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結束以後,戴維抱着一摞通過考驗的應聘者的名單去了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其實以前這種情況,這種每年都會有好幾次的招聘完全不會驚動到樓上這位的大爺,可是這次不知道爲什麼,早上頂樓那位就給他打電話,說面試結束以後就馬上把結果給他交上去。這不,今天一整天都在看形形色色的人物,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要先去伺候這位大人物了。
“戴經理,總裁在辦公室等你,你可以直接進去。”他剛從電梯中走出來,總裁的秘書就急急的跑過來告訴他。
“好的。”他可以看出來裡面那位應該是等的不耐煩了,可是這次招聘的時候,明明就一直開着攝像頭的,都有哪些人留下,他該是早就心中有數了啊。
“咚咚!”戴維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後擡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
隔着厚重的大門,他已經能清晰的聽到門內那渾厚穩重的嗓音,那個在外傳聞是跛腳,鮮少出現在大衆面前的最高領導者,在某天以後一下子變了,每次他的出場都能驚豔全場,會議也都由最初的視頻會議改成了直接出現在了會議室中。
他推開厚重的大門,那個一下子變得鮮活的男子依舊在伏案工作,如果剛剛不是切切實實的聽到了他的回答,還以爲他從來沒有說過話呢。
“總裁,這是你要的文件。”
戴維把手中的文件穩穩地放到了君翊的辦公桌上,總裁的辦公效率一般都很高,他每次來辦公室都沒見過他桌子上出現堆着厚厚的文件的時候。
“嗯,這次合格的有幾個?”君翊從文件中擡起頭來,拿起他剛剛放好的那摞資料開始翻着,可是看到了她的兩個同學的可是就是沒有看到她的。
“林遙呢?”君翊皺着眉頭看完了手中的簡歷,可是就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和名字,“林遙?”戴維皺了皺眉頭,努力回想總裁說的是哪個面試者,可是腦海中除了那個……哦~他恍然頓悟總裁說的究竟是誰,“總裁,她……”
“她在面試中表現我都看到了,還記得她看過攝像頭一眼?”君翊想到這個小丫頭的調皮還有在面試中的表現,他就忍不住想笑。之前她就打過招呼,面試的時候不要問那麼白癡的問題,如果有什麼爲什麼要選擇這家公司啊,什麼這份工作你最看重的是什麼啊,這樣明明知道面試者會口是心非的話就不要問了,沒想到市場部經理還真的問了,把這個小惡魔給惹到了。
“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處理了,只是她的職務?”戴維點點頭,他已經明白了總裁的畫外音,沒想到總裁竟然就這麼直接的給走後門了,她跟總裁是什麼關係呢?親戚?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給她安排職務。
“給你做秘書怎麼樣?”其實君翊是想着讓她給自己當秘書這樣有什麼都好照應一下,可是林遙那丫頭肯定不會屈服的,所以還是把這個小麻煩先遠遠的丟開吧,等着她來求自己給她調職,他也想當一次國王!
“嗯,我知道了,總裁。”戴維瞭然的點點頭,看總裁的表情很明顯就是要把這個大麻煩丟給自己嘛,看來自己未來的日子會很有滋味了!
“好了,你可以下班了。”君威擡起左手,掃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對着戴維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戴維轉身前,可以留意了一下總裁的腕錶,那是他見過的最簡單的一塊手錶,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身價數十億的黃金單身漢帶着這樣的一塊腕錶,沒有任何的鑽石或者是貴金屬修飾,乾淨的錶盤,十二個羅馬數字按順序順時針排列着。棕色牛皮的的錶帶省去了金屬的重感,看上去更……更小清新了點!不過,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其實是卡地亞-RONDESOLODECARTIER系列,價值不菲呢!
