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很快,幾乎是秦謹原放下電話,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讓人都不得不懷疑外面是不是一直候着人。
顧畔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推着一輛餐車出現在門口,那雙黑亮的眼睛在可憐兮兮縮在牀腳的陳落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揶揄的看向一旁的秦謹原。
“怎麼是你?”皺着眉頭,秦謹原顯然對顧畔的出現十分不滿。
“嘖嘖嘖,你個大老闆還好意思說,丟下一堆人躲到這裡來獨自享樂,讓我一個人收拾爛攤子。”這廝剛剛一看到陳落這女人就丟下身後的人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對付那些老頭子,吱吱喳喳的簡直讓他恨不得每人喂一顆子彈,早死早超生。
將餐車推進來,顧畔對着秦謹原一通抱怨,然後轉過頭對着牀腳的陳落招了招手,一臉的燦爛笑容。
顧畔長的很陽光,一頭細碎的黑色頭髮配上白皙的面龐,看上去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的親切,以至於陳落第一眼就對他產生了好感。完全不像秦謹原,身上滿是強悍的殺戮氣息。
“下來吃。”走到牀邊,秦謹原一把拽過陳落的手腕,細心的避開她的傷口,就將人拖下了牀。
戰戰兢兢的站在餐車旁邊,陳落抽了抽被秦謹原緊緊握住的手腕,在發現根本無法撼動之後,只默默的承受着加註在手腕上不小的力道。那雙瑩瑩的眸子轉向一旁的顧畔,帶着些許的求助意味。
“哎呀,你這麼抓着她,讓她怎麼吃嘛。”將餐車上面的東西擺到一旁的圓桌上,顧畔接收到陳落的目
光,笑着解圍道。
秦謹原微一怔愣,然後放開了陳落的手,他看着那白細手腕上面明顯的一圈青紫痕跡,目光不自覺的輕閃了一下。
不自在的將手伸到背後,陳落對於秦謹原那犀利的目光,十分的不知所措。應該說,到現在,陳落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男人相處。他們總共就見了兩次面,但是每次見面都讓陳落驚慌害怕,甚至無地自容。
“坐下吃。”掰着陳落的肩膀,秦謹原將人按在椅子上。椅子是歐式的靠背椅,上面墊着軟墊,十分的舒適,但是那鬆軟的感覺,卻完全消除不了陳落心中的恐慌。
“吱呀”一聲,秦謹原拖過陳落身旁的另一張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椅腳在地上拖拽出一道刺耳的聲音,但陳落根本就聽不見,她只知道,隨着秦謹原的落座,她的身旁滿是刺刺的感覺,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
手指勾住陳落的下巴,秦謹原擡起她低垂的腦袋,在看到那雙眼睛正視自己的時候,才緩慢開口道:“吃。”
這是秦謹原說的第三遍,吃。
在顧畔看來,這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爲秦謹原從來不會將一句話重複第二遍,而且更甚,他根本就懶得說話,那個叫阿巖的,每次在秦謹原的無聲無息之中,完成他交待的事情,真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有別人不知道的磁場,能無聲對話。
手裡被秦謹原塞下刀叉,陳落握着那冰冷的刀具,心中不禁一抖。
陳落的面前是一盤子牛排,鮮嫩多汁
,看上去就十分的可口,可是,關鍵是,陳落不會用刀叉。她只是一個在貧困線上掙扎的人,這種奢侈品,她就只在電視上面見過。
憑着對電視的記憶,陳落在秦謹原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用右手試着在牛排上切下一刀。
陳落的力道太小,牛排上面堪堪留下一道痕跡,很快被香濃的汁水淹沒。
而一旁,在看到陳落動手之後,秦謹原也移開了目光,投向一旁的顧畔。
趴了趴頭上的頭髮,顧畔坐到秦謹原的對面,目光先是在悶頭切牛排的陳落身上滑過,然後施施然的將身子往後一靠,整個人癱坐在寬大的沙發椅上。
“你叔父最近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還想插手東南亞的生意。”東南亞那塊地方,是秦謹原管轄的軍火區,每年豐厚的利潤不知道多少人眼睛裡面的肥羊,只是礙於秦謹原的威視,不敢輕易動手,只是最近不知道爲何,蠢蠢欲動的厲害,想必是哪隻刺頭鳥在後面搞得鬼。
“這件事情你先不用管,我已經派人過去盯着了。”摩挲着手指,秦謹原微微低垂着頭,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裡是讓人捉摸不清的光芒。
“那就好,你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事。”點了點頭,顧畔的目光越過秦謹原,落到他身旁的陳落身上,然後好笑的彎起了眉眼。
陳落已經和那牛排較勁了許久,可怎麼也切不開,反而因爲有幾次用力過度而將那汁水灑的滿桌都是。蕾絲鏤空的桌布上,星星點點的,滿是那黑黑圓圓的小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