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你以前那個世界的地球中，是道教的至高信仰，寓意爲宇宙的規律包含一切，起風是祂，存在是祂，虛無也是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祂也的確是如此，作爲走在世界意志道路上的祂，本身就象徵着世界的規律。”
蘇淵敏銳地捕捉到了帝兵口中一個詞語：“那個地球？說來我還有一些問題，這些年我行走過不少世界，發現了多元宇宙中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不少世界都有着地球這個存在，而且不少世界中還有這關於‘人’這個定義的存在，無論是外形還是真正的種族，對吧？”帝兵淡淡地說道。
“沒錯，這一點太奇怪了。”蘇淵點點頭，“我至今行走過的世界一共有七百二十一個，在三百五十六個世界中發現了太陽系和地球，而且不少地球上，存在的是一個標準形態的人類種族，多元宇宙總不可能像型月世界這樣是多重平行世界的結構，有着一個固定的模板，但是這相似度實在是太高了。”
“即便地球和太陽系之外的星空呈現很大程度上的不同，但一個個地球和太陽系，就像複製粘貼似的。”
即便多元宇宙中有着無限的可能性，但接近半數的世界之中，都有着幾乎一模一樣的太陽系結構，明顯是有着大問題，關於這一點祂以前倒是問過蓋亞和阿賴耶，兩者卻對此不太瞭解，畢竟祂們雖然能夠將目光投向世界之外，卻無法投入到其他世界之中。
即使在型月世界之中，無數平行世界有着無數個地球、人類和太陽系，但蓋亞與阿賴耶對此知道得並不清楚，據祂們所說，一切都是自然演化而來的，祂們沒有插手，平行世界誕生、太陽系誕生、地球誕生、然後人類如同應運而生。
“知道能量輻射嗎？”
“額……這算是最基礎的知識點了吧？”蘇淵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道，“能量攜帶着輻射，會對無法抵抗輻射的物質產生一定的改變，就像人類的身體基礎穩定性抵抗不了核能的輻射就會產生變化一樣，從宏觀上來說，一個世界本身就是巨大的輻射源，而劇情的產生，就是來自世界對其他世界的輻射，只不過我們將其稱作世界信息流動……你的意思是？”
蘇淵說着有幾分回過味來。
“每一個禁忌存在，都擁有着與世界等同的位格，也許單論能量的上限比不上世界整體的能量，但質量上是一致的乃至超出的，所以每一個禁忌存在，都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源。”帝兵說道，“不同於源海之中的原始能量，凡是經過二次轉化之後的原始能量，絕對惰性與絕對活性的性質就會產生變化，就會擁有輻射。”
“相信你很清楚自己的強大，若是你不約束控制自己的力量，那麼力量就會無形地干擾着世界，乃至化爲凡人難以察覺的輻射蔓延到其他世界，這些在源海中降級，被其他世界接收到的輻射就會化爲智慧生命或夢境或靈光一閃的故事流傳下來。”
“而多元宇宙中不少世界都有着太陽系-地球，許多凡人生命都偏向於人形這一大特點，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這些事物的出現，是因爲一個強大無比的能量源。”
蘇淵脫口而出：“無限？”
力量輻射多元宇宙……怎麼想都只有第一個證道者纔有這個本事吧。
“多元宇宙無數紀元以來，九星級的有那麼十幾個，然而第一個證道者是無限，這個第一是無法取代的意義，即便後來有着其他證道者，在輻射強度上依舊比不過無限，作爲第一個證道者，無限當時究竟在九星這條道路上走了多遠依舊是個未知數，不過根據祂即便身死，無數紀元殘留下來的迴響，就足以讓現在所有禁忌生命爲之憧憬與敬畏。”
“無限當初證道的時候是以‘人’的姿態，祂代表了‘人’這個語言最原始古老的意義，而無限證道的地方是無數個紀元之前，由祂親自所命名的‘地球’，那一刻起，‘地球’與‘人’，就和無限產生了因緣，隨着無限的強大輻射諸天，即便是祂身死無數紀元，祂留下的迴響也依舊存在，如同成了多元宇宙的基本定律一般。”
蘇淵瞭然地點點頭，輻射諸天，乃至死亡之後留下的迴響，依舊讓如今與祂隔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的多元宇宙演化的世界受到影響，產生‘地球’‘太陽’和‘人類’的概念……這的確是讓人很難想象的強大啊。
“那麼我就繼續說靈空天界的事情吧。”帝兵淡淡地將話題轉回來，“你來自的那個地球，接受到的信息輻射比較偏向於真實，只不過與真正的靈空天界還是有着不同，道培養禁忌神魔，通過將其他世界融入到自身世界之中形成界中界，以此昇華位格。”
