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江輔宸一聲冷哼：“咽不下又怎麼樣？連你都搶不過他，更別說我了！”
冷涵打了個手勢：“坐。”
江輔宸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冷涵冷冷道：“剛纔他們出去，你知不知道他們去哪？”
江輔宸板着臉道：“蕭小姐現在心裡只有姓傅的，哪會告訴我這些？”
冷涵搖頭道：“不，我瞭解她。她對你現在仍有好感，你如果好好問，她肯定會說。不過算了，這只是小事，重要的是，怎麼讓姓傅的在她心裡形象毀掉。”
江輔宸皺眉道：“毀掉又怎麼樣？女人一旦戀愛，再壞的形象在她眼裡也是好的。”
冷涵再次搖頭：“你始終不如我瞭解她。伊伊性格直率，愛憎分明，假如傅諾有什麼不光彩的事，她肯定會對他好感大減。”
江輔宸不解道：“知道又怎樣？”
冷涵看了他一眼：“不如我們聯手怎麼樣？”
江輔宸張大了嘴，沒說出話來。
冷涵沉聲道：“我知道你點子多，上次整我可見一斑。這次我們合作，讓傅諾那僞君子真面目暴露出來如何？”
江輔宸回過神來，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僞君子？雖然我也覺得不可能有男人接近蕭小姐不是爲了她的漂亮，不過這沒證據不好說。”
冷涵脣角浮起一縷陰笑，輕描淡寫地道：“無論他是不是，我們都可以讓他是！”
江輔宸再次張大了嘴。
這意思，是要搞誣陷？！
冷涵神情一斂：“怎麼樣？只要你答應，咱們化敵爲友，聯手收拾他！那之後你要跟我競爭伊伊，就是另一回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收拾了傅諾之前，我絕對不會對付你！”
江輔宸心念數轉，斷然道：“行！”
冷涵露出喜色，立刻道：“我有一個計劃，先拋磚引玉，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江輔宸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冷涵這傢伙絕對的陰險小人一個，會和他合作絕對沒那麼簡單。不過暫時應付應付無防，只要有問題，江輔宸絕對會立刻抽身，免得被這傢伙設計。
離開練功房後，江輔宸直接回自己房間。
剛進門，已經躺下的小磊立刻翻身起來：“他找你啥事？”
江輔宸關上門，打了個手勢，坐到了桌邊：“他的事是小事，先說正事。剛纔沒說完的話題，錢你還要不要？”說着把信封拍到了桌上。
小磊跳下牀，坐到了他對面：“這事我一清二楚，但你得先告訴我爲什麼要問這個。”
江輔宸早有準備，坦然道：“不瞞你說，我隱約聽過一些情況，所以有點擔心。明天開始，我就要正式做館主的陪練，要是真的跟他們說的那樣……嘿，我來這是爲了掙錢，不是爲了送命！”
小磊吃驚地道：“送命？原來你真的知道點消息。好吧，這事我只跟你說，但你不能告訴任何其它人？”
江輔宸壓低了聲音：“保證不說。”
小磊躊躇片刻，終道：“那些陪練，估計都被館主給打死了！”
江輔宸一震，失聲道：“什麼？！竟然是真的！”
小磊忙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武館裡其他人都只是聽的謠言，只有我親眼看到過……”忽然停了下來，眼中閃過驚恐之色。
江輔宸深吸一口氣：“你說，我挺得住！”
小磊再次把音量壓低：“那是在很久之前了，一天半夜，天氣太熱，我怎麼也睡不着，爬起來跑出去吹涼。結果在前門那，我看到了冷涵師兄帶着幾個心腹弟子，擡着個長袋子出去。那袋子裡裝着的東西，看形狀就知道明顯是人！”
江輔宸一臉目瞪口呆。
