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觸不到的世界
“你要下地獄就你就去吧,我不會陪你。”我的目光直視喬義南,我沒有理由要陪着他一起冒險。
“你是在指責我的極端?”喬義南反過來看着我,似乎他的那雙眼睛裡已經全部都是黑暗了,似乎在他心底的那個世界早就已經寸草不生了。
說實話我理解他,但是不能贊同他。我沒有想過自己會揹負蓄意謀殺的罪名在牢裡度過自己的人生。但是明顯喬義南已經不在乎什麼了,他現在更像是一個被仇恨驅使的人,因爲不得所愛,所以也變得不再自愛了。
但是我希望他不要再繼續錯下去,即便我知道一步錯步步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停下來了。
我想起曾經的喬義南,那種陽光的笑容總讓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曾經的他是我的陽光,但是現在看來他已經陷入了比我還要黑的黑暗裡,似乎我觸不到他的世界了。
“你要用蘇素的罪懲罰你自己買嗎?如果嚴紹成反過來告訴你呢?你又應該要怎麼做?你那麼長久的付出就是想要看到魚死網破的局面嗎?”
我反過來問他,只因他是喬義南那個曾經在我的世界裡是最好的人。
“我入獄之前,我不會放過嚴家,我也提醒你不要忘記你的仇恨我們是同一種人,從光明跌入黑暗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凝固了所有的人性。只能擁抱着彼此取暖。所以你不能忘記,我讓自己變成看一個像你的,不是讓你變成一個更好的人,而是要你更加深刻的記住仇恨。嚴家給過我們的是冰冷的黑夜,黑夜難以棲息,我們註定是看不得別人幸福的。”
喬義南的面色嚴肅,似乎他試圖構造一個更完美的世界。他的血似乎已經冰冷了,他在試圖靠近我取暖,但是我已經把溫暖給了嚴紹成,再也不是曾經的方婧嫺了。
或許喬義南此刻依靠着我,只因爲曾經我是那個真心多他好的人。
似乎人生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註定,它讓我們。遇見,卻不能相互擁抱,它讓我們錯過的微妙,剛好的時候那麼少。
曾經我想喬義南是我人生中的唯一,但是他拋棄了我,現在呢?我和嚴紹成是互相拋棄彼此了嗎?
似乎我們經過了很多,那些過去足矣讓我們痛徹心扉了。
“喬義南,你變得不像你了。”我笑了,笑這個造化弄人的世界,如果這個世界不那麼的冰冷,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活的那麼痛苦了。
“我想變成你,你卻變成了那個愛嚴紹成的人。婧婧,我們一直都在錯過。或許是債,我的生命裡難以割捨的那份感情被我給埋葬了。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活該,但是婧婧,不要去愛嚴紹成。我可以不奢求你的愛,但是請你不要去愛嚴紹成。他是拆散我們的罪魁禍首,我們悲劇的旁觀者,從來不是救贖者。”
喬義南在說這話時我看得到他眼底的悲傷,這個喬義南似乎更加的脆弱,他即便做了很多的錯事,都是爲了守護那些他所在乎的東西。
喬義南是不是你的痛苦會讓你更加的疲憊,曾經那個我眼底最好的喬義南,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爲什麼故事後來全都變了,我們變成了對方厭惡的模樣,我們眼底的驕傲呢?
“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一切,你可以拿回你想要的。我要的是嚴家的不幸。”
喬義南放下手中的水杯,他似乎心裡的冷是不能再改變的了,似乎在喬義南的世界裡,那個陽光的他已經被埋葬在了最深的海里,怎樣也不會再出現。
我看着他,似乎他還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一樣的高傲自信,樂觀的像個天神一樣。那時我的就一直在想爲什麼這個男生有讓人想要靠近的別樣世界呢?現在那個喬義南內心裡最荒涼的地方是我嗎?
我莫名的痛苦,心揪在了一起。
“陪我走走吧,就像曾經那樣。”喬義南看着我,居高臨下的模樣,但是我看到了那種孤獨。
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大抵就是強顏歡笑的荒涼吧。
我起身看着那個最好的喬義南,我想我是明白他的。他說一個努力上進的男人,他感恩,所以對嚴家很好。他因爲承諾放棄了我,而回來幫嚴紹成。正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活在別人的背後像影子一般,站在角落裡無怨無悔。他努力做到大家眼裡那個最好的人,但是卻發現自己生活在一個騙局裡,那個他認爲對他有恩的嚴家摧毀了他的人生所有幸福。
所以喬義南變得不像他自己了,曾經的他說個絕對的善良男人,現在的他不知道應該去守護誰,心裡一片荒涼。
似乎我們每個人都有困頓的傷口,我是,嚴紹成是,喬義南是,沈沐陽亦是。
這個世界的痛苦,每個人似乎都嘗試過。我們有各自的痛苦,但是我相信如果要把這世界上的所有痛苦拿給你讓你選擇,你還是會選擇自己原來的一份。因爲我們已經無法分割自己的痛苦,只覺得拿是一種本能的痛,不痛苦似乎就不是活着了。
天逐漸的黑了,路燈點起,寒夜裡剩我們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那種記憶裡。
“因爲嚴紹成要我來看看你,所以我纔會出現在你面前。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究竟爲什麼你會被嚴紹成放心不下。後來才知道,你是嚴紹成想彌補的人。那個時候你冰冷,但是有心底善良。我就在想爲什麼這個世界上竟然會這樣的女生,高傲自大但是也帶着自卑痛苦的活着。所以我靠近你,想擁抱你,給你溫暖。那時的你,雖然話語冰冷,但是卻善良。我對你好,你也會對我好。之後我就在想,爲什麼我不能去擁抱你,給你溫暖呢?”
喬義南的記憶非常的美好,他口中的話,是我許久都未曾聽過的。
但是我似乎是懂的,懂喬義南的話。紀念我們已經腐朽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