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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離火峰。
離火峰位於輪迴峰南方數十里外,凌空懸浮的山峰方圓足有十餘里,真可謂是大的出奇,作爲六脈之中實力最強的一脈,離火峰‘門’下弟子衆多,單單授業長老便多達十二位。加上,蜀山派護山聖禽靈鳥朱雀這數千年一直棲息在離火峰之中的離火池。
是以,離火峰一脈在蜀山派極爲重要,千百年來,實力遠超其他五脈,直‘逼’長‘門’輪迴峰。
如今離火峰首座天火上人,功參造化,道行高深,年紀只有三百來歲,正是鼎盛之期,向來不把其他五脈首座放在眼中,尤其是六脈之中實力最弱的紫薇峰,他素來是看不起的。
這十年來,天火上人着實‘操’碎了心,自己苦心培養數十年的優秀弟子赤煙兒,不求長生只問情,對紫薇峰那個傻傻呆呆的周大林情有獨鍾。
天火上人極爲看重這個‘女’弟子,十年來嘴皮都快磨破了,結果適得其反,周大林與赤煙兒的感情與日俱增。本想自己百年之後將離火峰一脈傳給赤煙兒打理,如今看來終究是成了夢幻泡影。
每想及此處,天火上人無不恨的牙根癢癢。
半個多月前,正魔大戰剛剛結束,紫薇峰首座馮天宇就拉着周大林死皮賴臉的來求親,一位首座親自來提親,這是給他多大的面子呀,結果還是被他當面拒絕。
他早就知道馮天宇那老小子不會這麼輕易死心,果然,前幾日聽說馮天宇去求掌‘門’師兄來說媒。
好在掌‘門’師兄明大理,曉大義,不僅拒絕了馮天宇的無恥要求,還將其重重責罵了一頓,消息傳到天火上人耳中,別提有多痛快了,以爲自己的愛徒終於可以與那傻木頭周大林分道揚鑣了。
不料,雲小邪忽然回來,掌‘門’師兄也不知怎麼的,忽然轉了‘性’,據說親自過問了此事,讓天火上人大吃一驚。
一旦掌‘門’說話,自己不可能不給掌‘門’這個面子的。
聽說雲小邪今天要代掌‘門’走一趟,一大清早天火上人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叫道:“關‘門’!放朱雀!今天誰也別想進來。”
他‘門’下弟子衆多,幾乎清一‘色’都是男子,對赤煙兒這一枝獨秀向來喜愛,哪裡捨得赤煙兒嫁去紫薇峰?片刻之後,百十個離火峰弟子蜂擁而出,反正今天據說只是雲小邪帶着周大林來的,同行的沒有其他前輩長老,索‘性’將其擋在離火大殿之外。
雲小邪滿腔熱血的與周大林等一衆紫薇峰弟子來到離火峰的時候,就看到離火峰的離火殿‘門’緊閉,在殿‘門’外還圍着上百個離火峰弟子,每個人都凶神惡煞,瞧那架勢,估計要吃人。
雲小邪拉着周大林不敢靠近,低聲道:“周師兄,情況不對呀,上次你和馮師伯來也是這種待遇麼?”
周大林的臉‘色’有點僵硬,搖頭道:“不是呀,難道他們還不讓我們進去?”
“看樣子還真是,放心,我去和他們講道理!”
雲小邪示意身後十六個擡着聘禮的紫薇峰弟子先停下等候,拉着與周大林一起走到了離火殿外。
兩人面對百十人,在數量上可謂是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而在氣勢上,對面個個凶神惡煞怒目圓瞪,反觀自己這邊陣營,唯一的隊友周大林一臉尷尬,毫無殺氣,雲小邪擠眉‘弄’眼了好半天,周大林似乎也沒有會意。
雲小邪只能乾咳兩聲,見到擋在紫薇殿外一個頗爲熟悉的男子,叫做元成風,是天火上人入室弟子,修爲極高,年紀也比普通弟子大許多,如今將近有七八十歲了。
他抱拳,乾笑道:“元師兄,好久不見,你們這是幹什麼呀。”
元成風微微拱手道:“小邪,你們來此又是做什麼呢?”
雲小邪呵呵笑道:“我肯定是報喜來啦,正所謂寧拆遷座廟,不破一家親,又言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插’肩而過,老話說的好,千里有緣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小邪,你別拽文‘弄’字附庸風雅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雲小邪還準備來幾句個人覺得頗有文采的詩句,被元成風這麼一嗆,立刻就臉‘色’一僵,尷尬一笑,將周大林拉到身前。
道:“看到這位了麼,樣貌堂堂器宇不凡,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十多年來與赤煙兒師姐情根深種,只盼能早日修得正果,傳宗接代,造福衆生……”
元成風翻了翻白眼,道:“小邪,你到底來離火峰做什麼呀。”
雲小邪大笑道:“這都看不出來?”
元成風抱着膀子,呵呵笑道:“你現在還真成爲了走西街、串東巷,騙老李,‘蒙’老王,白變黑,綠變黃,死人都能說活的媒婆兒?”
雲小邪的臉‘色’一紅,瞬間恢復,道:“媒婆怎麼了,這是人間的月老,幸福的使者,沒有我們這種人,世間豈能有那麼多恩愛之人終成家屬?得得得,我不和你說,我要見天火師伯,進去通報一聲reads;。”
元成風哼道:“師父不在。”
雲小邪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一屁股坐在離火殿外的青石板上,道:“那我就在這等,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周師兄……還有那些紫薇峰的師兄師弟,大家原地休息休息吧,不着急,餓了離火峰諸位師兄管飯。”
雲小邪小時候是一個小無賴,只是這十年來他一直在思過崖面壁,大家都快忘記了他以前的德行。
此刻他當着衆人的面耍起無賴,衆人一陣苦笑,殿外的百十個離火峰弟子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元成風氣急敗壞,道:“小邪,你這是做什麼呀,師父前幾日有事就出去了,真的不在。”
雲小邪聳聳肩,指着自己的臉,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元成風一愣,道:“臉?”
