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緊盯着黃六甲敲着的那個骷顱頭,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麼古怪,但是我們很快就被那個骨頭吸引住了,因爲那骷顱頭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魔力。
看了一會兒我忽然覺得不對,因爲我聽到黃六甲唸經的聲音越來越大,嗡嗡的就像一個老和尚一樣,不,好像不是一個老和尚,而是一羣老和尚,嗡嗡的在一起唸經。
我不由地的向身邊的師父看了一眼,發現師父的眼神也衝滿了疑惑,幾位師叔也和我們對視了一眼,眼神也明顯不對,就在我們面面相窺,疑惑不解的時候,忽然周圍經聲大作,嗡嗡的猶如上百名和尚在念經一樣,聲音洪亮高亢,猶如置身於一盛大的寺廟法會中。
大驚之下我們急忙向四周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不知道時候我們的周圍出現了一羣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足有上百名之多,將我們團團圍在中間,正嗡嗡的念着經。
幾位師叔大驚失色,就連不爭大師也慌了神兒,不禁失聲道:“一百零八羅漢?”
太師父凜然色變,他迅速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那些老和尚說:“不是一百零八羅漢,而是一百零八魂羅!”
“一百零八魂羅?”不爭大師也吃了一驚。
太師父點了點頭說:“因爲他們不是人,而是一百零八個老和尚的靈身,說白了就是鬼僧團!”
黃六甲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哼哼哼……不錯,正是一百零八魂羅,索命追魂,大度活人!”
我靠,大度活人?這就跟上次把我迷進棺材一模一樣,只不過上次是我一個人着了道兒,這次我們所有人都被迷了進來。
“原來是鬼僧團,他奶奶的,一羣鬼魂也敢來超度活人?我先滅了你們再說!”二師叔是個火爆脾氣,一聽勃然大怒,手印一翻,一個霹靂彈打了出去。
只聽“呼”的一聲,一個碗大的火球飛向唸經的鬼僧團,這道火球看似很威猛,可是一飛到鬼僧團裡就無聲無息了,連個火星都沒有冒一下。
這下我們所有人都傻眼了,因爲道家發出的霹靂彈是真陽之氣催發而出,對鬼魂凶煞等一切髒東西有很大的殺傷力,轟到一般鬼魂身上就會魂飛魄散,既是再怎麼強悍的惡鬼凶煞也得躲閃,沒有哪個鬼魂敢和霹靂彈硬抗的,可是二師叔的霹靂彈發出去之後竟然無聲無息了,而那些唸經的鬼僧連動都沒動一下。
“嗯?”二師叔眉頭一揚,手印一晃,接連又打出兩個霹靂彈,這兩個霹靂彈撒發着熾熱的火星,比剛纔那個霹靂彈更加猛烈。
呼!呼!
兩道碗大的火球帶着熾熱的火焰飛向了鬼僧團,可是一進鬼僧團就無隱無蹤了,而那些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依然嗡嗡的念着經,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那兩個火球一樣。
“咦?真是邪門啊!”二師叔睜大了眼睛,一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甚至懷疑自己的霹靂彈出了問題。
轟!
師父一個罡步震在地上,發出炸雷般的一聲暴喝:“爾等已死,還不快快退下!”
道家的罡步輕輕一跺,在鬼魂聽來猶如天雷擎空,所以道士驅鬼的時候跺罡步不要覺得可笑,那都是常規路數,一般的鬼魂,只要道士一跺腳就嚇得無影無蹤,逃之夭夭。
可是師父一腳跺下之後,這些鬼僧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圈聾子一樣充耳不聞,仍然嗡嗡的念着經,這下把師父給惹毛了,雙手一推,猶如太極推手一樣,直接推出一個大火球來,向那些唸經的鬼僧碾軋了過去。
可是這個大火球並沒發揮作用,還沒有滾到那些鬼僧跟前就憑空消失了,幾位師叔一看更是不服,七師叔打出了霹靂彈,六師叔打出了桃木釘,五師叔打出了一把封鬼銀針,結果都泥牛入海了,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直在暗暗觀察的太師父說:“不要再耗費真力了,這一百零八個鬼僧已經形成了合力,鐵板一塊兒,你們滅不了它們的!”
我一聽大爲奇怪,難道這些鬼僧也會擺出一百零八羅漢陣?
“師父,那該怎麼破啊?”二師叔問道。
太師父鄒着眉頭想了想說:“根子不在它們身上,而是在黃六甲身上!只有打敗了黃六甲才能破了這個陣法!”
啊……打破了黃六甲才能破了這個陣?可是黃六甲在哪裡?我們下意識的向四周看去,哪裡有黃六甲的影子?
我們只聽到周圍嗡嗡的唸經聲響成一片,一百零八個鬼僧同時誦唸經文,可見那聲音有多麼大的震撼力,中間還夾雜着敲擊木魚的聲音,聲音很清脆,越敲越快!
唸經的聲音也跟着越來越快,就像搶着唸經一樣,一句趕一句的向前敢,那急促的唸經聲和木魚聲就像要搶着向我腦袋裡鑽一樣,我感到一陣昏眩,急忙強打精神纔沒有當初暈倒。
“盤腿而坐,五心向天,意守神闕,無視,無聞,不動心!”太師父聲若洪鐘,大聲喊道。
聽了太師父的話,頓時感到心神一震,大腦立即清醒了很多,才意識到剛纔的危險,我立即跟着大家一起盤腿坐了下來,五心向天,意守神闕,遙想瓊臺之上,做到無視,無聞,無我,不動心。
漸漸的,那些急促的木魚聲和嗡嗡的唸經聲似乎離耳朵遠了很多,不再爭搶着向我耳朵裡鑽了,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那些木魚聲和唸經聲逐漸遠去,後來一點也聽不到了,再看周圍那些鬼僧,嘴脣依然在急速的蠕動個不停,但是對我已經充耳不聞了,因爲我已經完全做到了無我狀態。
再看幾位師叔,雖然閉目而坐,但是不時的微蹙眉頭,顯然他們仍然被木魚聲和唸經的聲音所困擾,我這才意識到黃悟真幾百年的修行加持在我身上的優越性。
太師父穩如磐石,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是頭頂卻飄起了嫋嫋白氣,額頭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以太師父的功力,怎麼會被木魚聲和唸經聲折磨成這樣?
我暗暗感到奇怪,忽然見太師父將雙手劍指向眉心一壓,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太師父的雙目噴出一道金光,黃六甲突然現身,卻是以跌倒的姿態仰倒在地,他脖子上掛的那串詭異的佛珠已經被震得四分五裂,飛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