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哥哥這個樣子,秦明月不由得搖搖頭。哥哥還是見的世面太少了,要想把他培養出來,還是要花費一些功夫的。
秦明月說:“哥哥,今天這樣的場面,就沒有法子了?就害怕了?不過是一個姨娘而已,算得了什麼?哥哥也值得這樣?”
秦國鬆嘆息一聲說:“妹妹,這一段時間,人家都說你是天命所歸,說你種種神異,可是,我絲毫都沒有覺得。你就是我的嫡親妹妹,從小一起長大,除了淘氣一些,並沒有別的異樣。甚至和我異樣,被父親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們欺負。”
“怎麼這纔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妹妹變化就那麼大?直面鮮血毫不在乎?連姨娘那可是父親寵愛的妾,按說,那可是我們的庶母。是半個長輩。連姨娘還給父親生了二弟。那是二弟的生母啊。你怎麼就那麼殺伐決斷,直接就廢了她呢?哎,以二弟那性子,明天只怕有得鬧。”
秦明月冷笑:“哥哥,連同慶不過是一個丫鬟出身的小妾,那就是奴婢,算我們哪門子的庶母?哪門子的長輩?我看哥哥是讀書讀傻了吧?這麼多年,連姨娘仗着父親的寵愛,仗着祖母給撐腰,給我們母親多少難堪?給我們添了多少堵?二弟他欺負我們多少回?就是這一次,她居然還妄想把你的世子之位給她那個不爭氣的庶出兒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哥哥你怎麼還替她說話?”
“至於說二哥。尊重他,叫他一聲二哥,不尊重他,他只是父親的庶子而已,沒有功名,沒有人脈,沒有才能,甚至都沒有錢財,整日鬥雞走狗,能有什麼出息?我貴爲國師的弟子,還會怕他來?哥哥你是未來的禮國公,即將是禮國公世子,將來還要有一個權傾天下的女國師妹妹。你怕他什麼?”
秦國鬆聽了愣了一下,說:“妹妹你說得有理。哥哥真的是讀書讀傻了。哥哥以後會改正的。咦,奇怪了,祖母一直都是站在連姨娘那一邊的。甚至可以說,今晚上的事情,就是祖母一手策劃的,連姨娘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怎麼妹妹能說服她呢?你在祖母耳朵邊上說了什麼?”
秦明月不由得笑了,這一笑如同鮮花綻放,已經露出來少女風情:“也沒有什麼,無非是告訴祖母,太后娘娘那裡有專門管束天下命婦的鴆酒?不知道,祖母想不想讓太后賜給她喝?”
這可把秦國鬆嚇壞了:“鴆酒?天啊,你居然拿這個威脅祖母?那可是我們的親祖母啊?”
秦明月臉色轉冷:“是嫡親祖母。我們身上還留着她的血。她要是對我們慈善,那我就會奉養她,給她最好的衣食住行,最好的服伺,最尊貴的待遇。我將來得勢了,哪怕是太后娘娘,都要對祖母尊尊重重的。天下的命婦都將爭相討好她。”
“甚至,她疼愛的二叔,她一心爲之着想的孃家安家,我都會照顧一下。可是,她要是對我們不仁,哼,鴆酒是不會真的給她。那只是嚇唬她。可是,讓她待在禮國公府好吃好喝的不出門,倒是沒有問題。”
秦國鬆不由得呆了一呆。是啊,之前,他怎麼沒有想到。還是妹妹聰明,看起來,自己需要學習的地方很多。有時候,書本上的東西並不是主要的,生活中處處都是學問啊。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第二天,秦平的摺子一交上去,皇帝立刻就批了,秦國鬆就成了禮國公世子,俸祿,官服,要不了三天,都發放下來。本來,這個過程很是緩慢,但是,現在哪個部門不巴結着秦明月呢?自然辦事起來十分快速。
秦明月倒是說話算數,直接就叫人把庫房裡面的綾羅綢緞發出來一些,給各個房頭送上,還叫人採買了一些自己作坊裡面的普通綢緞,給下人們也都做了新衣。下人的月錢,也都多發了一個月。這下子上下都高興起來。
水姨娘的屋子裡,秦明珠,秦明環正在圍着幾匹貢緞,宮紗興高采烈的討論哪一件要做什麼樣的衣服呢?
水姨娘臉色陰沉的對兩個女兒說:“眼皮子淺的東西,這麼一點點東西,就讓你們滿意了?這不過是秦明月手裡漏下的一點而已。打發哈巴狗一樣的打發你們。你們還高興成這個樣子。”
這個話一說,秦明珠倒是不好意思了。依着她的性子,應該立刻就把手裡那水紅色的寶瓶葫蘆紋貢緞給放下,可是,那精美的圖案,柔滑的觸感,讓秦明珠不捨得放下。往日裡,這個府裡,哪裡有秦明月站的地方?她秦明珠纔是大小姐,纔是父親寵愛的女兒。府裡什麼好東西,不是她先挑走?
可是,那個時候,禮國公府,已經是窮透了,哪裡又能有什麼好東西?能弄一些普通的綢緞就已經了不起了,何況是這樣寸金寸錦的錦緞?還是貢品,上面的鵝黃簽字都沒有扯掉呢?尋常人家,就是拿着錢也沒有地方買去啊。
哪怕這是秦明月手裡剩下的東西,也比昔日她作爲大小姐分到的東西好多了。所以,秦明珠雖然對妹妹十分不忿,但是,對於眼前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再怎麼滿意,秦明珠也知道,自己的親孃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她笑着拿過來一匹紫紅色葡萄多子圖案的貢緞往水姨娘身上比:“娘,這料子多好啊,這顏色多麼襯皮膚?顯得娘膚白似雪。不如娘叫丫鬟們給您用這個做一個對襟褂子,再鑲上雪青的牙子,一定好看。”
水姨娘也喜歡這樣的好東西,不過,她可不是女兒這樣眼皮子淺的。這麼一點東西就想打發了她?真當她水如煙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不成。雖然這些年在秦家沒有享受豪奢的生活,可是,當年,她在那煙花之地,還是見過不少的好東西的。
水姨娘看了看繼承了她美好相貌的兩個女兒,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