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音一愣,倒是暗笑,這人還真是到齊了,全是她認識的。
自來到這世界之後,雖然事情經歷了不少,但她真正認識的高手卻不算多,說得上話的更是寥寥無幾。
戰家兄妹有過兩面之緣,雖然不算是敵人,但也不算朋友。
蘇星辰是她的便宜哥哥,雖然感情一般,但看起來,蘇星辰似乎對她沒有惡念。
司馬珠玉是她前世的同學,雖然友情只有一年多一點,但是學生時候的朋友有時候是最淳樸的。只是,多年未見,又是雙雙來到這樣一個與前世差異巨大的世界,人是會變的,她不敢保證司馬珠玉是不是也變了。
至於蕭亦寒,是與她糾葛最深的一個。他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原身的未婚夫,卻因爲蘇家和蕭家兩家人搗亂,莫名其妙的退了婚。她救了他,他說他喜歡她,她們之間的未來是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讓蘇九音不明白的是,蕭亦寒爲什麼會跟這些人攪合在一起?
上清宗和五行門不說,光是魂元宗的這個內門弟子,以蕭亦寒的脾氣,應當是不屑與之爲伍纔對,何況,蕭亦寒現在是魔宗左護法一脈的大弟子,與魂元宗說不上仇恨,但也不融洽,聽說似乎是魔宗左護法的一個長老曾經被楚不離給廢了修爲,成了廢人,從此之後,兩個門派一直不冷不熱,見了面都是冷嘲熱諷幾句。
而且,蘇九音好奇的是,這些人聚在一起究竟是要做什麼?
衆人根本不知道蘇九音正在一旁看戲,而且他們似乎也沒有刻意的藏着掖着,說話的音量都沒有減少。
此時,那戰衣笑了笑道:“諸位今日齊聚於此,便是對那風雲谷感興趣。說起來,那風雲谷被滅門百年。多少修士想要佔據此地爲己用,卻紛紛鎩羽而歸。那風雲谷擁有大陣,偏偏咱們連是什麼大陣都弄不清楚,進入其中的。全都死了。”
“戰兄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風雲谷就算再是厲害還不是被滅了滿門?就算風雲谷中有大陣又如何?有我等這些天才齊聚,還破不了一個手下敗將的陣法?”這時那魂元宗的內門弟子徐修元不屑的冷笑道。
“哼!風雲谷是被你魂元宗所滅確實不假,但若那大陣當真不堪一擊,風雲谷如此良地,你魂元宗豈會不收入囊中?你魂元宗這麼多人,百年來都拿不下風雲谷,你就確認你比你們宗門那些前輩強上多少?”蕭亦寒冷着臉反駁,對徐修元沒有一點好臉色。
先不說魔宗左護法一脈與魂元宗的那點過節,他可是知道的蘇九音的身份的,自己喜歡的女子身處的門派。還輪不到魂元宗的一個小嘍囉來詆譭!
他之所以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之中,就是因爲他想要先行一步去探探風雲谷的底。他有預感,蘇九音一旦來到昆玉虛,必定會去風雲谷一遊。那風雲谷被外界傳的神乎其神,他不願意自己喜歡的人去冒險。所以他決定先行一步,先去見識一番,將來也好跟蘇九音說說,讓她有個準備。
而蘇星辰的加入純粹是想散散心,希望找點事做,沖淡對蘇九音的愧疚之心。
至於司馬珠玉,他那就是閒的蛋疼。好奇心重,希望去尋尋看是否有漏網的寶貝。雖然風雲谷被滅門已有百年,但當年的風雲谷有多強大他也是有所耳聞的。蕭驚仙那樣一個傲視羣雄的天才,他所建立的宗門,他所尋找的落腳之地,又怎麼會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給侵佔的?
這一點。從風雲谷覆滅百年卻依舊沒有被人佔領便可看的出來。
這裡頭,真正對於風雲谷有覬覦之心的大概也只有戰衣和徐修元了。
徐修元自不必說,他出身魂元宗,對於魂元宗和風雲谷的恩怨一清二楚。
百年前,魂元宗覆滅風雲谷的行動直到現在在宗門之中也有流傳。可是。外界雖言風雲谷是被魂元宗覆滅的,但魂元宗自己人卻知道,與其說是他們覆滅了風雲谷,還不如說是風雲谷的那一代的宗主引來天劫覆滅了風雲谷和他們魂元宗前去滅宗的所有人。
那件事,簡直就是魂元宗的恥辱。魂元宗不僅因此事損失了好幾個長老,很多有前途的弟子也死傷慘重。
那件事之後,魂元宗的弟子也時常被人暗殺,查來查去,總覺得跟風雲谷脫不了干係。也因爲如此,他們才死抓着逸塵子不放,就是因爲他們以爲這些事情都是逸塵子做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風雲谷竟然還殘存着三百多人的勢力,魂元宗弟子被暗殺也是這些人做的,倒是讓逸塵子背了黑鍋。
而戰衣,卻是本身就是衝着那個大陣去的。
雖然不知道風雲谷之中究竟被布了一個什麼樣的大陣,但是能夠阻攔這些野心勃勃的修士百年,便可知道,這絕對是一個絕世殺陣。
說起來,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上清宗的護山大陣出了問題,這讓他的父親憂心忡忡。如果護山大陣失靈,就等於是將上清宗完全暴露在了修真界所有人的眼前。
像是魂元宗這樣的宗門野心勃勃,他不敢保證,一旦山門*裸的暴露在外,魂元宗會不會聯合其他宗門落井下石。
所以,上清宗除了要努力修復護山大陣之外,他也有心爲上清宗重新找一門強大的陣法,而最好就是殺陣,這樣雙重的保護,山門才能更加的安全。
而研究了不少的資料,他纔將目標放在了風雲谷的神秘大陣之上。雖然沒人見過這個陣法的真面目,但是,這個陣法卻已經葬送了數不清覬覦風雲谷之人的性命。
他想賭一賭。
所以,他才提議了這次的行動,找來這些人也只是因爲他一個人根本沒有把握,想要多幾個人,一則壯膽,二則,也可以拉他們充當炮灰。
但是。此次風雲谷之行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才阻止了他的妹妹一同前往,至少爲他們這一脈保留一個火種。他可不能便宜了別的人,那些人。即便是親人,那也是不安好心的親人,誰都比不得他跟戰蓮蓉這種同父同母的血緣關係。
如果蘇九音知道戰衣的目的的話,一定會冷笑不已。那先天北斗大陣乃是雷帝所創,由蕭驚仙所佈置。以北斗爲陣眼,以雷電爲攻擊手段,就算是他老子親至,大多也只有死在裡面的份兒。
一個小小的圓滿境,竟然敢妄圖先天北斗大陣?不自量力四個字簡直就是爲他而發明的。
“哼!魂元宗的前輩做不到,莫不成你就做得到?光憑一張嘴皮子上下咧咧。你也就這點嘴上功夫了。”徐修元見蕭亦寒諷刺他,臉立刻就綠了一半。身爲魂元宗的內門弟子,是魂元宗重點培養的精英,平日裡在宗門,除了那些天才和長輩。哪個見了他不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偏偏遇見了這羣混賬東西,個個都敢給他臉色看!