小磊心有餘悸地道：“當時我就想到了白天大傢俬底下說的事，說剛來武館的陪
練突然又辭職了，心裡登時一個咯噔。等他們離開武館後，我忍不住追了出去，看到他們坐上了一輛小貨車，離開了。”
江輔宸脫口道：“他們去哪了？”
小磊苦笑道：“我哪知道？難道讓我跟去看？後來，又有幾次，我故意等有新陪練員來後的幾天，傳出他們辭職的消息時，半夜到外面偷看，果然又看到了幾次。有時是我師父押送，有時是冷涵師兄，還有一次竟然是館主自己。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但這麼多次，就肯定有問題了。”
江輔宸一臉震驚地道：“那我做館主陪練，豈不是……”
哪知道小磊卻搖頭道：“不，你不一樣。我已經聽說了，館主有意收你爲徒，當然不可能害你。”
江輔宸臉色陰睛不定，半晌才道：“事關重大，我怎麼都不能相信。不行，除非你給我點證據，否則我不信他們真的都死了！”
“這哪有證據？”小磊不滿道，“都說了我親眼看到的！”
“比如屍體去哪了。”江輔宸嘗試道，“你要是能告訴我他們屍體怎麼處理的和在哪處理的，我自己去確認。”
“我說了我不知道！”小磊惱道，“我腦子壞了嗎？這事難道還跟去看他們在哪處理屍體？”
“明白了，你騙我！”江輔宸冷哼道，“什麼貨車，什麼運屍體，全都是騙我！”
“你這人真是！”小磊急了，“那車天天停在樓下，難道還能有假？你要有能耐，就自己去查那車去過哪裡！”
江輔宸錯愕道：“樓下？”腦中立刻浮現大廈外面的地面停車場上停着的車子，確實有輛小貨車是長期都在，但車子身上印着“義和服裝廠專用車”的字樣，根本不是武館的車。
小磊哼道：“就那輛服裝廠的專用車，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不過我曾試過查那車的底細，確實不是咱們武館的，但那車的司機是冷涵師兄一個弟子的哥哥，公車私用而已。”
江輔宸心中猛地一震。
這刻他終於有點明白過來，爲什麼鍾崇山的人查不到蕭炎武那些秘密信息。就像這車一樣，因爲蕭炎武根本沒用自家的車，而是用了根本看不出和他有關係的外人的車子，當然查不到了！
小磊小心地道：“成哥，這答案該行了吧？”
江輔宸回過神來，哈哈一笑，把錢摸出來，五千塊塞進他手裡：“兄弟一場，我言而有信，你的了！”
小磊錯愕道：“就這樣？”
江輔宸一臉緊張：“五千還不夠？剩下的是我的！”
小磊哭笑不得：“我不是這意思……算了。總之你放心，館主他看重你，不會像對別的陪練員一樣。困了，睡覺！”
江輔宸打了個呵欠：“是，明早記得叫我，別第一天跟館主陪練就遲到了。”心裡想的卻是該儘快把情況傳遞迴鍾崇山，他自有辦法調查那車經常半夜去哪。
次日一早，不到七點江輔宸就被小磊叫了起來。
蕭炎武練功準時準點，除非有事，否則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開練。
到了練功房後，蕭炎武指着旁邊一套土黃色練功服：“從今天開始，你穿這個。”
江輔宸愕然道：“這……不太合適吧？”連蕭採伊和冷涵也只能穿土黃色的練功服，這代表着在館內地位的顏色，似乎輪不到他這個“打工仔”。
蕭炎武沉聲道：“從今天起，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我教你八極拳，那你就是我的弟子，穿這個顏色理所應當。別廢話，換上衣服，準備開始！”
江輔宸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但始終把握不到爲什麼，只得道：“是。”
