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邊的鐵柵欄自動打開,秦軒跟着方老走了進去。
路上秦軒也不由自主的想着方老叫自己來有什麼事,帶着淡淡的驚奇,他走進別墅大樓,換上拖鞋。
方老此時已經換上拖鞋,帶着淡淡的笑容轉過頭看了一眼秦軒,輕笑道:“小軒,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秦軒微微點頭,安安靜靜的跟着方老,向書房走去。
“啊,方老,你回來了,我這就去做飯…”
聽到客廳裡的響聲,中年保姆從自己的臥室裡走了出來,看到是方老,聲音略帶急切的道。
方老轉過頭,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去休息吧!”
說完他大步走進一樓他的書房之內。
秦軒平靜的臉上,在看到保姆後露出一絲笑容,微微點了點頭,懂事的叫了聲阿姨,便跟在方老身後走進書房。
中年保姆怔怔看着被秦軒順手關上的書房,愣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就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她知道兩人肯定有什麼事要商量,所以也就不好去打擾,而且她忙了一上午,現在也想去休息一會兒,便返回自己的臥室。
書房中,方老徑直走到自己書桌後的椅子上,低頭拉開桌子上的抽屜,拿出一包煙,拆開後拿出一顆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擡頭看着站在書桌前的秦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道:“小軒,別站着,咱們坐下說。”
秦軒依言坐在了方老指着的椅子上。
“小軒,你知道我找你來有什麼事嗎?”方老吐出了一口煙接着道。
秦軒搖了搖頭,方老一聲不吭的就把他帶來了,他哪裡知道有什麼事啊!
“呵呵,你看我,老了,糊塗了啊!”方老拍了拍額頭,尷尬的笑着道。
剛纔他也是隨便一問,現在纔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向秦軒說過什麼,似問秦軒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呢。
方老不好意思的道:“小軒,你對針灸之術研究的怎麼樣?”
秦軒雖然奇怪方老將自己帶到這個書房裡卻問起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認真的答道:“嗯,方老,對針灸之術,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雖然比不上一些老鍼灸師,但我想也不會太差。”
方老聽到秦軒的回答點了點頭,他再問秦軒一次,不過是爲了再確定一下而已。
“那小軒,你等一下!”
說完,方老把手中的一根菸掐滅。
慢慢站起身子,方老走到一旁大大的書架前,手中突然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在抽出幾本書後,隨即把鑰匙插進露出來的暗格中。
“咔嚓……”
幾秒鐘後,方老從暗格內拉開一塊木板,伸手從裡面抱出一個用牛皮紙包着的盒子。
秦軒沒有看到,方老背對着他的面色,在看向這個盒子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歡喜和欣慰。
慢慢轉過身,方老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把盒子遞給秦軒,輕聲說道:“小軒,這裡面裝着關於鍼灸的醫書,你拿着學習,記住,一定要保管好這醫書。它可是千金難買的東西。”
秦軒露出一絲驚訝,他沒想到方老帶他來會是把關於鍼灸的醫書送給他,雖然秦軒沒看裡面的內容,但從方老對這醫書的重視,而且藏得這麼嚴密,他就知道這醫書肯定很貴重。
而且看方老這表情,還有他的話,很明顯,這關於鍼灸的書籍對他來說,也絕對很重要。
伸手接過盒子,秦軒仔細觀察了起來。
盒子外部被牛皮紙包裹,呈長方體,大約有一本書的寬度與長度,厚度有六釐米,是一個很小巧的盒子。
秦軒看了方老一眼,在方老的示意下,伸出手將牛皮紙給揭了下來。
呈現在秦軒眼前的是一個木製盒子,秦軒知道這種木是一種香楠木,聞着有一股淡淡的禪香,盒子表面看起來已經很古老了。
上面刻着四個古體篆字——五行鍼法,大氣磅礴,氣勢恢宏,光憑字透露出來的氣勢,秦軒就知道刻這四個字的人一定是一個很有氣魄的人。
秦軒忍不住將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冊古老的書籍,有五釐米多厚,書皮表面暗黃,刻印着同樣的四個字——五行鍼法。
秦軒情不自禁的翻開了第一頁,看了起來。
第一頁,是一篇五行鍼法總綱,雖然只有三十六個字,但在秦軒看來,卻枯澀難懂,彷彿包含了萬千奧義,難以捉摸。
秦軒看了一眼,就沉迷於其中,他只覺得這篇總綱似乎蘊含了道的奧義,他只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收穫很大,對醫術有了新的認識,而且對武學也有了新的理解。
聽到咳嗽聲,秦軒才醒了過來,看到旁邊的方老,秦軒不好意思道:“方老,呵呵…”
“沒事,怎麼樣?”方老笑着道,語氣中稍帶些許自傲。他對自己的書可是很有信心。
“方老,我只看了這篇總綱,就覺得這本五行鍼法很了不起,這本書有什麼來歷啊?”
