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一把歲數了，自然知道能屈能伸，於是不情願道：“情蠱，與你一般。老朽沒能耐治好她。”
這次，夜無珏聽的清楚，整個人如遭雷擊，晃悠了起來。
“王爺，冷靜。”一旁，藍清水忙攙扶着，勸說道。夜無珏聞言，狠狠的推開了藍清水道：“你讓本王如何冷靜？古醫，本王問你，若是……若是彼此相愛的人同時中了這毒，當會如何？”
“一起去死唄。”古醫說的輕巧。這話一出，連藍清水的臉色都變了。
“古醫，你最好不要開玩笑。”
“你就算威脅，老朽也是不知道。不過，若是按照猜測，怕是都難逃一死。彼此的毒，註定交換，然後……死亡。若是一方中毒，或許還能解。可兩方中毒，又彼此相愛，大概就只有等死了。”古醫說着看了眼白琉月，微微嘆息：“這麼可愛的姑娘，嫁給你這煞星本就倒黴了，竟然還與你有了一樣的毒。嘖嘖！”
“送古醫離開。”夜無珏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想掐死這古醫的衝動，對藍清水命令道。
“是。”藍清水恭敬，而後一臉歉意的對古醫道：“抱歉，王爺的心情不大好，還請古醫不要太往心裡去，情蠱一事，請古醫多多上心。”
“老朽治不好的，若是能治好，老朽不會有今日。”古醫搖頭，看了眼白琉月與夜無珏，只覺得惋惜。
藍清水無奈，只得送古醫離開。
屋子中，只剩下了昏迷中的白琉月，與雙目猩紅的夜無珏。夜無珏顫顫悠悠的走到了白琉月的牀前，跪在了她的面前，眼中充滿了哀傷，他摸着白琉月的臉，語氣蒼涼中帶着一絲自嘲：“這便是你給我的懲罰？因爲放棄你，所以，你便如此？”
“吶，睜開眼睛吧？本王……絕不會再離開你。”
“對不起，或許，一開始本王就不該自私的將你留在身邊。若是一開始就放你走，也便不會有今日。本王，真是該死。”
夜無珏一聲聲的，語氣中，是揮之不散的自責。他做夢也想不到，他會害的白琉月成今日這般模樣。更是不知該如何再面對她。
“既然你我都是如此，那麼，本王或許不用再顧及什麼了。”夜無珏的語氣冰冷，說着走到了外面：“來人啊。”
夜無珏一聲輕喚，喚來了老管家。
老管家聞言，忙跪在夜無珏面前：“王爺。”
“傳令下去，讓平妃與兩位側妃，都去大堂等候，本王有事要說。”
“是。”管家說着，離去了。夜無珏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間中的白琉月，深吸了一口氣。
若是做不到能讓她一人幸福，那麼，便在這短暫的人世間，與她一起，但求問心無愧吧。
管家辦事兒很快，不一會兒便將話都傳到了。而後他來這裡找了夜無珏覆命，夜無珏便命他隨着他一起離去了。殊不知，在夜無珏走後，本該昏迷中的白琉月，緩緩睜開了眼睛。
事實上，在那古醫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只不過，因爲她也很好奇究竟會如何，所以纔沒有睜開眼。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她本以爲爲夜無珏試藥，卻不想……反倒是害的兩人連退路都沒了。
若是知道，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吃下的！
只不過，死與活，似乎都沒辦法救他？想到這兒，白琉月心中泛起苦澀。大概這便是一種作惡多端的懲罰吧？
上輩子，她害了不知多少人，不知毀了多少人的幸福。因爲她是特工，因爲她要做常人不願意去做的事情，而今生？卻是一切都找了上來。
白琉月不知道該如何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心中迷茫。也正因爲如此，她剛剛纔沒有睜開眼和夜無珏說話。因爲，她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夜無珏。
“恩？王妃醒了？”就在白琉月目光復雜的坐在牀上的時候，去送古老的藍清水回來了。
“恩。”白琉月點頭。
“王爺呢？”
“似乎命管家叫了側妃與平妃，而後他便也去了大堂。”白琉月沒有說謊。
藍清水聞言，臉色一變：“王妃沒有阻攔？”
白琉月沉默。
“王爺不知您清醒？”
白琉月點了點頭。
“呵！王妃難道就不好奇，王爺叫她們過去所爲何事，還是說，你已經猜到了？”藍清水的語氣很冷，因爲，他也大致猜測到了夜無珏想做什麼。
那個男人，在面對白琉月的時候，往往是一點的原則都沒有。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不過，我卻不準備阻止。”白琉月看着藍清水，態度是前所未有過的嚴肅。
“王妃可知道，一旦王爺真的做了什麼，那王爺在奪嫡之中的地位，將會落到如何？”
“我只知道，他若是不這般做，我心中的妒火難平。我愛他，只想獨佔，不願分享。所以，他做，我便會看着。而後，一直站在他的身邊，不管成王敗寇，不離不棄。”白琉月說着，起身，站在了藍清水的身前，道：“是不是很後悔將我救回來？我這樣的人，或許死在那鳳凰山上，對你們來說纔是最好的吧？”
“誰知道呢？或許是這樣吧。不過，王妃的選擇，於我來說，卻是能夠理解。王妃有資格如此。我不會管，也不會說，只求王妃……莫要做出什麼傷害王爺的事情。”
“我會傷害我自己，卻不會傷害他。”白琉月鄭重的保證道。
“如此，王妃便去吧。去見見那個爲你而瘋狂，甚至不惜犯衆怒的人。”藍清水話落，白琉月便從他的身邊走過。不過，白琉月卻沒見，在她走後，藍清水眼底的一絲複雜。
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或許，是第一眼見到她之後，便覺得很奇怪吧？不是很討厭，但是卻怕她會傷害王爺。因爲這個女人太危險。這個女人很能牽動人心。
他動過心了，所以才擔心。
不過，王爺還是從興趣，改變成了對她的喜歡。王爺愛上她了。
當時他的心中有怒火，同時，還有一絲古怪的酸楚。而後，爲了監視她，他不斷的會來到夜王府。漸漸地，漸漸地，將她的身影，刻入了眼中。在心底，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