘭敏之也很開心。

賀蘭敏月一張小嘴挺甜,一些時候楊氏不開心,小丫頭陪着她說了一會話,就會轉嗔爲喜。許多時候,楊氏不要別人陪伴,只要賀蘭敏之兄妹即可。她一把年紀還時常抱着賀蘭敏之的兒子逗樂,還時常賞賜他們東西,惹得賀蘭敏之那幾個沒得賞賜物的女兒時常哭鼻子。

這個時代重男輕女,權貴人家的女人更加如此,楊氏也不例外,他對賀蘭敏之的疼愛遠超對賀蘭敏月的,再加上現在賀蘭敏之對外改姓“武”,成了武家的子嗣和繼承人,雖然楊氏沒要求賀蘭敏之改稱她爲“祖母”,但早已經把他當武家的傳人看待了,待他越加的寵愛,對賀蘭敏之的兒子也是如此,武順、武則天對此並沒什麼感覺奇怪,她們只求楊氏過的開心就是。

楊氏已經八十多高齡了,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這個年齡,但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腿腳不太利索,所有人都擔心着她哪一天突然不中用了,包括賀蘭敏之兄妹。武則天即使朝事繁忙,也三天兩送過去請安問候,陪老人家說說話,作爲大女兒的武順去的更勤。

不只賀蘭敏之這一家子過去,武則天的兒子女兒,包括太子李弘及李賢、李哲(李顯)、李旭輪(李旦)及小太平公主時常過去探望。特別是太平公主李令月,因爲非常得楊氏疼愛,三天兩頭鬧着要去外祖母府上去玩,武則天被她鬧得沒辦法,只得答應,並要同樣時常過去的賀蘭敏之代爲照應。

因武則天長女安定公主早夭,在楊氏心中烙下陰影,對太平公主這個武則天唯一的女兒,表現的比對其他女性後代多很多疼愛,但依然不及對賀蘭琬的疼愛。

太平公主已經五虛歲了,稍稍懂事的她看到賀蘭敏之不再哭鬧,反而變得非常依戀,每次見了都要他抱,爲此還惹得賀蘭琬的憤怒和抗議,並因此時常與太平公主吵鬧,一個說是他的父親,不允許太平公子沾着他,一個說賀蘭敏之是她的表兄,她就喜歡錶兄抱,不需要賀蘭琬也管;忽爾兩人爲楊氏賞賜的東西多少而爭吵,最後的結果只能是楊氏或者賀蘭敏之出面調停才肯罷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吵鬧歸吵鬧,轉過屁股就把吵鬧的事忘掉了,馬上又會一塊鬧騰歡樂,但不消一刻鐘,很可能又吵上,彷彿是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這不,兩個年齡相差不大,但相差了一代的小東西又在院中吵翻了。

原本幾個小東西們在院子裡玩的很歡,但不知什麼原因,賀蘭琬又和太平公主吵上了,其他幾個小的被邊的上丫環抱走了,賀蘭琬和太平公主這兩個大點的孩子吵鬧沒人敢去勸他們。

“你一點都不講理,我不喜歡跟你玩,以後我再也不跟你玩,哼!”賀蘭琬揚了揚他的小腦袋,翻了下白眼後很有男子氣度般對比他高小半個頭的太平公主示威。

“我纔不稀罕和你玩,我有很多人可以一起玩,哼!”驕橫慣了的太平公主自然不某示弱,同樣翻了下白眼,“臭琬兒,你就喜歡和我吵架,我告訴外祖母和母后去,讓她們來責罰你!”

以前時候,兩人不只吵架,甚至還會吵架後交上手,雖然太平公主比賀蘭琬大上兩歲,但遺傳自賀蘭敏之的基因很優良,賀蘭琬個子長得不比太平公主矮多少,因小東西喜歡瞎折騰,沒一刻閒着,練就了一身好“筋骨”,太平公主很多時候竟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兩人被長輩教訓幾次後,就不敢再動手。只是賀蘭琬知道和太平公主打架不一定會輸,因此在她面前沒一點懼意,有時候還叉着腰對罵,一副挑釁的樣子,惹得太平公主時常哭鼻子,賀蘭琬自然少不了被自己的母親或者父親一頓罵。

知道吵架後賀蘭琬時常被責罵,太平公主很得意,因此時常拿此來威脅,告狀是她最拿手的把戲,賀蘭琬爲此憤憤,但卻無計可施,今日再聽太平公主說要去告狀,小子滿臉的憤怒,橫了一心道:“你耍賴,就喜歡去告狀,我不和你玩了!”說着甩手就準備走,但被太平公主一把拉住了,小妮子同樣強橫,“不許走,你要陪我玩!”

太平公主身份尊貴,其他人待她如女菩薩一樣,唯有得長輩寵愛、很無法無天的賀蘭琬在她面前沒有懼意,會和她撒着瘋玩,吵架打架都是家常一如,可以說太平公主只有在和賀蘭琬玩的時候會無拘無束,還會玩一些出格的事。她喜歡和他玩,一看賀蘭琬真的要走了,自然不甘心。

賀蘭琬一把扯開太平公主拉着他的手,惱怒地說道:“快放心,一會扯壞了我的新衣裳可要你賠了!”這是他很心愛的衣裳,剛剛今天才穿上,要是被人扯壞,可要難過了。

“你陪我玩我就放開!”太平公主抓得很緊,怎麼也不願意放開,“我是你表姑呢,哼!”

