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開……放……”扯着自己的布包,陳落嘶啞的嗓音在空寂的街道上十分清晰。
“媽的,放開。幫我扯開她啊。”理着小寸頭的男人和陳落對扯着那個布包,轉頭對着一旁另一個瘦小的男人喊道。
“嘖,一個女人都搞不定。”朝着寸頭唾棄了一聲,那個瘦小的男人目光邪淫的看着陳落因爲拉扯而露出的一大片白嫩肌膚,直接就上手從背後抱住了陳落的腰。
“啊……”陳落一個失手,被寸頭男人搶了包。她猛力的朝後踢着腳,手上也用力的掰着那個瘦小男人的手。
“哈哈,這腰他媽的還真是細啊。”用力的摟了摟陳落的腰,那個瘦小的男人大聲的朝着另一邊翻着布包的寸頭喊道。
“媽的,什麼都沒有。”從陳落的包裡翻出三百塊錢和幾個硬幣,那個寸頭男人嫌棄的直接將包甩了手,頭一轉看到和瘦小男人拉扯着的陳落,色心頓起,也朝着兩人撲了過去。
“啊……”陳落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裡面淺色的內衣。她驚慌的嘶喊着,揮舞着細小的胳膊,企圖躲過這兩個男人的手。
“嘖,皮膚真嫩……”颳了一下陳落的臉,那個寸頭湊着頭就想往陳落的臉上親。
“唔……”躲過那個寸頭的嘴,那寸頭難聞的氣息噴灑在陳落的脖頸間,讓她噁心的直反胃。
“幫我按住啊,媽的,老子先上。”提着褲子,那個寸頭直接上去扯陳落的牛仔褲。
“你快點啊……”按着陳落亂揮的細胳膊,那個瘦小的男人不停的嚥着口水。
“救……命……”陳落努力的嘶吼着,聲音卻梗在喉嚨裡面出不來,只扯得嗓子生疼。
“嘖,這什麼褲子,這麼難弄……媽的……啊!”正蹲着身子扯陳落褲子的寸頭突然驚叫一聲,整個人飛到了三米遠的牆上,發出一道慘烈的聲音。
“你……小子,我勸你少管閒事……啊!”那個瘦小的男人抖着聲音,不甘示弱的說着話,卻也被一腳踢到了一旁的牆角處,把剛剛站起來的寸頭給壓了下去。
“噗……你給老子起來……”
“哎呦,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冷眼看着縮成一團的兩人,那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上前,又一人一腳的把人踹服帖了,然後拿出身上的手銬直接把兩人拷在了一起。
“你的錢。”將地上的陳落扶起來,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聲音清涼卻又柔美。
而陳落此時起身,淚眼朦朧之間才發現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原來是一個短髮的高挑女人。
“謝……謝……”整理着衣服被扯壞的衣服,陳落沙啞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說出這兩個字。
“沒事吧?”看着陳落那張蒼白的臉,孟婄脫下身上的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
搖了搖頭,陳落推回那件衣服,然後對着孟婄露出一個蒼白的笑臉。
“我送你回去吧,我是警察。”孟婄掏出衣服裡面的警察證遞給陳落。
看了一眼警察證上面的名字,陳落拿過自己的布包,指着上面兩個小小的刺繡字。
看着那兩個秀秀氣氣的刺繡字,孟婄輕念,“陳落?”
點了點頭,陳落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和耳朵,表示說不出話來。
孟婄的神情一頓,點了點頭,然後眼睛一瞟,
看到那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直接拎着兩個人的衣領又踹了幾腳。
“唉唉……饒命啊,饒命啊……”
“你是警察也不能動私刑啊……”寸頭抱着頭,聲音顫抖個不停。
不遠處,一個男人穿着警服急匆匆的從還沒停穩的警車上跳下來,從後面抱着孟婄的腰,直把人拖離了那兩人的身邊。“哎哎,孟婄,夠了,再打要出人命了。”那男人身材高大,面容有些清澀,抱着身材高挑直蹬腿的孟婄也不顯累。
“好了好了,有氣也不要撒在他們身上嘛,我陪你去打拳好不好?”方文一邊抱着孟婄,一邊朝着身後的人使眼色,身後的兩個小警察會意的馬上把那兩個倒黴的人也帶上了警車。
“放開,媽的,方文,我讓你放開……”孟婄尖利的叫着,鴨舌帽被甩落在地,露出那張白淨俏麗的面容,那利落的短髮使得她看上去更加的率真漂亮。
“好了好了,乖啊,我陪你去打拳打拳……唔……”腹部被孟婄狠狠的踢上了一腳,方文彎下了身子,痛苦的半蹲了下來。
“哼。”嘴角挑起一抹高傲的笑,孟婄雙手抱胸走到陳落的身邊道:“走,送你。”說完,不等陳落反應過來,自己就先走了。
陳落呆愣了一下,抱着布包看着那個穿着警服的高大男人彎着腰朝着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跟上孟婄。
陳落準備上前扶男人的腳步就一頓,轉頭跟上早已走出不遠的孟婄。
“你要去哪裡?”等到陳落走到自己的身邊,孟婄才轉過頭問道。
陳落朝着不遠處的醫院指了指,面上有些不自在。因爲雖然孟婄救了自己,可是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陌生人,而且孟婄身上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勢太過強烈,讓陳落十分不適應。
“嗯,那應該沒問題了,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朝着陳落擺了擺手,孟婄插着口袋,直接就往後走了。
看着孟婄高挑靚麗的身影,陳落抿了抿嘴脣,不知爲何,竟然讓她想起了秦謹原那個男人。一樣鄙睨世間的眼神,一樣盛氣凌人的架勢,不過那個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罷了。
陳落站在醫院的門口,看着玻璃假面裡面印出的狼狽的自己,腳步便停了下來。這樣進去,婆婆和哥哥會擔心的吧。
坐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陳落蜷縮着身子,不知爲何竟然想要落淚。
剛纔,那兩個男人襲擊自己的時候,流眼淚也就罷了,現在坐在這安靜的長廊上,眼淚卻也不由自主的留了下來,到底是因爲什麼呢,委屈?害怕?傷心?
