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八月十五月圓夜,還有五天!
郭奕打算啓程趕往帝皇之都,大帝之戰,千萬年都難得一遇,蘇娥和雲仙兒肯定也不會錯過這個重要的時刻。
想要完全壓制住魔種就必須藉助蘇娥身體之中的太極邪印,所以這帝皇之都,郭奕不得不去。
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青色道袍,行走在古道上,望着天幕之外的雲霞,原本沉重的心頓時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路邊是紫色和白色的山野小花,滿山都是,上面不沾靈氣和塵埃,顯得樸實自然,讓人心生寧靜。
行走間,忽而聽到一陣琴聲傳來,那琴聲宛如天樂,美妙動人,讓那些野花上的蜂和蝶都吸引了過去,天山遍野的翻飛,竟如來到了世外桃源。
郭奕臉上露出了喜色,跟着蝴蝶和蜜蜂向着那琴聲傳來的地方追去,一直追到了三百里之外,落到了一座大湖之畔。
湖水碧綠,清澈見底,宛如一塊美玉。
湖畔一個青衣女子婉轉的撫琴,纖細柔美的手指在琴絃上快速的撥動,每一個動作都完美優雅,每一聲音符都如同一道冷流灌進心田。
郭奕望着那彈奏曲子的仙姬一般的女子,心頭撲通撲通的跳,那種心情宛如初戀一般,無法自持。
踩在野花叢中,手指將一株白色的小花給摘下,緩緩的走到那青衣女子的身後,想要將手中的小花戴着她的頭上。
驀地,琴聲一停。青衣女子的仙顏擡起,一雙明亮的眼睛帶着寒芒,筆直的盯着郭奕,讓他手中的花都直接化爲了粉末,被風吹走。
郭奕苦澀的一笑:“好不容易見一次,何必要破壞氣氛?”
郭奕對柳嫣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當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已經不僅僅只是柳嫣然了。
柳嫣然一揮手,地上的琴臺頓時收了起來,唯有采薇古琴依舊緊緊的抱在手中,輕聲的道:“郭奕!”
“你還記得我?”郭奕露出了喜色。
“怎會不記得,我此次來便是要來殺你。”柳嫣然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道。
郭奕臉色一暗,柳嫣然果然已經不再是柳嫣然,因爲柳嫣然是絕對不會殺他的。
身上所有的道氣都收斂,直接張開了雙手,笑道:“那你爲何還不動手?”
“我只是還在想是爲何要殺你?”柳嫣然道。
“殺我的原因很多嗎?”郭奕道。
“太多了,多得我數都數不過來,所以我纔在這想了這麼久。”柳嫣然的手指輕輕的敲動着琴絃,一雙杏目望着遠處。
她揹着身子,並沒有直視郭奕的目光。
郭奕沉默了半晌,然後又道:“你可知道……其實我也是想要殺你的,而且原因也多的我數不過來,所以我到現在也沒有對你下殺手。”
柳嫣然面露冷笑:“我自然知道你要殺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想要殺我,但是你到現在也沒有對我出手,那是因爲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若是出手殺我,無異於自殺。”
“你倒是很有自信,是不是想要和我比上一場?”郭奕道。
柳嫣然頓時笑了,嫣然的笑了,笑得差點彎了腰。她覺得這之上沒有比這更好笑的話了。
而郭奕看到她的笑容,則是覺得天下沒有比這笑容更美的了,柳嫣然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美過。
“你到底敢不敢?”郭奕再次問道。
“敢,有什麼不敢,你要比什麼?”柳嫣然笑聲不絕,繼而又寒聲道:“你若是輸了,我會殺了你。”
郭奕知道她沒有開玩笑,她比什麼時候都要認真。
“跟我來。”
郭奕強行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向着天外飛去。她本來是想要將郭奕的手給掙脫開,但是她試着掙脫了很久,也沒有掙脫開了,反而她的手卻也握在了他的手掌心,而且握得更緊。
飛在虛空之上,男的俊朗瀟灑,女的仙心動人,宛如一對神仙眷侶,但是誰又知道他們此時的心頭卻是都藏着一顆殺人的心。
郭奕想要殺了柳嫣然,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將她給留下。魔種在心中,讓郭奕變得極端。
柳嫣然也想殺了郭奕,因爲她不僅僅只是柳嫣然,更是輪迴女尊。她殺的也不僅僅只是郭奕,更是命運之子。
郭奕拽着柳嫣然,飛過了滿是野花的荒山,穿過了無數條大河,最後飛進了羣山之中,落到了一座高如雲端的山峰之上。
這座山峰高絕,上面雪花飄零,空氣淒冷凍人。
山頂之上,搭建着一間茅屋,裡面有酒香繚繞,香味濃膩久久不散。
郭奕對着茅屋深深的一作揖,道:“藍姑娘,你的酒今天賣不賣?”
