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東相約好考試完一起去看楚天之後,走出考場的時候,陌小顏就看見林宣宣已經站在考場前面的空地上,陌小顏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等林俊。
果然,陌小顏看見林俊從那邊考場的樓道里走出來,林宣宣裝作在等什麼人,與林俊來了個“不期而遇”。
在愛情面前,林宣宣的那種直接與狂熱,陌小顏接受不了。林宣宣可以無懼的幹着任何事情,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歡,愛恨分明。不是說這種性格有什麼不好,只是讓人看起來有多多少少的不真實。處在青春花季的時候,我們都會以爲靠在牆邊的那個男孩女孩會是自己的愛情。但是我們看清,衝動的結果會是傷痕之後,我們就學會了妥協。
那時,我們就失去了青春,不明所以的人會說,我們長大了,其實我們已經不在年輕。長大的代價,是我們用時光掩埋的青春。我們以爲是無限的,其實又何曾無限過,有一個界限,讓我們終究會被分割。站在那一邊我們再來看這一邊的時候,才知道那是我們永遠也觸摸不到的世界了。
誰悲傷的我的悲傷,誰又快樂了我的快樂。
我深刻的記住了林宣宣的這個名字,或許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世界感動了我。我真切的想知道林宣宣的這個人,在那個時候當所有人還在埋頭書卷的時候,林宣宣已經開始追求自己的生活。
陌小顏說,林宣宣曾經告訴自己,如果不這樣,一切都會完了,來不及了的時候,才知道去彌補嗎。陌小顏覺得這不過是林宣宣爲賦新詞強說愁的話,直到林宣宣躺在潔白如雪的病牀上向陌小顏伸出那雙因爲藥物的作用已經浮腫的不成樣子的手時。陌小顏泣不成聲,生命最後的歸宿不過是豁達的離去。林宣宣就這樣抓着陌小顏的手離開了。林俊坐在醫院外面的椅子上一直沒有進來,他說,他不想讓林宣宣悲傷的離開,也不想讓自己悲傷的看着陌小顏離開,我們總會相遇,就像以前一樣,她會在不經意之間
就出現。說完最後幾句的時候,林俊瘋狂的搖着陌小顏的肩膀,“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這個時候的愛,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我們可以選擇的 。”陌小顏忽然擡起頭來對我說道,“爲什麼沒有選擇呢,又爲什麼不早一點選擇呢。”
“是啊,我們是可以選擇的。”我沒有告訴她,選擇的背後不只是責任,還有失去,還有悲傷,就像是林宣宣如果不是林俊,那麼她一定會收穫愛情,但是我們誰又能說,林宣宣死去的那一刻不幸福呢。
既然選擇的悲傷,那就不要逃避。
直到離開這個世界也觸摸不到的那個人,或許纔是這個世界上我們最想觸摸的那個人,或許吧。
陌小顏每一次說道林宣宣的時候,總會默默的看着天空,繁星閃耀的天空,陌小顏說,那你看,陌小顏指着銀河邊最亮的那一顆,萱萱說,那是她的那一顆,那是她一輩子的幸福,那是她一輩子的守候與執着。
冰封的心靈還是可以溫暖如春。
我知道這個時候很傷心,我不去打擾她,長大的陌小顏學會了自己平復自己的感情。
我越來越沉迷陌小顏的過去的故事,雖然我這樣的行爲肯定會揭去陌小顏傷痕累累的心靈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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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給我講起這個故事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了,那半年裡,陌小顏隻字未提,我也沒問。那一日陌小顏打電話叫我去參加她們宿舍一個姐妹的生日聚會。到了那裡我才知道,那一天是林宣宣的生日,所有曾經那些一起哭過笑過的人,都在這裡。
沒有人流淚,所有人都是那樣的快樂,看不出悲傷,陌小顏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個女孩的照片告訴我,那就是萱萱。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就像普通的生日聚會,每一個人都刻意的不去提及,每個人都在愉快的交談,可是我感覺到一種逝去的傷感,一種動徹靈魂的悲傷在這裡蔓延。
切蛋糕的時候,陌小顏吹滅了蠟燭,在蛋糕中間找到了一個藏着願望的紙條。陌小顏說,林宣宣在知道自己得病後不久就開始寫下自己的願望,然後一個一個的實現,她自己實現了很多,我們在她宿舍的筆記本里找到的,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們就決定。那些林宣宣沒有實現的願望,我們會幫她實現,一年一次,一年打開一個願望,今年是第三年,林宣宣的願望是,站在埃菲爾塔下仰望。
最後這個願望被一個即將出國的女孩拿走了,她說,她一定會在年尾之前實現的。
那一晚陌小顏喝了好多酒,我把她送到宿舍樓下時,她硬拉着我的手,說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話,她說,她恨死了那些年的一切。
最後從她模糊的言語中,我知道了故事的那一段。
林宣宣的不期而遇的招數再一次成功的跟林俊走在了一起,甜蜜的笑容宛如美麗的牡丹,陌小顏知道那是林宣宣最美的一面。
考試結束的那天,陌小顏收拾好自己宿舍的東西之後就去一班找上的陳東,叫上他們宿舍的人一起。陳東告訴陌小顏楚天這幾天就在縣中心醫院裡面觀察,可以探望,但是估計過幾天又得轉院了。
來到醫院的時候,陳東熟悉的帶着這些人左拐右拐,最後醫院後面的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進去之後不要亂走,跟着我。”陳東轉過身來看了後面的人一眼。
前臺值班的醫生告訴陌小顏他們,病人現在不能有任何大的情緒波動,所以最好不要悲傷。
透過窗戶的玻璃,陌小顏看見了躺在裡面的楚天。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陌小顏還是被裡面的藥味嗆了一下。刺鼻的化學藥物的瀰漫在空氣中,楚天就在那邊的牀上躺着,眼睛睜着看着前面正在播放着廣告的電視。
“楚天,我們來看你,怎麼還看廣告。”王坤說完就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隨便的找了一個電視節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