默默的留着眼淚,陳落心中酸澀,身上被那兩個男人弄出的傷口也隱隱疼痛起來,刺刺麻麻的整塊整塊酸脹,就像是充滿了水的海綿,不停的往外面冒着酸水。
“落落?”
“落落!”撐着一個柺杖的陳凱家,慢吞吞的扶着牆壁走,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直接就扔了手中的柺杖一瘸一拐的疾走到陳落的身邊,甚至中途還狼狽的摔了一跤。
陳落沒有看到陳凱家,她只是抱着自己坐在長椅上,直到頭上感覺到熟悉的觸感,才慢慢的擡起了頭。
陳凱家的臉上是未癒合的傷口,猙獰的從眼角滑落到下巴,直直的半張臉,看上去可怕至極,可是那雙眸子裡面卻滿是疼惜和柔情,與那剛毅的樣子極不協調卻又格外融合。
“
怎麼搞成這樣?”沉着聲音,陳凱家看向面前狼狽的陳落。她衣服的領圈被剛纔的兩個男人扯大,露出裡面圓潤的肩頭,更顯得她的瘦弱。
“沒……事……”看到陳凱家那一下陰鬱下來的眼睛,陳落搖了搖頭,將腦袋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裡。那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讓陳落又安心又傷心。
“唉……”輕嘆一口氣,陳凱家把人緊緊的摟着,身上寬大的外套一拉,將懷裡的人攏進了衣服裡面。
安心的呆在陳凱家的懷裡,陳落那難得露出的依賴面孔讓陳凱家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
走廊上通風,陳落縮在陳凱家的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卻怎麼也不肯提及身上傷口的出處。實在被逼得急了,才囁嚅着說是摔得。
陳凱家半輩子都在黑拳裡面打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傷口和扯爛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可是陳落不想說,自己也不會逼她,好在人沒出什麼事情,不然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放過那些傢伙的。
“你們兄妹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啊,剛纔凱家還說聽到你的聲音,偏要出來看看呢。”應結語手上拿着一件外套,從病房裡面出來,走路的聲音有些大,在空曠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察覺了。
陳落因爲陳凱家略爲停頓的動作而有所悟,一擡頭,也就看到了衣着單薄的應結語。
“來,大晚上的,怎麼就自己一個人出來了呢?”將手上的外套遞給陳落,應結語拉着她從陳凱家的懷裡起來,調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窩在你哥哥懷裡撒嬌。”說着,她幫着陳落轉了個身,頭微微偏下,狀似不經意的道:“你那男朋友也真是的,大晚上的,也放心你出來。”
陳落背對着應結語,當然看不到她的話,但陳凱家卻聽到了。他綁着繃帶的手不經意的便握緊了,胳膊上噴薄的肌肉塊塊隆起,看上去有些嚇人。
“哥……”看到陳凱家的面色,剛剛轉過身的陳落有些不明所以的輕叫了一聲,以爲是自己身上太過於狼狽或者是被發現了身上如此狼狽的緣由而使得陳凱家不滿,所以更加縮進了身子不敢說話。
而這番在陳凱家看來,就是陳落有了男朋友卻沒有告訴自己,一副略心虛的樣子。
“走吧,先進房間。”扶着長椅站起身,陳凱家看來一眼被他丟棄在遠處的柺杖,慢慢的扶着牆前行,還是應結語跑上前將柺杖遞給了他。
默默的跟在陳凱家的身後,陳落看着被應結語扶着的陳凱家,心中酸澀難擋,寬大的袖子不經意的掩面而過,留下一片深漬。
不是說好了要放手的嗎?
夜色暗黑,醫院窗外的樹木黑影重重,陳落看着前面十分登對的兩個人,暗自放慢了腳步。
病房是單人病房,比之前陳落好不容易訂下來的多人病房好多了,沒有煩躁的咳嗽聲和永不停息的嘮叨。
“還可以吧,我費了好久纔等到人家把病房騰出來的。”扶着陳凱家上牀,應結語轉頭,對着陳落微笑道,眼中卻晦暗不清。
她剛纔,看到陳凱家拄着柺杖出去,說好像聽到了陳落的聲音,一路也跟在了後面。她知道,陳凱家喜歡陳落,陳落看樣子也是喜歡陳凱家的,可是,兩個人的窗戶紙都沒有捅破。她承認,對於陳落,她嫉妒的發狂,那種嫉妒就像是暗夜裡面增長的荊棘,無邊無漫的將她深深包裹在裡面,暗自瘋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