戴維不知道,曾經在君威手腕上的是一塊設計複雜的機械錶,可以清晰的可能到轉動的齒輪。林遙看到後,嫌棄的掃視了一眼,“大哥,你的腕錶太張揚了,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如果想要收斂,那就把尾巴全都藏好。小心細節出賣了你。”
自此之後,君翊的腕錶就變成了這種低調風格,若不是行家,就不會看出它的真正價值。
……
戴維離開以後,君翊也把手頭的工作簡單的收尾,因爲之前君威就打電話說了,小遙會去他們的新家,讓他暫時幫忙照顧一下。難得的相處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
所以,年輕的女秘書第一次看到向來是工作狂的總裁竟然那麼迫不及待的下班離開了,就連臉上一貫的微笑此刻再看,都覺得不一樣了,似乎更真實了幾分。君翊不否認自己的心帶着幾分雀躍,就像是他早已經不再否認小遙在自己心中那一份特別的存在一樣,只是他不願意將那份感情歸爲愛情,因爲那會讓自己太痛苦,君威爲自己做得太多了,所以小遙就變成了不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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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康橋之戀1
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陰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着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爲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左右,多情浪漫的詩人徐志摩在康橋邂逅了一段無果的愛情,即使他放棄早已爲自己生子的結髮妻子,依舊換不回對方的迴應。可是,在亞歐大陸的西端,在康橋,徐志摩揮揮衣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時隔半個世紀,同樣是一位來自東方的男子卻在這康橋遇到了自己的愛情。
崔文治是十年文革結束後第一批公派出國的留學生。當他操着一口通過廣播學到的中式英語出現在倫敦街頭的時候,他終於體會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尷尬境地。他自以爲標準的英語脫口而出的時候,當地人竟然聽不懂。
在國內,就像是天之驕子的他,面對這樣的懸殊,他還是感到了失落和無奈,不願再感受別人帶有鄙夷神色的目光,他鮮少在大衆面前有什麼公開的發言。這天,因爲課堂上被教授提問而當衆出醜的崔文治心情沮喪的似遊魂一樣晃盪在劍橋大學校園內,原本充滿詩情畫意的校園景色,如今也因爲心情低落變得暗淡無光。
都說上帝是公平的,而且上帝也是一位慈愛的父親,怎麼忍心看着流落在人間的子女臉上出現如此低落的情緒。因此,崔文治在擡頭間不經意看到夕陽的餘暉下的金髮美女的時候,他開始懷疑這個女孩是上帝對自己的補償。
“哈嘍!”金髮女孩披着夕陽的金色光芒,突然跳到了崔文治的眼前,剛剛還在遠處的可人兒這樣突如其來的出場着實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哈嘍。”崔文治禮貌的點點頭,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來到英國一個多月了,他還是沒有習慣西方人不一樣的熱情。
“我認識你,物理系新來的中國留學生,呃,你的名字是……是……”女孩纖細修長的手指隨意的點着自己的下巴,絞盡腦汁的思考那個說起來有點拗口的中文名字。
“崔文治。我的中文名字。”崔文治看着她專心思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外國女孩很可愛。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可是,你沒有英文名字嗎?”
“有。”此時的崔文治其實在內心深處還是很排斥西方的一些文化的,還有從1842年第一聲炮響後的民族情懷,對這個國度帶着些許的牴觸情緒,所以,他在這裡一直都直說自己的中文名字,教授最後無奈的只保留了他的姓氏。
“方便告訴我嗎?”女孩轉身,朝着一邊的草坪走去,靠着樹席地而坐,等待着慢慢踱步到自己面前的中國男子的回答。
“Wilson。你的呢?”崔文治坐到了女孩的身側,這是第一個願意並且主動跟他打招呼的西方女孩。
“ElizabethJames。你可以叫我依琳。”
“嗯。”崔文治點點頭,他對這個國家並不瞭解,只是自己的教授說,“崔文治,你需要到國外去學習一些新的知識,國家需要你。”
於是,他並沒有思考太多,僅僅憑着一句“國家需要你”,就背上行囊,拿着教授給自己的資料和飛機票登上了飛往英國倫敦的飛機,事後,他再想來,才覺得這次留學竟然是一件如此稀裡糊塗的事情,不過,他卻也很感謝自己的稀裡糊塗,就像是鄭板橋的“難得糊塗”一樣,真的是難得糊塗啊!