坐在地上的雲小邪一拍大‘腿’,叫道:“對嘛,這是臉,它不是腳丫,上面長的不是‘雞’眼,我知道天火師伯就在後面,我是代我爹爹跑這一趟的,同不同意周師兄與煙兒師姐的婚事,大家好好商量嘛。”
元成風跺跺腳,知道雲小邪不是這麼好對付的,這傢伙從小時候開始就是不要臉的,四仰八叉的坐在衆人面前,哪有長老的威嚴?
雲小邪纔不管這麼多呢,見周大林面紅耳赤大爲尷尬,他暗暗嘀咕一聲沒出息,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在離火峰的一位熟人。
他仰頭,扯着嗓子大叫道:“小紅!你在哪兒?我來看你啦!”
“小紅?”
所有人都是面帶疑‘惑’,思索在離火峰也就那麼十幾位‘女’弟子,沒有一個叫做小紅的呀。
就在大家猜疑之時,周圍的雲氣忽然一‘蕩’,高空孤寒,瞬間彷彿有一股熱‘浪’迎面撲來。
緊接着,一聲清脆悅耳的鳳鳴從遙遠的方向傳來,撕破了長空。
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焰從離火殿後方‘射’來,衆人大驚,待到那火焰到了近處,一隻張翼三尺的火鳥振翼而出,咯咯咯的叫個不停,最後落在了雲小邪的肩膀上,用它的尖喙親暱的啄着雲小邪的脖子。
雲小邪失笑,叫道:“別這個樣子嘛,讓大家看了多不好!”
來者正是蜀山派護山聖禽靈鳥朱雀。
十年前,朱雀出現在了思過崖遇到了雲小邪,這一人一鳥從此相依爲命,關係極好。不過蜀山派除了鳳起等寥寥幾個人之外,大多數都不知道他們有這一層關係的。
離火峰等弟子一見朱雀對雲小邪頗爲親暱,都是一陣愕然,要知道,這隻朱雀數千年來一直是在離火池中,依靠上古神物聚火盆收集天下離火爲食,火焰屬‘性’極強,平時裡孤傲的很,連天火上人都難以靠近。
不料,它竟是雲小邪口中的那個小紅!
雲小邪拍拍屁股站起來,道:“周師兄,我們回去吧。”
周大林一驚,急道:“小邪師弟,這……”
雲小邪猥瑣的笑了笑,拍了拍蹲在肩膀上的朱雀,沒有回答周大林的話,而是笑嘻嘻的對朱雀道:“小紅,我在輪迴峰給你安了一個新家,你以後就跟着我吧。”
朱雀似乎頗爲喜歡雲小邪,腦袋直點,咯咯直叫,大爲興奮。
雲小邪走了幾步,回頭見周大林還傻傻的站在那裡,叫道:“周師兄,別杵在那裡了,回去吧。”
周大林苦笑,大爲失望,對元成風等人抱拳,轉身離開。
元成風等一衆離火峰弟子見狀,一片譁然。
雲小邪竟然帶着朱雀走了?
這還了得?
朱雀是三千年前離火峰第二代祖師七星上人收服的靈鳥,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上古靈獸,這數千年,正是因爲朱雀棲息在離火峰,這纔將聚火盆安置在這裡,也間接的成就離火峰力壓其他五脈。
如今雲小邪要帶走朱雀,而朱雀似乎大爲同意,這對離火峰來說乃是致命的打擊呀。
元成風大叫道:“小邪長老請留步!”
雲小邪詫異的回頭,道:“怎麼了?”
元成風道:“你可以走,靈尊朱雀……咳咳,是我們離火峰的!”
雲小邪手臂一伸,肩膀上的朱雀心意相通,立刻跳到了他的手臂上。
十年來,雲小邪與朱雀的感情沒人知道有多深,甚至雲小邪可簡單的知道朱雀在想什麼。
他笑嘻嘻的道:“朱雀,你願意跟我走過驚險刺‘激’的日子,還是願意留在這牢籠?”
朱雀拍打翅膀,咯咯直叫。衆人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雲小邪見狀,道:“你若想跟我走,就點三下腦袋,叫三聲。”
“咯咯咯!”
朱雀果然低叫三聲,點了三下腦袋,極爲聰慧,若不是不能開口說話,只怕智商不再人類之下了。
雲小邪望着元成風,道:“元師兄,你自己也看見了,是朱雀死皮賴臉的要跟我走,我其實是不願意的呀,這鳥兒能吃的很,幾頓就能讓我傾家‘蕩’產,可是……我打不過它啊,我若不帶着它,它發起怒來會燒死我的!走走走,周師兄,我們走吧……”
元成風見雲小邪真的會把朱雀帶走,咳嗽幾聲,急道:“咱們正事還沒有談呢,怎麼急着走呀?”
雲小邪走了老遠,聞言回頭,無辜的道:“什麼正事……嗷,我想起了,元師兄,不知是誰剛纔說我是什麼走西街、串東巷,騙老李,‘蒙’老王,白變黑,綠變黃,能把死人說活的的媒婆呀?我還是回去思考了一下未來的人生規劃,選擇一個更加有前途的職業。”
元成風左右看看,大叫道:“誰?誰?誰在詆譭小邪長老?明明是人間的月老,幸福的使者!要是我知道是誰說的,我肯定重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