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以爲林亦這是自己作死的時候，王墨林卻突然哈哈大笑，毫不掩飾對林亦的喜歡。
“這小夥子，我喜歡。”
他老人家現在已經是德高望重，德藝雙馨，自然是有海納百川的肚量。
林亦那幾句話，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衝撞，但對於他來說，也只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罷了。
而且在林亦轉身的那一刻，他看到林亦的臉龐和目光時，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很久以來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林亦的面容是那麼年輕，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
林亦的目光中卻含着些許滄桑之意，這樣的人一定很穩重。
再加上他的繪畫天賦，和他幾乎沒怎麼學過繪畫。
所有四個條件，完全達標！
這怎能不讓王墨林高興？
周圍的其他學生們一個個都是心中大爲驚奇：這樣也行？
而老師此時卻似乎明白了點什麼，看向林亦的目光，也含着羨慕之色：這林毅運氣這麼好。全國不知有多少人想做王副院長的關門弟子而不得。他卻纔剛上了一節課，就被王副院長看中了。真是羨慕死人啊。
王墨林看着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林亦，說道：“林毅，你可願意跟着我學國畫和書法嗎？”
這句話一出，老師暗暗點頭：自己想得果然不錯，王副院長真要收他爲關門弟子了。
其他學生們一個個在驚訝之餘，臉上全都是羨慕和嫉妒。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單身狗，還正在盯目標的時候，林毅竟然攜帶着家眷來上學了，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家眷；
現在其他人都想着法兒想成爲哪個教授的弟子，只要搭上某個教授的船，以後基本上就是順風順水的時候，林毅這傢伙才第一次畫素描，竟然就被王墨林先生看中了，要收他做關門弟子。
要知道，全國有多少人想拜墨林先生爲師啊。
只要成爲墨林先生的弟子，那幾乎就像是被保送上大學一樣，以後一輩子都會順風順水。
這傢伙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屍米運。
就在所有人都羨慕，甚至有人都快要流口水時，林亦卻悠悠地來了一句：“對不起，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有沒有搞錯？！”
“他竟然拒絕了？”
“我去，別人爭着搶着都搶不到的機會，他竟然拒絕了！？！”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旁邊的老師也替林亦着急：“林毅，你知道成爲王副院長的弟子意味着什麼嗎？你可以學到最頂尖的繪畫和書法技藝，將來你的繪畫和書法，也很在可能在中華美院館展出，甚至有可能在全世界展出。你將得到最頂尖的繪畫技藝。你知道全國甚至全世界，有多少人想拜王副院長爲師嗎，你……”
王副院長擺了擺手，阻止了老師繼續說下去。
他很和藹地問林亦：“小夥子，爲什麼不願意跟着我學？”
林亦看了一眼旁邊的左亦然。
他是爲了保護左亦然而來，任何事都沒有保護左亦然更重要；
況且在他眼中，最重要的是晉升等級，而非什麼畫畫寫字之類的。
文化方面的東西固然重要，但兩年後病毒就要暴發，這種時候不盡快晉升提升自己的實力，反倒去學畫畫和書法的話，那實在是腦子有問題。
不過表面上他自然不能這麼回答。
他想了想，說道：“對我來說，畫畫純粹是興趣。我可沒想過要達到某種成就，要成爲什麼畫家、書法家。”
“……”
林亦這個回答，讓所有人都恨不能踩死他。
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等不來的機會，他竟然用這種理由拒絕。
你還是人嗎你？
左亦然都替林亦着急，同時又擔心王墨林會生氣。
不過一想到林亦的真實身份，她也就釋然了。
老師則是面色一沉，說道：“林毅，你怎可如此放肆？你這是對王副院長的大不敬！如果只是因爲興趣，而不是因爲對藝術有更高的追求，你就別來美院，隨便找個興趣班學學不是更好？省得在這裡浪費時間！”
老師的語氣很嚴厲。
王副院長是她很尊敬的人，林亦卻三番兩次拒絕，這怎能不讓她生氣？
豈料王墨林眼裡的光芒卻更亮，臉上甚至出現了些許欣慰的笑，說道：“單純爲了興趣？好，非常好！現在很多年輕人太急功近利。就想着一幅畫賣多少多少萬，他們完全把繪畫和書法當成了賺錢的手藝。這樣的心態，對於藝術來說是大忌！不是說搞藝術就不能賺錢，但唯利是圖的話，對藝術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真正爲了興趣而搞藝術的人，是少之又少啊。”
衆人聽到這裡，看向林亦的目光裡，又多了幾分羨慕和嫉妒。
尼瑪，這是什麼操作？
那麼多人擠破了腦袋想成爲王墨林先生的弟子而不得，這小子隨隨便便說一句話都能被王墨林先生欣賞。
這特麼什麼世道？
林亦對於王墨林有多出名，有多厲害是沒什麼概念的。
不過這老頭對自己這麼看中，這讓林亦也很感激。
但他確實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索性再次拒絕道：“對不起王副院長，我真的沒什麼大志向，您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其他人吧。”
說完之後，在所有人想要踩死自己的目光中，林亦慢慢收拾着畫紙和鉛筆，橡皮。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王墨林先生也不能再強求。
他只是遺憾地嘆了口氣：“唉……”
自己尋找關門弟子這麼久，好容易遇上一個，結果還不願意跟着自己學。
這怎能不讓他遺憾？
不過如果真的就這樣放棄的話，也許這輩子就再也遇不到一個合適的人了。
最終，王墨林在即將離開教室的時候，又迴轉過身來，對林亦說道：“這樣吧，你每週只需要到我那裡去上三節課，我會把我所會的，悉數傳授給你。你能學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老師聽到這句話，心中是驚訝不已：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