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佳佳人小鬼大,張睿前腳進屋,pi股還沒坐穩當,她隨後就跟進來了。“老張,這封信到底有什麼古怪呀,你跟我說說唄。”
“小孩兒家家,別跟着搗亂,你不是要跟同學一起去ktv嗎,趕緊去吧。”
“我先不去。你先告訴我這封信是怎麼回事兒唄?”
“就是一封破信,有什麼可說的。”
“唔……纔不是,你別騙我了。如果真沒有用你早扔了。看你臉黑成那樣兒,就跟看到罪犯似的。哎呀,你就告訴我嘛,外公,你就偷偷告訴我,我保證不往外說。”
鄧佳佳摟着張睿的胳膊,又撒嬌又耍賴,搞得張睿也沒辦法,“你要是把這點兒腦子都用在學習上,像你媽考個名牌大學都不成問題,去把門關上。”
“哎。”鄧佳佳這回到是很聽話。
關上門,她回來了,張睿把那張信紙攤開放在牀上,“信上寫的這番話,我曾經見過一次。”
“你見過?!”
“不過是差不多20年前了。”
“嚯,這麼久了,你還能記住。老張你真厲害。我同桌她爺爺今年就比你大兩歲,都老年癡呆好幾年了。連自己家住哪兒都記不住。”
“別說沒用的。你還想不想聽。”
“想聽想聽。你說,外公。”
“96年的時候還沒有你呢。我當時也只是一個普通民警。就在咱們藍京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我記得當時快到春節了。有一個藍京南都大學的女學生一天傍晚失蹤了。”
“南都大學?那不是我媽教書的大學嗎?”鄧佳佳驚呼。
”噓,小聲點兒。別讓你媽聽到。”
“哦,哦。那後來怎麼樣,這個女生呢。”
“她被人殺了。而且是碎屍。屍塊被裝在幾個包裹裡丟在好幾個地方。”
鄧佳佳倒吸冷氣,直嘬牙花子。
“在其中一個包裹裡發現了一張紙,上面寫的就是這段話。
“這是兇手寫的?”
“當時我也參與了調查,發現那封信的時候,我也在場。我看過信,說話的口吻十分粗魯,像是男性,但是字體很纖細。又不像是男人寫的。特別是那段話裡還隱藏着一些線索,這讓我們懷疑是兇手逼着被害人寫的。”
“線索?在哪裡?”
鄧佳佳來了興趣,抓起信紙仔細看。
“你這封信上不可能有。因爲那個線索,是被害人呂愛青故意留給警察的,她在暗示兇手是誰。”
“這麼厲害?”
“是啊。我們分析,當時兇手控制住了呂愛青,當兇手強迫她寫這段話時,她已經預料到自己必死無疑了,因此纔在這段話裡留下了暗示。”
“這麼說,你知道是什麼暗示了?”
“給我找一個筆來。”
鄧佳佳跑到自己房間,找來一根鉛筆。張睿接過鉛筆,在那些字中間挑了幾個圈了圓圈。“在呂愛青寫的那段話裡,她故意空出來幾個字,與前後字有點兒距離,不仔細看不出來。所以兇手也沒發現。”
鄧佳佳看着圓圈裡的字,念出來:“開……五……是……表……人……和……吊。就這些?”
“就這些。一共有七個字。”
“可是這七個字連在一起沒有任何意思啊。”
“如果你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字的意思來,那兇手也能看出來了。她必須瞞過兇手。”
“哦,對,我把這個忘了。”
鄧佳佳捧着嬰兒肥的小圓臉,瞪大眼睛,嘟着嘴,狠歹歹的瞅着那些字,絞盡腦汁,冥思苦想。
張睿難得看見孫女認真一回,故意激她,“怎麼樣,不容易吧。你不是一直都認爲自己很聰明嗎,那些書本上的東西一學就會,那你就試試這個,看看你能不能解出來。”
鄧佳佳廢了半天勁兒,最後連代數方程式和英文都用上了,寫了一堆草紙也沒有解出這七個字是什麼意思。
張睿啓發她,“你不要故意把這些字想得有多複雜。這不是做數學題,難度越大分數越高。你想想在呂愛青在兇手逼迫她的緊急情況下,能有那麼多時間構思出很複雜的暗語嗎,根本不可能。她只能用第一時間想到的最簡單方式來設計這個暗語。”
“最簡單的方式?”
“筆劃啊。‘開’是四筆。‘五’也是四筆。‘是’很可能就是原字,這個字用的多,不會引起兇手懷疑。按照這個思維想想頭兩個字,都是四筆。意思就是‘某某是……’”
“兩個四筆的字……唔……”
“我們當時一起合計,想到了兩個字,‘兇’和‘手’都是四筆。”
“那麼‘開’、‘五’、‘是’的意思就是——兇手是……”鄧佳佳興奮的瞪大了眼睛。
張瑞點點頭,“你還能想到其他的解釋嗎?”
鄧佳佳連連搖頭。想想呂愛青當時的處境,這個解釋確實是最恰當的。
呂愛青就是想告訴警察,兇手是誰。
“那後幾個字,‘表’、‘人’、‘和’、‘吊’豈不是說兇手的名字嗎?”鄧佳佳也開竅了。
“名字,身份,或者外貌都有可能。”
“那兇手到底是誰,最後抓到他了嗎?”鄧佳佳迫不及待的問。
這句話觸到了張睿的痛處,嘆了口氣,搖搖頭。
“你剛纔說20年前的案子……到現在都沒破,兇手都沒有抓到啊!”
“唉……”
“那可就奇了怪了。誰會突然之間寫這麼一段話扔在咱們家門口。什麼意思嘛?”鄧佳佳又把話題拉到了眼前。
張睿欲言又止。
一下就聯想到了窗臺上的腳印。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他對這個意圖不明的人產生了深深的憂慮。
“老張,你是不是在想寫信的人能是誰啊?”鄧佳佳趴在牀上,捧着下頦,翹着腳丫子,居然還能笑嘻嘻的問他。夠沒心沒肺的。
“瞧把你激靈的。”張睿摸摸鄧佳佳腦袋。
“我覺得吧,這個寫信的人肯定有點兒問題。”
“哪裡有問題,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