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父說:“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個過路的修行人。”
老太太一聽我們是修行的人,知道遇到了高人,連忙說:“原來遇到了修行的高人,先生快進屋裡坐!”
我本以爲像太師父這樣的怪人沒人敢讓他進屋,沒想到遇到一個睜眼瞎老太太,我暗暗覺得的奇怪,難道太師父已經算好了會遇到這麼一個人?
我們跟着老太太來到了三間土牆瓦房跟前,進了門之後看到一個村婦正忙着摘菜,見我們進來頓時嚇了一跳,因爲太師父的形象實在是太詭異了。
“媽,這……這是哪裡來的小孩啊?”農婦心直口快,還以爲太師父是個小孩呢。
“你在胡說什麼……這位高人是給我治病的,哪裡有什麼小孩?還不趕緊給客人倒茶去!”老太太呵斥道。
我一看老太太的脾氣還不小,看樣子她是一個嚴苛的人,那個農婦應該是她的兒媳婦。
老太太招呼我們坐下,她的兒媳婦麻利的爲我們端來了茶水。太師父喝了一口茶,對那位農婦說:“你去端一碗清水來。”
“清水……是不是茶不合口味?”老太太的兒媳婦惴惴不安的問道。
太師父笑着說:“我不是用來解渴的,是做法用的。”
老太太對兒媳婦呵斥道:“讓你端清水就趕緊去端,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老太太的兒媳婦一聽,頓時不敢多話了,連忙去端了一碗清水遞給太師父。
太師父接過水碗,對老太太說:“請把眼睛閉上,我讓你睜開的時候你再睜開。”
老太太閉上了眼睛,太師父端起水碗,嘴裡一邊唸唸有詞,一邊用手指蘸着清水向老太太的臉上彈去。
“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太師父說。
老太太試着睜開了眼睛,忽然驚喜的說:“我的天……黑了一年多的眼睛,終於能看見了……我還以爲這輩子就成了瞎子呢!”
老太太高興的流出了眼淚,她忽然撲騰一聲跪在了太師父面前說:“神仙啊,這病醫生都治不好的,他們也檢查不出來啥毛病……沒想到你一來就治好了,你是真神仙啊!”
說着就要叩頭,太師父連忙把她扶了起來說:“使不得,我不是神仙……你這個病是招了邪氣,醫院治不好的。”
“邪氣……我沒招邪氣啊?”老太太吃了一驚。
“找你麻煩的是個女的,不到三十歲,應該是二十七歲,死的的時候怨氣很大,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得罪她?”太師父提醒道。
老太太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好像沒得罪過這樣的人?”
太師父說:“你得罪的不是人,是陰魂……就是說,你得罪她的時候,她已經不是人了。”
老太太大吃一驚,連連搖頭說:“沒有啊……我哪裡敢得罪那種東西?”
太師父盯着太太的臉說:“一年前,你是不是從一棺墳前路過,回去就頭疼發燒,沒幾天就好了,可是眼睛卻看不見了?”
“一年前……哎呀,哎呀呀……莫非是寶慶的媳婦?”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什麼,頓時如夢初醒。
這個村莊大概一百多戶人家,又偏僻又貧窮,村裡的姑娘都外銷了,可是外面的姑娘卻不願意嫁進來,久而久之導致這個村莊很多男子娶不上媳婦,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棍村。
村裡有個叫劉寶慶的小夥子,三十大幾了,娶不上媳婦,眼看就要打光棍了,只好咬牙狠了狠心,把從煤礦掙的五萬血汗錢交給了人販子,買了一個媳婦回來。
這女的比劉寶強小七八歲,說話一口四川口音,眼睛大大的,長得還挺好看的,只是來的時候遍體鱗傷的,好像是捱了打的,膽子也特別小,估計是貧困邊緣地區拐賣出來的。
這女的跟了劉寶強以後,也沒鬧着要離婚,而是安安心心的過日子,還特別能幹,不但家務活幹得利利索索,連地裡的莊稼活兒也乾的有模有樣。
反倒是這個劉寶慶不務正業,整天喝酒耍錢,娶了個能幹媳婦,熱乎了三五天,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村裡的一羣光棍都眼饞的不行,經常當着劉寶慶的面開他媳婦的玩笑,有時候還在他媳婦屁股上摸一把,劉寶慶沒本事跟這羣光棍較真,只好心裡忍住,可是晚上回去就打他的媳婦。
他這個賣來的媳婦本來膽子就小,被人吃了豆腐也不敢吭聲,回到家裡還莫名其妙挨丈夫的打,委屈的眼淚直流,卻一聲不吭,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只要他媳婦跟村的男人搭腔說話,回去就要挨劉寶慶的打。
有一天他媳婦到田裡割黃豆,同村一個男的開拖拉機去翻地,說順帶把她捎上,被劉寶慶看到了,當場就捱了一頓打,儘管他媳婦百般解釋,說跟別人沒關係,只是順路搭一下車而已,可劉寶慶還是不信。
他媳婦忍着委屈幹了一天農活,晚上回到家裡,劉寶慶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又找茬把她打了一頓,硬說她是****,到處勾引男人,打完之後劉寶慶就出去打麻將去了。
劉寶慶打完麻將回來,天已經快亮了,推開門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來他媳婦直挺挺的吊在了房樑上。
媳婦死了,劉寶慶並不難過,只不過是損失了五萬塊錢而已,在他眼裡就跟買了個牲口一樣,於是就借了一副棺材,將那位命苦的女人草草埋了,還到處揚言說這女人水性楊花,對他不忠,死了就算了!
這女人的墳墓就埋在老太太家的地頭,一年前老太太到地裡去摘菜,看到女人的墳頭衰草連天,十分恓惶,心裡有些不忍,這老太太雖然心眼不壞,可是爲人苛刻,說話也難聽,就對着墳頭說:“你說你姑娘,長得好有啥用,終歸只能嫁一個男人,你要是安安心心跟着大慶過日子多好,可是你偏偏想不開……唉!”
這個女人生前膽小,死後還是個膽小鬼,又因爲是橫死之人不能超生,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也不敢去找他丈夫的黴氣,如今見老太太不明真相的瞎說,再也忍無可忍了,她恨老太太是個真眼瞎,於是就對老太太吹了兩口冷氣,老太太回去之後就開始頭疼腦熱,幾天之後真成了真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