所以,此時的崔文治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跟自己到招呼的女孩子竟然是英國幾家大銀行之一的某銀行行長的女兒。用現代人的話來說,依琳就是一臺ATM,她的愛就是一張無上限的信用卡,只要得到她的愛,那麼就等於得到了白花花的銀子。
“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嗎?”依琳很明顯感覺到身邊這個總是保持着謙和有禮的中國男子其實對自己的興致不大,但是這也好過那些一聽到自己名字就上杆子往上貼的男人。
“那,你是怎麼認識我的?還是你也是物理系的?”其實,依琳的每一句話崔文治都在很認真的聽,在心裡很認真的模仿着,他在嘗試着改變,讓自己適應這個自己還需要生活三四年的國家。
“不是,我是商學院的。不過,我又去聽過你們的公開課,就在剛剛。”依琳有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畢竟剛剛那節公開課會讓崔文治感覺很尷尬。
“哦。”崔文治點點頭,雖然想到之前在課堂上被嘲笑依舊覺得不高興,可是現在心情已經覺得好多了,或許是因爲康橋的風吹散了心間的陰霾,或許是因爲眼前的明媚少女照耀了心間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依琳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不過她還記得追出來之前那落寞的身影,還有他漫步在校園中臉上的沮喪,所以,此刻他心情應該是好多了吧。
“當然。”崔文治再次點點頭,“很高興能跟你成爲朋友。我覺得我現在正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朋友,這樣我以後上課的時候就不至於被嘲笑了。”
“你很坦白,你就不怕我聽到你的話以後就不跟你做朋友了嗎?”依琳的觀念中一直覺得東方男人在表達上很含蓄,一男一女走在大街上就連牽手都顯得有些侷促,更遑論會擁抱、擁吻,還有“我愛你”的問候。可是,崔文治竟然把自己的目的性表現的這麼明顯,着實讓她吃驚了不少。
此後,劍橋大學的校園中就經常出現這樣的兩抹身影,永遠的五十公分的安全距離,卻可以無所顧忌的談天說地。女孩會毫不客氣的嘲笑男人的中式發音,而男人也會耐心的糾正她的中文發音,還會告訴她有些詞的聲調如果錯了,會鬧笑話的。
那是他們相識後
的第二個聖誕節,學校慣例會在當晚舉行聖誕舞會。依琳盛裝邀約,帶着在別人看起來土裡土氣的中國男子出現在舞會現場,一曲浪漫的圓舞曲爲兩人的愛情拉開序幕。
“文森,我們可以交往嗎?我喜歡你。”依琳輕輕靠在了崔文治的肩頭,第一次打破了安全距離,跨過了崔文治心間所謂的朋友的界限。
“我……”崔文治嘗試着開了好幾次口,可是最後只是默默的嘆息,等到音樂結束,沒有給伊琳任何答案就離開了會場。
依琳有些頹敗的坐在了舞會的角落,那麼多人看着她的男主角丟下她離場,還真是一件丟人的事啊!不過,真正讓她感覺到無力的是崔文治的毫無表示,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竟然就這樣石沉大海,毫無迴應。回想着兩人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她一直都以爲兩人之間早就存在一種被稱之爲愛情的情愫,可是崔文治剛剛的表現卻讓她覺得一切不過是自己在唱獨角戲而已。
從聖誕舞會後,兩人一直都沒有見面,依琳也沒有主動去找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爲什麼兩人沒有結果。就在她以爲這段感情最後只能埋葬在心裡的時候,崔文治第一次主動出現在她面前,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容,不過眼神卻比以往要深邃許多,手中還緊緊捏着兩張紙,看起來像是書信。
“哈嘍。”依琳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他面前,禮貌的打着招呼。
“嗯,能不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解釋,解釋那天突然離場的原因?”崔文治提到之前自己的無理舉動,有點尷尬的笑了,仔細看還能看到這個東北大老爺們兒竟然臉紅了。
“好啊。”依琳點點頭,她早已經習慣了崔文治的規規矩矩還有有條不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真的有它必然的順序一樣。