“臭表姑,盡耍賴,快放開我!”賀蘭琬生氣了。

“不行,我不僅是你表姑,還是公主,我也比你大,你要聽我的!”太平公主氣鼓鼓,擺出了公主的駕勢。

太平公主擺出了公主的架勢,其他人見了都會陪着小心,但賀蘭琬卻不吃這一套,他依然憤怒:“你是公主怎麼了?公主就不講理了?我就不陪你玩,我要去找爹爹了,快放手!”

“臭琬兒,下次看我還給你帶好玩的!”太平公主氣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憤憤地放手,但依然不甘心,“你不陪我玩,下次我也不陪你玩,我找你爹爹去玩,表兄一定會陪我玩的!”

說着又哼了一聲,搶在賀蘭琬面前往屋裡跑去,賀蘭琬在後面叫着快步追上來。

賀蘭敏之正在屋裡陪着外祖母說事,他已經聽到屋外兩個小東西的吵鬧聲,大樂之下站在窗前看了半天,不理會楊氏的數落,就是不去勸架,直到兩個小人兒相互推搡着往屋裡跑來,他這才向外祖母告了聲罪,跑出屋來,他怕兩個小東西到楊氏面前大吵,讓老人家心煩。

太平公主腿長,再加上剛剛推了賀蘭琬一把,差點把賀蘭琬推倒,佔了先機跑在了前面,先一步跑到賀蘭敏之面前,撲入他懷裡,撒着嬌道:“表兄,你陪令月去玩,好不好?”

賀蘭敏之抱起太平公主,替她理了理已經亂成一團的頭髮,笑着答應:“那自然好,只要你們不吵架,表兄就陪你們玩!”

這時賀蘭琬也已經跑到賀蘭敏之面前,小傢伙努力來抓賀蘭敏之的手,想將自己爹爹懷裡的“臭表姑”拉下來,嘴裡憤憤地說道:“爹爹,剛剛表姑欺侮琬兒了,你別抱她,抱琬兒吧!”說着也往賀蘭敏之懷裡擠過來。賀蘭敏之只得放開一手,把賀蘭琬也抱了起來。

在賀蘭敏之懷裡的兩個小東西依然沒化解“仇恨,”嘴裡數落着對方,還伸手相互推搡,都想將對方從賀蘭敏之懷裡推下去,在賀蘭敏之的喝令下,兩人才不情願地停下了手。

“都不許吵了,要是再吵,每個人都要打屁股!”賀蘭敏之拉着臉威脅,兩個小東西只好閉嘴。

“你們就不能安安靜靜玩一會嗎?”賀蘭敏之看着太平公主,“令月,你這個當姑姑的,都一點不懂事,外祖母休息都給你吵醒了,看她一會還不罵你,一會我去告訴你母后!”

“表兄,不嗎……琬兒他不陪我玩麼,”太平公主伸手摟着賀蘭敏之的頭,撒嬌道:“令月不喜歡跟他玩,他什麼事都要和我爭,你陪我玩好不好?”

太平公主從自己的父皇、母后,還有幾個哥哥那時感受不了多少親情,在外祖母府中,在賀蘭敏之一家人面前,才能感覺到讓她依戀的親情,賀蘭敏之對她挺是疼愛,她也時常在賀蘭敏之面前撒嬌,每次撒嬌後都能得到她想要的,今天她也想如此。

“爹爹,你陪琬兒玩,別陪令月姑姑玩,她一點都不講理,時常欺侮琬兒!”賀蘭琬也不甘示弱,伸手同樣抱着賀蘭敏之,還努力往自己父親懷中擠,想把太平公主擠下去。

太平公主自然不讓,同樣往賀蘭敏之懷裡擠,還把臉貼了過去,以示自己和表兄的親暱。賀蘭敏之只得大聲喝斥,威脅兩人再吵就不陪他們玩了,兩個小東西這才暫時停了下來。

抱着兩個人不是一般的累,賀蘭敏之把他們放了下來,牽着一人的一手,“好吧,你們別吵,我陪你們去玩,不過說好了,不許再吵,要是再吵,我就不陪你們玩!”

聽賀蘭敏之如此說,太平公主和賀蘭琬只能答應,很乖巧地任賀蘭敏之拉着手,到院中去玩了。

但很快兩人又吵上了,太平公主對賀蘭敏之待賀蘭琬比待她親密而不高興了,賀蘭琬也爲賀蘭敏之待太平公主這麼好而耿耿於懷,兩人都要求賀蘭敏之不要陪對方玩。

賀蘭敏之假裝生氣,走到一邊,不理他們了。兩個小傢伙在追向賀蘭敏之時候,依然在吵架。

不知什麼原因,太平公主突然停下了腳步,很得意地看着賀蘭琬。

賀蘭琬不明原因,疑惑地看着太平公主,想不明白他這位“臭表姑”爲何突然不和他吵了。

“哼,以後我要嫁給表兄,讓你喚我孃親,看你還敢跟我吵!”太平公主非常得意地示威道。

“啊……”這下不只賀蘭琬被嚇住了,連賀蘭敏之也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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