特別是這個蕭亦寒,自己從前都不認識他的,也沒見過,也沒得罪過,卻偏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就像自己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究竟是多大仇才讓他跟自己不對付了一路!
真是!吃個飯都不能安生!徐修元覺得自己很委屈。但更多的是憤怒。
“你們一人少說幾句吧,此次前去風雲谷,卻是要通力合作纔是。若是此時先行內訌,到時又該如何是好?那風雲谷詭異的很,蕭道友所說不錯,不可輕敵大意。畢竟。那風雲谷的山門所在可是萬年前那驚才豔豔的蕭驚仙所建。”司馬珠玉笑着做和事老。這裡面當屬他年紀最大,所以他說出來之後,只要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此時應當都會賣他一份面子。畢竟珠玉樓在修真界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何況。司馬珠玉現在已是圓滿境巔峰的修爲,修爲在這些人之中是最高的。
蕭亦寒倒是沒有再繼續反駁,他不願意在脣舌上費太多的功夫,之所以一直刺着徐修元,那純粹是因爲他看魂元宗不順眼的緣故。
在他看來,魂元宗裡就沒有幾個好東西。他這是在爲蘇九音打抱不平,別以爲他剛來昆玉虛就不知道,魂元宗楚不離那個老東西正在通緝蘇九音。
徐修元的臉又氣綠了一半。他很想駁上幾句,但看着這一羣人看他的目光,就彷彿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一樣。明明是別人先挑釁的他,憑什麼最後都認定他纔是挑起內訌的罪魁禍首?
他魂元宗身爲修真界第一大派,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風格,在修真界所說的話幾乎就像是聖旨一樣,怎麼今次出來一看,隨便一個什麼東西就敢給自己臉色看?
那戰衣就不說了,好歹上清宗也是跟魂元宗差不多少的宗門,而且人家是少主,自己不過是個內門弟子,受了委屈忍忍就算了。
那蕭亦寒也不說了,好說歹說也是魔宗之人,還是左護法一脈的首席大弟子,得到過宗主傳承的,也算是少主了,他再忍一忍也無妨。
至於司馬珠玉,雖說仙途山不入流,但好歹珠玉樓性質特殊,最重要的是,司馬珠玉是圓滿境巔峰強者,自己低個頭也不算丟人,權當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了。
可是,那蘇星辰算個什麼東西?五行門這種不入流的宗門出來的一個普通弟子,竟然也敢給自己臉色看?這還有天理嗎?
要實力沒實力,要背景沒背景,他憑什麼一臉敵視的看着他,簡直要將他扒皮抽筋拆骨吃入腹中的一樣的仇恨?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這世界也太危險了!魂元宗的弟子在外界就這麼不受待見嗎?以前怎麼就沒發覺呢?
徐修元當然不知道,蘇星辰之所以對他仇恨,本就是當時在仙途山,楚秋坑死了他五行門不少弟子。被拉做炮灰的憤怒,再加之魂元宗通緝蘇九音的那點子過節,他惹不起就算了,還指望他能給他好臉色看?做夢吧。
蘇九音沒想到這些人齊聚一堂竟然是盯上了她的風雲谷。
蘇九音不由冷笑。她一日是風雲谷宗主,那風雲谷就是她的。就算她幾乎等同一個光桿司令,風雲谷也是她的!
她蘇九音的東西,不要了可以拿出去喂狗,但是,只要她不想給的,誰都不能搶!否則,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特別是魂元宗的人,她不去打劫魂元宗就已經不錯了,魂元宗那羣混賬東西竟然你還敢覬覦她的風雲谷?
哼!風雲谷是她的!靈石是她的,丹藥是她的,法器是她的,天材地寶也是她的!就算是進了風雲谷的人都是她的!
其他人就算了,魂元宗的人想來送死,本小姐等你很久了!
被蘇九音強大的怨念念着,徐修元突然就感覺背後一涼,似乎是被什麼盯上了的感覺襲遍全身。
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將周圍都掃了一圈兒,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徐修元覺得,或許自己是被這羣人氣着了所以產生了幻覺,也沒當回事。但他不知道的是,作爲魂元宗的弟子,此次的風雲谷之行幾乎就等同於是他爲自己劃下了一條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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