“很抱歉那天突然丟下你離開了,其實我是回去給我父母寫信了。請原諒我父母的傳統思想,讓他們接受兒子的外國女友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我當時只想着給我父母多一點適應的時間,所以不辭而別了。”崔文治低眉,仔細觀察着依琳臉上的表情,果然比剛剛見面的時候那種禮貌和疏遠更多了幾分熟悉的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息也緩和了不少,“因爲我沒有把握說服我的父母,我就沒辦法給出你任何承諾。百感孝爲先,原諒我把父母放在了第一位。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我父母同意了。”
崔文治有點興奮的晃了晃手中的兩張信紙,那是跟父母溝通的書信,上面有父親熟悉的字跡,寫着同意自己的兒子跟這個外國女孩交往,並且很誠懇的祝福他們能夠幸福。
“依琳,我知道有點遲了,可是,你還喜歡我嗎?”崔文治小心翼翼的問着,他收到父親的信就立馬飛奔過來了,一路上一直在安慰自己,一切還來得及。
“我……”依琳低下了頭,崔文治看不到了她的表情,又看到她現在這番憂鬱的態度,後來崔文治回憶起來,那是他一生中最緊張的時刻。
“怎麼了?”崔文治手中的信紙早已經因爲他的緊張被汗漬浸透,他再次小心翼翼的問了一遍。
“我不喜歡你了。”依琳擡頭,笑容如初見般明媚。可是,崔文治卻感覺到冷的氣息。
“哦,那我知道了。打擾了。”崔文治點點頭,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雖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他不想再繼續糾纏,怪只怪自己慢了半拍,一直以來都是依琳主動,就連表白都是,可是他卻沒有把握住機會。
“笨蛋!”
崔文治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他背後傳來依琳小女生的撒嬌的聲音,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回頭看着她,“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真是個笨蛋,我不喜歡你了,我愛上你了!”依琳無奈的嚷嚷着,看來只能自己主動,眼前這個男人笨的可愛!
“呵……呵呵……”崔文治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傻憨憨的撓着自己的後腦勺,真的就像是依琳說的那樣,真是個笨蛋!
“真是個笨蛋!”依琳嗔怪着,但卻一如既往的主動擁住他,第一個來自異性的擁抱,直接讓崔文治的大腦徹底斷路了。本來兩人就已經是校園中的焦點,此刻他們的擁抱,他們的對話早已經在校園中傳開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多人都在羨慕着依琳臉上陽光般的微笑,也有人羨慕着崔文治這個窮小夥子土老冒竟然交到了銀行行長的獨生女做女朋友,他真的是有福氣的傢伙!
可惜,這樣一段跨國戀,註定是要阻礙重重的。
兩人正式交往一個月後,一輛崔文治喊不出名字的轎車停到了他面前,隨後他就被請到了一個看似是城堡的建築物中,古典的歐式風格的裝修,木質結構看上去更穩重,更肅穆。
“先生,我們老爺在書房等您。”老管家把他帶到他口中的書房門口以後,就離開了。
“咚咚!咚咚!”進門前,崔文治禮貌的敲了敲厚重的木門,靜靜的等候着門內的神秘人士接下來的指示。
“進來。”
得到了迴應,崔文治放心的推門走了進去,書桌後面坐着一位戴眼鏡的老人,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先生,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老人摘下眼鏡來,正式打量着女兒的中國男友,當初他聽到女兒在學校有一個經常接觸的中國籍男子的時候,本以爲是女兒不過是萬萬,沒想到一年後,這個男人竟然變成了女兒的男友,而且她開始向自己暗示,有想要嫁給他並跟隨他回中國的意向。
“你就是文森?我是依琳的父親。”
“抱歉,跟依琳認識這麼久了,一直沒有來拜訪您,真的很抱歉。”崔文治有些歉意的微微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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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