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插』入雲霄的峰頂上,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揹負着雙手,遙望着天地,天地蒼茫,浩浩『蕩』『蕩』,全部映入了此人的心中,化爲了烙印。
“看着人生,默數輪迴!!”
一聲嘆息傳來,隨後化爲了灑脫與豪邁,秦軒睜開了眼,這天地輪迴,在他明悟了自己的道後,全部映入了他的心中,如他默默的說着自己的輪迴。
“輪迴無盡,大道蒼茫,唯我獨醒,在於俠字爾!!”
秦軒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整個天地,盡是虛幻,衆生皆醉,只有自己獨醒,此刻的他在演練了千年大海歸源訣後,修爲不知不覺的,就邁入了第二步巔峰。
“這種修爲,還是虛幻,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幻,如一場夢,若是夢後醒來,一切皆成空,但空又不空,因那記憶成爲了永恆,成爲了夢外的不空。”
秦軒身子一晃,消失在了蒼峰之巔,出現時,在一座繁華的城鎮,這座城鎮,秦軒極爲的熟悉,因爲他在這裡,輪迴了三千六百八十二世。
“每一世的記憶,雖然是虛幻,但對我來說卻是極爲的珍惜,因爲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同一片葉子的脈絡,那無數分支,就如同那無盡輪迴的記憶,陪着我共同踏上那主幹的人生!!”
在繁華的街道上,秦軒一人靜靜的走着,這裡的每一個人,他都極爲的熟悉,或許在曾經,他就是……他!!
在一種感懷中,秦軒來到了一座酒樓外,這酒樓外,有一個巨大的酒罈,這酒罈約有三丈大小,高約兩丈,四周放着幾個梯子,一些店傢伙計,踩着梯子上前,以巨大的勺子,從裡面儈出美酒。
“竹青樓!”
這是這座酒樓的名字,且在這竹青樓門簾的兩旁,還有着一副對聯。
“竹翠蘭馨迎古客”“青梅菊香送仙君”
看着這酒樓,看着那對聯,秦軒的臉上『露』出了感懷的笑容,而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知客,看到了秦軒,連忙上前幾步,笑道:
“客官,小店竹青酒,乃是青雲城內出名的千世美酒,何不進來品味一二,今日新壇開啓,東家有言,若是能喝下十小壇不醉,一切酒錢全部免費,這等機會難得,我要是您啊,一定進來嚐嚐。”
這名知客眼力不凡,秦軒雖然看似平凡,但憑着直覺,他覺得對方不簡單,因而竭力招攬。
“這些話,我也曾說過!”
秦軒點了點頭,笑着走了進去,酒樓內環境典雅,大小適中,此刻客人不少,各自言談歡笑。
秦軒進入時,知客快走幾步,高聲喊道:“貴客一位!”
他這聲音剛一落下,酒樓內便有小二上前,笑道:“客官裡面請,這裡有靠窗戶的上位,請跟我來!”
說着,他當頭帶路,在一旁靠窗戶的桌子旁,用肩膀的『毛』巾清掃一下。
“客官要吃點什麼?”店小二在秦軒坐下後,問道。
“把你這裡的竹青酒,上來三小壇!”秦軒溫和的說道。
“好嘞!”店小二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轉身離開。少頃之後,他便端來三個酒罈,另有一些酒杯放下。
秦軒拍開了酒罈上的封泥,也沒有用酒杯,直接抓起送到嘴邊,一股久懷的滋味,頓時在他的心中涌起,他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條河,河上不時的有着畫舫經過,隱隱約約的有着琴音傳來,落入了秦軒的心間,融入了那酒裡,回『蕩』在秦軒心中的是一種難言的嘆息。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一直到了夕陽的餘暉灑落進入了窗子,落入了那酒罈裡時,秦軒才放下了酒罈,站了起來,走到了櫃檯前。
“店家,再給我兩壇酒,帶走!!”
“好嘞,客官稍等!!”
店家立即吩咐自家小二,很快結完賬後,秦軒便提着兩壇酒,走出了酒樓外,那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溫暖。
“輪迴已在我心中,這次與他了結了因果後,就離開這裡吧,師尊和師孃,或許已經爲我着急了!”
秦軒搖了搖頭,身子一晃,頓時他消失在了這裡,路邊的行人經過,似毫無察覺,沒有掀起一片漣漪。
東勝洲。
在東勝洲上,自古有一個古老的傳聞,據說在那天地間最高的陰靈山上,有一個古老的門派,名爲陰靈派,其下有衆多弟子,不時的行走人間,每一過一片區域,那裡的所有人,都會喪失了魂。
據說那魂,是被陰靈派的弟子勾走了,讓他們尋道求仙去了,但有的人不信,說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是陰靈派弟子送他們去了地獄,受懲罰去了。
衆說紛紜,但卻沒有任何人說陰靈派的不是,似乎在東勝洲所有人的眼裡,那陰靈派的人,都是仙家子弟,都是斬妖除魔的仙人。
這一天,在那霧氣繚繞,如若仙境的被東勝洲所有人都熟知的陰靈山下,緩緩走來了一人。
這人穿着一身白衣,墨『色』的頭髮束於腦後,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揹負着雙手,緩緩的走上了那一條蔓延了整個陰靈山的石梯。
“我來了……”
一聲喃喃之音迴旋間,這人擡起了頭,『露』出了一副透着瀟灑豪邁的面容,他,正是秦軒。
順着山間的石階,秦軒向着上方走去,前行間,也有修士從他的身邊經過,但卻絲毫沒有發現他,仿若他們所處,不是同一個空間。
直至秦軒踏上了石階頂處之時,天宇慢慢有了陰雲,雨來無蹤,豆大的雨水傾盆而落,嘩嘩的落在了秦軒的目光中,那大殿外的青石板上。
雨水灑落,使得青石板『蕩』起漣漪的同時,也濺起了大量的碎雨,一股水汽瀰漫,似要昇天,但卻消散在了半空中。
就在這時,從那雨霧的遠處,同樣走來了一人,他的模樣看不清,只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袍,他緩緩的走來,走到了秦軒的目裡。
看着對方,秦軒微微一笑,隨後右手一揮間,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石桌,兩個石凳,在石桌上,有着兩壇酒,那是……竹青酒。
“好久不見,是不是該喝一杯!!”