“道教神話中的至高信仰的‘道’，可以說本體就是祂，而道教的至高三神你也知道是誰，玉清元始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上清靈寶天尊，這就是三清，同時道教中又有一氣化三清的說法，也即是說作爲一的‘道’，化出了三清化身。”
蘇淵微微扶額：“‘道’是……”
“九星證道者，而且靈空天界與普通的世界不同，與型月世界也不同，普通的世界就是內部真實宇宙，外部虛空與世界壁壘，型月世界則是以這個根源之渦爲所有的根本源頭，以根源之渦演化無數世界，而靈空天界……真正的靈空天界中居住着禁忌神魔，然後無數世界被包含在靈空天界之中，被靈空天界的人稱之爲三千世界。”
多元宇宙、型月世界、靈空天界……蘇淵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相似點，多元宇宙宏觀上說就是源海孕育大量相同的單體世界，型月則是以根源之渦爲軸心，演化無數平行宇宙，而蓋亞和阿賴耶要做的事將這些平行宇宙轉化爲類似多元宇宙般多樣化的世界，而靈空天界，則是以一個世界作爲頂點與根基，內涵無數多樣化世界，提高了靈空天界本體的位格。
三者呈現某些地方的相似性，比如說都要多元化，只不過又存在着不同，多元宇宙有源海，型月世界有根源之渦，靈空天界直接是將靈空天界凌駕於其他世界之上。
“但我遇到的有些不同啊。”蘇淵微微皺眉，將詳細的情況向帝兵講了一遍，尤其是關於無限之禍的情況與那個莫名其妙的天外飛鍋。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那個世界絕對不是處於靈空天界內部的世界，否則蘇淵有那個命進去，根本沒那個命出來。
“其實這很正常。”帝兵擡起眼睛，“因爲靈空天界是唯一一個，有着兩位九星禁忌的多元宇宙共同體。”
蘇淵：“……蛤？”
“不用驚訝，雖然很少有人知道，但蓋亞和阿賴耶傳承的知識裡面有關於這些的記載。”帝兵倒是很平靜，也不知道當初瞭解到這一點的時候是不是一樣的平靜，“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靈空天界的兩位九星互補也互對，所以才能在一個共同體內。”
“九星……除了‘道’之外，神話之中，應該就是……昊天上帝？”蘇淵皺眉想了想。
“嗯，你這麼稱呼也沒什麼不對，你來自的那個地球上，記載流傳的神話以及其中的變遷規律，隱隱間揭示了靈空天界的變更演替……”帝兵說道，“三清存在，是道的化身，只不過每個化身都有八星級的實力，之前我和你說過，道爲了晉升，選擇培養人員代替自己去收攏其他世界以此提升位格。”
“然而禁忌存在也不是那麼好培養的，只不過時間，對於禁忌存在來說是永遠不會缺少的東西，在不知道多久的時間之中，道的謀劃還是成功了，祂培養出了一些禁忌神魔，幫助自己達成了晉升，而祂培養出的禁忌神魔中，有了這麼一位天縱奇才。”
“這位存在進步得非常快，在道還是八星級層次的時候，這位存在也達到了八星級層次，而且是那些禁忌存在之中第一個抵達八星層次的，祂的真名是昊天，流傳在外的尊號是昊天上帝，然而接下來就是衝突的開始，即便是無數紀元中也十分罕見的，大規模的禁忌神魔對抗。”
“昊天和道翻臉了？”蘇淵睜大眼睛，這還真是個勁爆的消息！
“翻臉說不上，禁忌之間無大仇，只是因爲道路不同而已，一般來說道培養的那些禁忌存在，天然上是和道一個陣營的，然而一個陣營內部也會有着理念的不同而產生的分歧，一般來說世界意志之所以被稱作世界意志，是因爲概念的抑制力產生了人格化，藉助一個世界的力量，匯聚成了可與禁忌爭鋒的世界意志。”
“道本無爲……道和昊天還有那個世界誕生的禁忌們，所作所爲，所思所想，都是爲了讓靈空天界更加繁榮強大，這些是成道根基，所以祂們先天上就是一個陣營的禁忌神魔，只不過在細節上卻出現了分歧。”
“昊天演道證八星，所演之道是教化衆生、調理萬物，主動管理世界內部的生命以及世界秩序，讓這些向積極進取有利的方面發展，然而道的理念是凡人的事情交給凡人，祂們只需要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管理世界，讓世界本質上愈發強大就足夠了，什麼天災人禍，都讓凡人自己面對，祂們只負責世界。”
蘇淵歪歪頭：“有爲和無爲之間的分歧？”
“沒錯，就是這個分歧，祂們懷着同樣的目的證道，但是演道之中卻出現了分歧，道無爲，昊天有爲，這是對立的關係，但祂們又懷着同樣的目的，因此牽扯出了那一場大戰。靈空天界內部分爲兩派，一派認爲昊天是正確的，一派認爲道的思路是正確的……”
“你也知道，禁忌存在對於自己的道是近乎偏執的，在經過很多年的爭論之中，一切都走向了早已註定的結局。話的盡頭就是劍，在剋制的情況下，兩方開始了一場戰爭。”