這裡便是藍姑娘的酒家,這個地方鮮有人知,但是郭奕卻來過一次。
茅屋之中,傳來酒罈子碰撞的聲音,那爐火似乎燒得更旺了,藍姑娘的聲音從裡面響起:“只要出得起價錢,這酒隨時都可以賣給你,只是你出得起價嗎?”
“只要你開的起價,我就出得起錢。”郭奕還沒有開口,柳嫣然倒是先說了出來,聲音之中帶着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有錢人說話就是硬起,財大氣粗不外如是!
聽到柳嫣然的聲音,酒家之中頓時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又傳來藍姑娘的聲音,“原來你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話,這價格也是要加倍的,一罈子酒,我要下品天石兩百億顆,這價格你出得起嗎?”
兩百億顆下品天石買一個大世界都綽綽有餘,而在藍姑娘這裡,卻只能買一罈子酒,若是一般人此時都被嚇得軟了腳。
就連那山頂酒家之中都傳出一聲聲倒吸之聲,很顯然這酒家之中已經有別的酒客了,也被藍姑娘給郭奕開出的價格給嚇住,有的人更是將酒都給噴了出來。
這一次輪到柳嫣然拉着郭奕向着酒家走去,她一腳將酒家的大門給踢開,寒風倒灌進酒家之中,讓裡面滿是寒雪堆積。
“啪!”
一顆璀璨的寶星從她的手中拋了出去,飛到了正在煮酒的藍姑娘的手中。
“這是上品天石堆積的恆宇寶星,上面至少有十億顆上品天石,這顆寶星就壓在你這了,他以後就算醉死在了你這,也不用再付錢了吧?”柳嫣然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忍不住低下頭來。
兩百億顆下品天石,相當於兩百顆上品天石。但是柳嫣然一出手就是十億顆上品天石,這不可謂不大手筆,就連藍姑娘的手都是微微的一顫。
“噗!”
又傳來一聲噴酒的聲音,一位酒客都被柳嫣然的大手筆給驚住。
這狹小的酒家之中,竟然已經坐着了三位酒客,這三人器宇不凡,身上暗聚龍虎,血氣強大的如同大河狂涌。
其中有兩位客人似乎乃是師徒,徒弟俊朗神豐,師父威嚴肅穆,都是人中龍鳳。
而第三位客人則穿着一身金色的長袍,坐在角落之中,頭上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這人卻是更加的厲害,身上的氣息收斂到了無形,樸實而又自然,這是返璞歸真的境界。
這人就坐在角落之中,但是郭奕閉上眼睛之後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就好像坐着的乃是一團空氣一般。
郭奕和柳嫣然也是找了一張對着大門的桌子坐下,眼睛向着酒家之中掃視了一圈,郭奕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那一對師徒的身上。
這對師徒,師父穿着紅色的大袍,約莫四十來歲,身上威壓而霸道,宛如一尊帝王。
而那徒弟,郭奕卻是認識,正是光明聖教之子司徒不落,乃是北荒年輕一代的五大王者之一。
郭奕對着司徒不落微微的點了點頭。
司徒不落先是詫異了片刻,繼而低聲在紅衣中年人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這威嚴的中年人旋即轉過頭來淡淡的瞥了郭奕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能夠做司徒不落的師尊,那麼這紅衣大袍的中年人在光明聖教之中定然有着非凡的地位,甚至有可能是一代霸主,光明聖教的教主。
能夠喝到藍姑娘的酒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司徒不落本來是想要端着酒杯過來和郭奕寒暄一番,畢竟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但是他纔剛站起身,便被紅袍中年人給按了下去。
如今各方勢力都想要取郭奕的性命,其中更有幽冥聖教和北荒天朝這樣的巨無霸大勢力,紅袍中年人不想司徒不落和郭奕走得太近,免得招惹到不必要的禍端。
但是司徒不落還是忍不住要提醒郭奕,叫道:“郭奕,幽冥聖教有老一輩的王者級別的人物,已經放話三日之內必取你性命。血衣聖門的血衣第一人也請到了天網聖門的大賢,查找你的行蹤,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趕來殺你的途中。你還是快些離開此地,逃得越遠越好,今天絕對比昨夜更加的兇險,說不準將有數尊聖人出手,要徹底將你抹殺。”
郭奕自然知道來到帝皇之都後,定然是連天的殺伐,不論是因爲《帝秘》,還是因爲曾經的仇怨,想要抹殺自己的人絕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