秦軒笑着間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那黑袍人看着秦軒,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在另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終於來了!!”
“呵呵,我確實來了,先敬你一杯!”
秦軒拿起了酒罈,拍開了封泥,對着對方示意了一下,大口的喝了一口,黑袍人看着秦軒,直到許久,才也拿起了酒罈,同樣拍開了封泥後,喝了一口。
“好酒!!”
“當然是好酒,這是我好不容易纔找來的!”
秦軒笑了笑,看着對方,“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在這裡,你幫助了我快速的成長,也算是於我有恩,我再敬你!”
說着,秦軒再次喝了一口。
看着秦軒,黑袍人也喝了一口,隨後緩緩說道,“你成長的很快,以前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後來,我卻輸給了你,如今這最後一次,我想我不會再輸,因爲我爲此準備了無數輪迴!!”
“呵呵,我們還是先喝酒吧,等喝完了酒,我們再言說其他,畢竟這裡就你一人和我一樣,也算是有緣,我再敬你!!”
秦軒搖了搖頭,拿起了酒罈,大喝了起來。
聽到了秦軒的話,那黑袍人想了想,隨後再次拿起酒罈,在那無邊雨絲中,兩人喝着酒,一片靜默。
啪的一聲,酒罈落在了地上,化爲了碎片時,黑袍人站了起來,看着秦軒,在他的身上,漸漸的繚繞着一層冰冷的寒意。
“要動手了麼!”
秦軒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有些苦嘆。
“你真不該來,只要我吞下了你的魂,獲得了你的記憶,那麼你的一切感悟終究都是我的,你在這裡的所有造化都是我的,你確實不該來!!”
就在黑袍人說話間,他的右手驀然一揮,頓時在他的身周,出現了無數的身影,其都是穿着黑袍,若隱若現間,『露』出了無盡的寒意。
“陰幽衆下衆生冥!!”
隨着一聲呢喃的響起,那無數的黑影紛紛崩潰化爲了一片黑霧時融合在了一起,其內有着無數黑影翻滾,隨後發出了淒厲的嘶吼時,化爲了一張森森大口,如瀰漫了天地,剎那朝着秦軒吞噬而來。
“此地輪迴已在吾心中,那該入輪迴的,終究要入輪迴,那該消散的,終歸要消散!!”
看着那森森大口的來臨,秦軒緩緩擡起了手,朝着那天空輕輕一揮,似有一股清風緩緩的吹過,那來臨的大口一顫間,頓時在淒厲的慘嚎中,化爲了煙霧消散。
“你……你掌握了輪迴……”
黑袍人蹬蹬蹬倒退中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軒,發出了淒厲的嘶吼。
“輪迴怎麼會那麼容易掌握,我只是借用了不久前那融入了天地時默數輪迴的餘力而已!”
秦軒搖了搖頭,隨後右手再次一揮,頓時在秦軒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大門,那大門齊天,一股滔天的無形衝擊更是從此門內瘋狂的散開,在那黑袍人一愣時,瞬息間就被籠罩在了一種奇異的天地中。
那黑袍人只感覺眼前一花,待清晰時,他眼前的一切全部消散,唯有一個巨大的門,聳立在面前,此門齊天,他根本就看不到頂部。
一股滄桑的氣息,更是從那石門上散出,化作一股龐大的無法想象的力量,將他淹沒在了其內。
“流月……”一個蒼涼的聲音,在這天地間緩緩回『蕩』,這聲音似乎蘊含了歲月之感,仿若是從遠古傳來,進入到他耳中之時,如同經歷了時光的變遷。
在這聲音響起的剎那,黑袍人身子一顫,眼中『露』出了『迷』茫,一幕幕不同的記憶,在他的心神內回『蕩』,漸漸地取代了全部。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每一息,對於那黑袍人來說,就是百年!
他的記憶,在心神中急速的流逝,百年如息,一晃而過,漸漸地,二百年、三百年、五百年……千年……萬年……
直至他的記憶,被掀起了在進入了這雪中界裡的一瞬時,那殘存在秦軒心中的輪迴之力,終於全部消散,而就在這一瞬,那黑袍人也掙扎了出來。
“可惜……不過如此也足夠了……”
秦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