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巨獸周身的火焰雖然不及朱厭惡獸身上的火焰一般能夠融化寶刀利劍,但溫度卻也極高。這普通的箭矢還沒有觸及它的肌膚,箭桿就被高溫烤燃,瞬間化作飛灰。箭頭雖然都是黑鐵,卻也瞬間被高溫燒軟,再射在焚天巨獸堅實的皮膚上,不痛不癢。
雖然如此,但卻激發了焚天巨獸的兇性,仰天一聲嘶吼,看準人多的地方,一頭衝了過去。
另一邊,蕭二郎離去之後,陸雪柔和丁宗萬頓覺壓力大增。
丁宗萬使一把長柄大刀,或直劈或橫掃,威力無窮,敵兵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威風凜凜。但敵衆我寡,顧此失彼,斬殺得數十個士兵之後,他自身也受傷不輕,但憑一口氣揮舞大刀,護住陸雪柔周身。
陸雪柔施展出一個個冰域,冰凍住靠近的敵人雙腳,但她釋放魂術需要時間吟唱咒語,往往咒語還沒有吟唱完,敵兵的長槍或砍刀,就或刺或砍到她身邊。
幸好丁宗萬緊緊跟在她身邊,見她有危險,不顧自身安危替她擋下了敵人致命的兵器。
如此數次死裡逃生,陸雪柔施放出十數個冰域,漸漸感到魂力不支,眼前金星亂毛,身體搖搖晃晃。
丁宗萬則全身是傷,也已經無力抵抗,只是憑着一股剛勇之氣勉強站着不倒,卻是無力再保護陸雪柔了。
五千餘騎兵和一千左右的馬賊,也已經所剩不多,最多再有半小時,必然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蕭二郎在遠處,前後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敵兵,他想再前進一步固然是千難萬難,想要退後趕到陸雪柔身邊,也是萬萬不能。
他擔心陸雪柔的安危,揮舞炙仙劍全力砍殺。
炙仙劍鋒利無雙,削鐵如泥,一劍揮出,往往連敵人帶兵刃砍成兩截,絲毫不顯阻力。一時間殺得敵兵人人膽寒,不再急驟進攻,但卻團團圍住他,讓他無法抽身離開。
“啊!”
忽然,身後傳來陸雪柔的一聲慘叫聲,顯然是受了傷。
蕭二郎聽到陸雪柔的慘叫聲,又是懊悔又是憤怒,仰天一聲長嘯,看準於任的方向,急速掐捏幾個劍訣,炙仙劍陡然脫手飛了出去。
炙仙劍鋒利無雙,當世第一,再加上蕭二郎全身元力遙遙催動,後勁無窮無盡。穿透了數十上百個敵兵的胸膛,橫跨數十米的距離,去到於任身後,陡然之間光芒大盛,橫向一劍斬下了於任的腦袋。
於任戎馬一生,大小經歷過上百場戰鬥,敵人無數次的暗箭
傷他不得,不料卻被蕭二郎御劍斬殺,只怕到死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將軍死了!”
“飛……飛劍!將軍被飛劍殺死了!”
“啊,是神仙,神仙顯靈了!”
於任一死,靠近他的士兵頓時驚恐莫名的驚叫起來。
主將戰死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戰場,數萬敵兵頓時大亂。
蕭二郎招手收回炙仙劍,趁着敵兵大亂,反身向後衝殺。
敵兵得知將軍已死,又驚又懼,全無戰意,蕭二郎輕易殺到陸雪柔身邊,見她左肩膀上鮮血汩汩冒出,染紅了大半個身子。他急忙衝上去一把抱住他,心中又急又怕,聲音都哽咽了,道:“你……你怎麼樣?”
陸雪柔臉色慘白,向他微微一笑,虛弱的道:“是你殺了對方將軍嗎?我,我沒事,快,組織騎兵們趁機突圍出去。”
蕭二郎深知此時多一刻停留,就多一分危險。他回頭一看,見騎兵們只剩下兩三千人左右,馬賊們則只剩下三四百人了。
敵軍主將已死,敵兵無心戀戰,此時全力向南突圍,正是大好時機,機會稍縱即逝,絲毫猶豫不得。
當即大聲吼道:“敵將已死,大家隨我衝出去!”
