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了左路軍半個糧倉的晉凌,臉上帶着笑容,笑眯眯地來到了南水仙鄉的草園居客棧。客棧後面的車場中,車水馬龍,一輛又一輛的大車將滿滿當當的糧食、菜蔬和肉乾之類的物品,不斷堆積在一起,然後由晉園的工人們將之搬運到側後方的倉庫中。
這都是按照他的囑咐,晉園大力購置的。
由於戰事的關係,市面上的糧食肉蔬價格暴漲,人人瘋搶。不過晉園就是做客棧酒肆生意起家的,有着穩定的供應鏈,所以在短時間內還是籌集到了大批的補給物資。
同時,顧家等晉園盟友也採取各類手段,籌集了大批物資,也都陸續送來倉庫之中。時近午後,晉凌把仙語鐲的空間也塞滿了八成。然後剩下的空間就拼命往裡面裝酒,晉園麴酒釀製之後,留下來的高度酒糟,幾乎是沒成本的東西,兌上水一大缸一大缸地存了進去。
“少主帶上這些東西何用?”這處草園居客棧的掌櫃不解地問,“這些都是釀酒剩下的殘渣雜質,除了度數高些之外,別無用處。在北晉王國,一般的食客都是不喝的。”
“蠻族人好酒如命,無奈收入微薄,給他們的酒,只需要勁大就行,不需要管什麼滋味。”晉凌笑道,“這上百缺的酒糟,說不定能夠起到收買人心的奇效哪!”
“另外,這些物資,對外只說是晉園屯積之用,不可說是被我帶走了。”他叮囑道。
“是,少主。”掌櫃說道,“屬下是晉園的老人了,一切都會守口如瓶,知道應對之策。”
“其實知道也不打緊。”晉凌笑道,“很多人懷疑我身上有異寶,但是是什麼異寶,他們不知道,一直覬覦。現在,他們知道我有能夠運帶大批物資的納戒,會打消很多疑慮。這未必是件壞事。”
......
“事情成了?”
右路軍中軍大帳,閭丘治平剛一回營帳,收到消息的童玉就趕緊把他叫了去,問道。
“恭喜統領。”閭丘治平說道,“在我的利害分析以及我們的金元攻勢之下,婁方部的吾利凡族長已經同意,立即出兵攻打山鬼部。”
“這太好了!”童玉拍案而起,“閭丘先生,你這一招借刀殺人之放計,使得好啊。這樣不需要我們費多少力氣,就能剷除二殿下的心腹之患,妙!大妙!”
閭丘治平也很是得意自己的外交成果,撫頷微笑。
“報!”軍中的快馬探子飛速而來,直接闖入報告,“稟報統領!山鬼部索維爾將軍率軍一萬餘人,自弗拉塔港口出發,攻擊丹洛地區的晉園軍隊以及叛軍,甫一接戰就被一種威力極強的火器嚇退!蠻兵潰散,退回弗拉塔港,兵力十散其八!”
“什麼!”還沒來得及相互慶賀的童玉二人都訝異地站了起來。
“索維爾手上,不是有兩萬精兵......”童玉嘴裡像突然被塞了一個硬饅頭般難受,“晉園就算手裡有那種火雷,也不致於把兩萬人給嚇散了......”
他想起當年,葉徵在火雷怒威之下倉惶慘敗,在那少年人面前求饒時的慘象。當年葉徵雖然隱瞞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據實相告。火雷之威,讓童玉總是又羨又恨,苦求不得。
“蠻兵本就是愚昧之人。丹洛地區被佔,他們多數人有家屬都在城中,未免心中早已慌亂。而且,聽說蠻兵出戰,基本上不會隨行帶攜糧秣,他們已在海上戰了一天,人人困飢,困飢之下,少有鬥志。所以,在那一聲驚雷之下,人心潰散,也是正常。”閭丘治平有些氣悶,“不過,索維爾潰敗,婁方部的出兵,就少了能夠互應的友軍了。”
“晉園之人,着實可恨!”童玉怒道,想起當日自己心腹宋氏父子之死,牙關緊咬。
“倒也不需要過擔心。”閭丘治平說道,“索維爾退守弗拉塔港口,對於晉園仍是掣肘,他們的補給運不過去,丹洛地區十萬蠻兵百姓也需要生活的物資,用不了幾天,就會不戰自潰。加上婁方部的全力進攻,就算能蹦達,也蹦達不了幾天,統領大人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童玉這才稍微寬心。
......
緊的築城進入了第三天,丹洛城四方的城牆已經有一丈餘高了,非常厚實。其中很多築城的石料,是從城外小山新建的石料場運來的。
自從索維爾退兵後,晉園後勤保障大隊大隊長南宮守九就帶着人在城外小山上開辦了石料場,開採石材。有着一身力氣的蠻族漁民,在少許佣金的誘惑下,就會爲晉園放開膀子幹活。
另外一部分石料是一些建城範圍外的散亂居民房中拆下來的。晉園對於每一戶拆了房子的居民都給予了高額補償,補償的錢足夠那一戶人家新建兩所新房。當在目前只能暫時住在帳蓬之中。
晉園的工匠們採取將一些石頭砸成粉,燒成石灰的辦法,來強力凝結石頭與石頭間的縫隙。這樣製造的城牆非常堅實,足以承受巨大的撞擊力量。
新建的丹洛城呈長方形,城域廣大,設有四處城門。每處城門都有晉園先遣隊重兵把守。已經完成建好的部分城牆上有一條可以通行守衛的道路,有大量的箭垛,每隔半里就有一處崗哨,由晉園和部分僕從軍共同駐守。
這是晉凌的意見。
儘管這樣的規模和格局,在防守方面是有很大的難度,築城方面也會有極高的成本和物資消耗,可是他不需要一個小裡小氣的城市,他要將丹洛城建成近蠻澤南岸最耀眼的明珠,一座屬於晉園的,最繁華的,將帶來巨大利潤的城市。
晉園總要對得起顧家等盟友們的投資不是?
由於索維爾的敗退,大量散落在外的蠻兵和百姓們對於新的族長和外來者的畏懼又多了一重。
他們對本族人重新奪回失地已經不抱信心了,又牽掛親眷,又聽說這些外來者並不亂殺人,而且給他們幹活還有很多錢可發。於是在這樣的心理之下,流兵和流民們漸漸從四面八方向丹洛城靠攏,經過簡單的身份驗證後,就可以進入城中,參與城牆的建設。
多了許多勞動力,不過同時,也就多了更多的糧食消耗。對於山鬼族這樣的依靠打漁種地爲生的蠻族來說,堅守城池所帶來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作爲統治者,晉園不但要有足夠的錢糧養兵,更要有足夠的錢糧濟民。
現在,楊力宣的頭更大了,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