“誰勝誰負？”蘇淵沒有問誰生誰死，七星級還有可能被九星懟死，而且在源海潮汐中只能保持住自己的存在而無法保存自己的境界，但八星級就是真正的不死不滅了，九星也不見得能真正抹殺一個八星。
除了不能歸納於這個力量體系的無限之禍以外。
“無勝無負，兩方最開始的爭鬥極其激烈，然而這無法分出勝負，如果非要分出勝負，那麼造成的後果是無論哪一方都無法接受的，因爲祂們證道的道都是一條道，只不過在後來出現了分歧。”
“最後，這場經歷漫長時間的戰鬥即停止了下來，也沒有停止下來。”帝兵說道，“祂們將鬥爭的方式轉化爲另外一種形式，那就是驗證自己道路的正確，證明自己道路的正確，自此，靈空天界之中，道與跟隨祂的禁忌神魔，隱沒於靈空天界之中不問世事，只是維持着世界運轉，同時遊歷諸天收集世界以此晉升靈空天界。”
“昊天成立靈空天界之中的政法體系，祂由此而成了昊天上帝，麾下的禁忌們幫助祂構建天庭，管理三千世界，治理風雨，監管天地。”
“昊天貫徹自己有爲的理念，道貫徹自己無爲的理念，兩方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走着自己的道路，由於本爲一道，彼此之間進行着有限而存在的爭鬥，而漫長歲月以來，昊天證道成功，道也證道成功，祂們都證明了自己的正確，然而卻無法以自己的正確證明對方的道錯誤。”
蘇淵微微沉吟：“這麼說起來的話，紫微大帝是以前跟隨昊天的那一批禁忌存在嗎？”
“不是，那時候分爲兩派的那些禁忌神魔之中，後來成爲八星的不多，道之一派下東王公、西王母算兩個，昊天一派下，燭龍、帝江也算兩個……其實在漫長的時間中，一羣禁忌之間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甚至有些禁忌因爲這些事情而煙消雲散，比如刑天，祂想與昊天爭道，結果上了一遭斬仙台，當然這也和祂還未到八星卻在昊天面前露了根底有關。”
蘇淵若有所思，當時星君的確說是要押祂上斬仙台來着……那東西能斬一尊禁忌？應該是能斬七星禁忌，八九星還真沒聽說有死掉的……唔，第一個坑了自己的無限以及被帝兵砍瓜切菜的帝族不算。
“這些事情只是爲了讓你對靈空天界有一個瞭解，實際上你遇到的紫微大帝，並不屬於當時任何一個禁忌存在，祂是昊天的化身。”帝兵再次爆出一個讓蘇淵微微驚愕的信息，“甚至可以這麼說，在靈空天界有着編制的，屬於四御的三個存在，都是昊天的化身。”
“民間神話傳說四御是爲了幫助昊天處理諸天萬界的事物，各有各的職能，實際上四御都是昊天的化身而已，雖然這些化身有着各自的靈智，但祂們依舊是昊天的化身。”
“紫薇管理萬星，也就是諸天星辰的運轉演化，勾陳負責人間之事，也就是三千世界中凡人的干戈發展，后土負責山川河嶽，概括點說就是每個星球的表面情況，長生負責四時氣候，風雨雷電，福禍氣運。”
“三個是昊天的化身？”蘇淵捕捉到了關鍵詞。
“南極長生大帝是三清之中玉清元始天尊的化身，當然更詳細點說的話，祂應該是屬於道的化身。”
化身的化身還有化身……這些大佬們是熱衷開小號無可自拔了嗎？蘇淵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後說道：“昊天就這麼輕易地讓道往天庭裡面塞人？”
“爲什麼不？”帝兵看着蘇淵，“你要理解一點，昊天與道並不是敵人，僅僅是理念不同，道將化身放在天庭之中是爲了以防萬一，而昊天也在道的一派之中放了一個化身，這種相互理解但又相互爭鋒的關係凡人也許不太明白，但你應該能明白纔對。”
蘇淵扯扯嘴角，他的確是很明白，家裡那一夥人不就是這樣嗎？即便是青行燈協同衆人親手建立了現在的帝國，祂們之間依舊有着些許分歧，不過有着蘇淵這個潤滑劑還有着一些專門賣萌打滾的貨色，倒不至於弄成靈空天界那般模樣。
“這是直到上個紀元爲止的一切了，一個紀元，對於靈空天界來說應該起不了多大變化，所以現在靈空天界應該也是這般模樣。至於你所說的無限之禍還是自己莫名其妙背上的罪責，我就不是太清楚了，畢竟我可算不上無限之禍的意志，頂多是一個在無限之禍中掙扎的人罷了。”
蘇淵感覺到了壓力山大，一個九星就沒有勝利的希望了，現在還冒出來一個，兩個九星，零零散散的八星，雖然其中不知道多少是兩個大佬的化身，但八星就是八星，更不用說下屬還是一些七星……
這戰鬥力差距已經突破天際了吧？蘇淵完全看不到有勝利的希望啊。
“帝兵，我先走了。”蘇淵有些頭疼地轉身，準備離開根源之渦。
“蘇淵。”帝兵忽然開口喊住對方。
“嗯？”
“抓緊時間變強吧，你距離八星就是一條線而已，不要……”帝兵微微垂下眼簾，“犯下和我同樣的錯誤。”
“……嗯。”
結局要命要命……一定不能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