騎兵們早就聽到敵兵們大嚷大叫聲,但心中懷疑,此時聽到蕭二郎親口說出敵將已死,人人精神大震。原本士氣低落,人人都以爲今次必死無疑,此時陡然看到一份生還的希望,士氣高漲。
衆人一聲吼,跟隨着蕭二郎向南衝殺。
蕭二郎召回了焚天巨獸,令它在前方開路,他抱着陸雪柔,令兩個士兵臺了受傷昏迷的丁宗萬,一行人全力向南衝殺。
衆敵兵知道主將戰死後,人人內心惶恐,早已沒有了戰欲,又見對方士氣大震,人人視死如歸。衆敵兵立刻心膽具寒,哪裡還敢阻攔?如果不是各自長官全力阻止,衆敵兵早就一鬨而散了。
蕭二郎帶領衆騎兵全力向南衝殺,約半個小時之後,總算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
騎兵們的戰馬在敵人第一輪齊射之中,就已經被射死了七八成,剩下的又在之後的激戰中或逃或死。衆人突圍出包圍圈之後,已經沒有一匹馬了。
雖然沒有了戰馬,但數萬敵兵就在身後,隨時有可能追來,蕭二郎不敢有絲毫停留,帶領衆人徑直南下。
衆人徒步疾奔,南下四五十里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蕭二郎不敢停留,
繼續趕路。又走得一陣後,陸雪柔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問明瞭方向路徑後,虛弱的道:“不能徑直南下,改……改道向西南,進……進入臥龍山脈。”
臥龍山脈,就是臥龍村後面那一片遼闊的大山脈,原本無名,但蕭二郎受封臥龍侯爵之後,那大片山脈其中一部分在臥龍行省範圍之內,屬於蕭二郎的領土,蕭二郎就給那片山脈起名臥龍山脈。
蕭二郎點點頭,當下改道向西南而行。
又行出四五十里之後,進入一片山脈之中。這片山脈,雖然不是臥龍山脈,但和臥龍山脈相連,穿越這片山脈,就可以到達臥龍山脈,再一直向南,穿過臥龍山脈就是臥龍村了。
在古樹蒼天的山脈之中抹黑前進,雖然步步荊棘,但衆人擔心身後追兵,誰也不敢停留。
如此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南,直到天色大亮,衆人已經深入山脈五六十里,蕭二郎心想追兵多半追不上了,心中略安,這才下令衆人休息,相互處理傷口。
這生還的兩千餘人,除了丁宗萬和陸雪柔之外,大都只是受了些輕傷,否則也無法連夜趕上百里的路。至於傷重者,他們不願意拖累了別人,昨天蕭二郎下令全力向南突圍時,他們就自刎了。
故而這兩千餘人,傷勢最重的是丁宗萬,其次是陸雪柔,再次是蕭二郎。其餘人都只是一些輕傷,簡單處理一下就沒有大礙了。
蕭二郎身上少說也有七八處傷口,不過他體質強壯,體內元力又是源源不絕,止住血之後,就已經沒有大礙了。
陸雪柔肩頭被刺了一矛,傷口穿胸而過,天幸沒有傷及臟腑,敷上士兵們採來的草藥,止住了血,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至於丁宗萬,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好幾處傷口深可見骨,胸前的兩處刀傷,更是傷及內臟,眼見是活不成了。
士兵們替丁宗萬處理了一下傷口,但身處荒山野嶺之中,一來了沒有良藥,二來沒有軍醫,他們也只是略盡人事而已。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丁宗萬多半是活不成了,只是誰也不願點破而已。
昨天幾個小時的拼殺,之後連夜趕路,士兵們已是身心疲憊,處理好各自的傷口之後,靠在樹上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蕭二郎坐在陸雪柔身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則靠在一棵樹幹上,也是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得醒來時,天色卻已經黑了,也不知道是當天黑夜,還是隔天黑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