秦軒聽到方老的話,好奇道,秦軒現在對寫出這本針法的人很佩服,雖然無緣見面,但光從這篇總綱,秦軒就可看出這位作者的豪邁大氣,對於醫術研究的透徹、深入。
聽到秦軒的話,方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一根香菸,點燃後深吸了一口,然後閉着眼,彷彿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秦軒看到方老這個樣子,也不好打擾,就靜靜的站立一旁,默默的等待着。
過了好一會兒,方老才從遙遠的回憶中緩過神來,看到秦軒還在旁邊站着,道:“小軒,坐,這說起來可就話長了,你要想聽,就等我慢慢說。”
秦軒聽到方老有話說,趕緊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方老一愣,他知道秦軒可能有事,也就沒說什麼。 wωω• tt kan• ¢○
秦軒來到大廳裡泡了一杯茶水,然後就向書房走去。
看到秦軒端過來的茶水,方老的眼裡有些許溼潤,他老伴去世的早,幾個兒女又都在外面,常年不在家,家裡也經常只有他一人,雖然經常和幾個老友聊天敘舊,但怎麼也避免不了晚上一人獨居的寂寞,孤獨。
現在看到秦軒的懂事、孝順,他心裡就有股難言的溫馨、感動。
秦軒遞過茶,就坐在先前的椅子上,準備傾聽方老的故事。
方老抿了一口茶,看到對面正認真準備聽自己講話的秦軒,點了點頭,開口道:
“那是很早的時候了,當時我被下放到農村,幹着體力活,每天都筋疲力盡,吃盡了苦頭,或許那段時間是我一生最黑暗的日子了。”
說到這裡,方老不禁唏噓道。
然後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正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這時來了一位老人,他穿着樸素的中山裝,也和我一樣幹着體力活,由於我倆經常在一起幹活,也就相互認識了,我這才知道他叫曾文輔,是一名老中醫,我問他爲什麼會來這,他也沒說。”
方老擡頭看了一眼認真聽着的秦軒,頓了頓,道:“不過他也確實厲害,每天晚上回來,他只要給我在幾個穴道上按摩一下,第二天我就生龍活虎,要不是靠他幫助我,那段時間我很可能就堅持不下來。”
“那然後呢?”秦軒不由問道,話一出口,秦軒就知道魯莽了。
方老也不在意,接着道:“過了一段時間,突然來了一羣人,將他帶了出去,等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只見他全身衣服被撕破,上面血跡斑斑,精神萎靡,哪裡還有剛來時健朗的樣子。”
“我忙上去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擺了擺手,什麼也不說,我也只好將他扶到牀上,正要出去打水,給他清洗一下,他拉住了我的手,似乎有什麼事要對我說。”
講到這裡,方老滿臉惆悵,似乎爲對那位老中醫下手的人痛恨卻無力的無奈。
很快,方老就擺脫了這種情緒,繼續道:“只見他艱難的從牀上爬了下來,我趕緊上去扶他,來到一處牆角處,他將一塊磚搬開,然後就將這個盒子拿了出來。”
說着,方老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接着道:“他把盒子遞到我手裡,告訴我,這盒子裡藏着醫書,是他祖傳下來的,現在到他這一代只剩他一人,他自知活不多長時間了,就將這醫書傳到了我手裡,他知道我不是愛學醫的人,便囑咐我等以後要是見到愛學中醫的人,便將這醫書交給愛學中醫的人手裡。”
方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覺得嗓子有點發幹,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秦軒急切的樣子,笑着道:“小軒,別急,我會將全部都告訴你的。”
秦軒也覺得自己有點急切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胸口的躁動,開口道:“那位老中醫最後怎麼樣了?”
雖然秦軒有了隱隱的猜測,但他還是希望那位老中醫能夠活下來。
他知道那位老中醫肯定是醫術無雙的人物,只是不知他卻爲何會落到如此的地步,此時秦軒心中也有了深深的遺憾,要是能夠與那位老中醫見一面,那該是何等的快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