換好衣服後，蕭炎武示意江輔宸走到練功房正中：“任何拳法，築基最重要，也就是打基礎。築基的第一要點，就是增強身體素質，但你的身體遠超常人，這個階段可以跳過，直接進第二階段，那就是‘固形’，也就是讓你形成‘套路’
的概念。”
江輔宸對這些東西一清二楚，但表面上仍要裝着虛心求教的樣子：“啥套路？”
蕭炎武隨意打了幾個動作：“一般人打架，是隨心而發，簡單說就是亂打的。但是武者不同，一招一式，一攻一防，都有固定的動作方式。”
江輔宸詫異道：“動作固定？那不就是沒法靈活應變？”
蕭炎武肅容道：“這是初期學武的必經階段。事實上當你對每個武術動作都熟練到不需要思考就做出時，還會經歷練武的另一個‘分解’階段。那時你會自然而然把每一招分解開，會在適當的時機使用相應的招數，自然就會彌補不夠靈活的缺陷。但在那之前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來，今天我先教你八極拳的基礎動作。”
江輔宸點點頭，忽然又遲疑道：“館主，那我什麼時候陪你練拳？”
蕭炎武笑了起來：“那不重要，現在對我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教好你這套拳術，看有沒有希望突破八極拳現存的最高境界！”
江輔宸大搖腦袋：“那不行！真要這樣，那我不學了！”
這下令蕭炎武吃驚不已：“爲什麼？”
江輔宸正色道：“我是拿陪練員的薪水進來的，你要不讓我陪練，那就是讓我白拿薪水？我家從祖輩就傳了家訓，不能做不勞而獲的人！”
蕭炎武一時呆了。
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頷首道：“不貪小利，你品質很好，更合我的希望。那這樣吧，每天你給我做兩個小時的陪練，分四次。那之外的時間我教你拳術。”
江輔宸大喜道：“行！”
蕭炎武活動了兩下，擺出八極拳起手式，喝道：“今天先來練一次，穿上護具，準備好！”
江輔宸等的就是這機會，立刻找來護具穿上，擺出架勢。
儘管現在任務目標已變，但他仍要抓住每一個能刺探對方信息的機會，陪練正好可以讓他掌握到蕭炎武的真實武術水平。
呼！
勁風聲起，蕭炎武快步前趨，起手疾攻。
江輔宸一愕，隨手招架了一下，登時被打得退開兩步。
他吃驚的不是對方拳術有多厲害，而是對方無論是動作的速度還是力量，都甚至比蕭採伊來得弱。
蕭炎武再次攻來。
江輔宸深吸一口氣，採取接兩拳挨三下的策略，陪着對方練了起來。
轉眼半個小時過去，蕭炎武收勢，擦了擦額頭微汗，說道：“休息一下，五分鐘後開始教拳。”
江輔宸滿頭大汗地答應了一聲，心裡卻奇怪得要命。
這半個小時蕭炎武倒是練得風生水起，但技戰水平始終不高，照他這個水準，恐怕連蕭採伊都能和他打個平分秋色。
而最大問題是，江輔宸根本沒看出對方有藏手的跡象。
難道鍾崇山猜錯了，這傢伙並沒有保留實力？
一天下來，江輔宸做了蕭炎武兩個小時的陪練，卻仍沒有發現。
鍾崇山是因爲他派去的“陪練”被蕭炎武打死，纔會猜測後者能力遠強過現在武道榜五十九位的表現，但這畢竟只是猜測。江輔宸現在就越來越傾向這猜測有誤，以他的眼力，要判斷出一個人是否作僞並不是難事。
原本按蕭炎武的計劃，八極拳的基礎功至少要花一週左右的時間讓江輔宸鞏固，但一天下來，蕭炎武就驚奇地發現這個“莊成”學東西非常快，掌握度極高，所以到下午結束時，他已把八極拳的初級基礎動作全都教給了江輔宸。
江輔宸不是不想假裝一般人那樣學得慢，但他原本就會八極拳，假如假裝初學者時間太長，很容易露出破綻，因此他索性加快學習進度。與其裝得那麼累，不如讓蕭炎武認爲他悟性高學得快，這樣反而更不易露出馬腳。
而事實也證明他的選擇無誤，蕭炎武確實沒對他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