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樑文、樑武倆兄弟,作爲有着訓練經驗的臥底,其演技太過拙劣,將韓少楓引入好吃街的意圖非常明顯。
其次,這倆兄弟是人體炸彈的事實,即便是聰明絕頂如韓少楓也不可能預料得到,加之在好吃街的時候,他還曾將這兩人的腦袋踩在腳下,如果對方在那個時候將其體內炸彈引爆,未必就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再則,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任何人做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再小的一個舉動都是有其目的性的,專業術語稱之爲“犯罪動機”,既然對方將他引到魚龍混雜的好吃街,擺明了就有着調虎離山的意圖,可不但是他沒有出事,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出事,甚至在樑文、樑武的屍體運往沂清研究所,被Q博士檢查出爆炸裝置,直到現在炸彈都不曾被引爆。
難道真如韓少楓所猜想的一樣,對方僅僅只是想向他示威嗎?
最起碼在韓少楓看來,整個事件從情理上來說完全說不通,實在是太不符合邏輯了。
因此,當趕到沂清研究所現場的拆彈專家,宣佈爆炸裝置已經拆除,危機徹底解除,在上官沂清的埋怨聲中,回到少星檯球總店的韓少楓,一直在沉思當中,卻是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韓少楓並不知道,就在他竭力想知道幕後主使到底是什麼人的時候,蓉城的某個角落,正在發生着一場他並不知道的——明爭暗鬥。
“……”
這是位於棚戶區,一處雜亂無章,幾乎無人問津的小巷。
哪怕是在炎炎夏季的烈陽照耀下,巷道內的視線依然昏暗,熏天的惡臭四溢,過街的老鼠更是四處亂竄。
只見在巷道的盡頭,一羣佩戴青色面具的黑色西裝人影,人手一柄軍刺,但與一般的軍刺不同,這些軍刺全長達到半米,雙刃齊開,特別是在依稀陽光的普照下,刀刃散發着的凌冽寒光,更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在青面魅影的最前方,則是擁簇着一個佩戴血色鬼獠面具之人,此人身形挺拔魁梧,飄逸的長髮成爲其最爲鮮明的標誌之一,或許是爲了彰顯出他獨特的身份,此人手中所持,赫然是一柄闊葉巨劍。
不說此人,即便是這一羣人手中的冷兵器,在當代以熱武器爲主的二十一世紀,已經非常罕見。
更爲可怕的地方在於,這些人周身所釋放而出的氣息無比凌厲,哪怕是感受着這些氣場都能斷定,這就是一羣在刀口上舔血的劊子手,一旦出手,絕對毫不留情,冷酷而殘暴。
可就是這樣一羣人,這會兒正如臨大敵的目視着正前方。
但見其正前方的位置,只佇足着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人周身被黑衣所包裹,頭上戴着黑色面罩遮掩了整個面孔,給人一種極其神秘的感覺。
詭譎的沉默中。
血色鬼獠率先打破平靜:“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的行動?”
神秘人說:“越界了!”
血色鬼獠似乎有
些沒有回過神來:“越界了?什麼越界了?”
神秘人似乎很有耐心,解釋道:“在你這樣的年齡,卻已經開始動用人體炸彈,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我可以視而不見,但是放在蓉城這一畝三分之地,則是破壞了遊戲規則,既然是破壞了遊戲規則,當然是越界了。”
“規則?什麼狗屁規則?放眼整個蓉城,霍、張、葉、林等四大家族就是規則。”
神秘人也不反駁,而是反問:“真的是這樣麼?”
“你我深知,所謂的蓉城四大家族,或許在一般的家族、勢力當中,擁有着毋庸置疑的滔天權勢,用“一手遮天”來形容都不爲過,可是在某一些人的眼中,僅僅只是一個笑話而已,身爲四大家族之一的人,你應該最清楚不過,若是四大家族不遵守制定下來的規則,必然遭受滅頂之災,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莫非,你要以身犯險?”
“這樣就想嚇唬我?”
血色鬼獠很是不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四大家族的人,就更應該清楚我到底是爲誰效力,與我的主人作對,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神秘人搖了搖頭:“那可未必!”
“你有主人,我何嘗沒有主人?你就一定確信,你的主人能夠強過我的主人,或許……你幕後之人在我主人面前,不過是區區臭蟲而已呢?”
“不過我主人早在十八年前就有言在先,只要在不破壞遊戲規則的情況,任何人對韓少楓出手,主人都將袖手旁觀,哪怕是眼睜睜看着他死在敵人之手也當如此,按理來說,我應該將你們統統斬殺當場,以絕後患纔是,但是……”
神秘人話鋒一轉:“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韓少楓成長得太過順利,對於他的未來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加之念在你是初犯,最起碼在目前階段,勉強算得上是韓少楓的絕對勁敵,因此可以饒你一命。”
“小子,帶着你的人滾吧,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血色鬼獠沉默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原本就臭氣熏天得令人作嘔的巷道里,所瀰漫的空氣愈發令人窒息。
半晌之後,血色鬼獠開口了:“我想直接將對韓少楓發動爆炸襲擊,被你從中阻撓,計劃被迫中斷;恰巧在此時,韓少楓經營黑車生意缺司機,我再生一計便是投放兩顆棋子,整整一個月過去,由於兩人與韓少楓接觸的時間太少,一直不曾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出於無奈,我不等不讓兩人以拙劣演技暴露,將韓少楓引入好吃街,我原本以爲少星檯球室總店與好吃街相距甚遠,即便是你再怎麼神出鬼沒,也未必能夠面面俱到,哪曾想正欲引爆炸彈之時,再一次被你破壞。”
“事可再一再二,卻不可再三再四,此次你竟然還想阻止我綁架韓少楓的母親韓惠,你他孃的是不是有病?”
“你當真以爲自己無所不能麼?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對你出手麼?就算如你所說,你的主人比我的主人更爲強大,可是在
棚戶區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若是我將你斬殺當場,便不會有人知曉這一切,到時候又能奈何我?”
“是麼?”
神秘人波瀾不驚:“現在的年輕人啊,果是年少輕狂,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若是不信邪,你大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
血色鬼獠手舉闊葉巨劍,唯一暴露在面具之下空氣之外的雙眸中寒光暴漲,冷聲低吼:“殺!”
“殺!”
隨着血色鬼獠一聲令下,青面劍手齊聲大喝,身形飛掠,氣勢如虹,直朝神秘人殺來。
“劍來!”
神秘人也不廢話,單手一拂,一柄軟劍已是猶如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他手中,“簌簌簌”之間,寒光猶若點點星芒閃爍,首當其衝的數名青面劍手,已是死在此人手中。
一擊得手,神秘人身形並不退後,如入無人之境,手起劍落之間必然見血,待到他再度回到原本佇足位置的時候,對面的血色鬼獠已是成爲光桿司令,哪裡還有之前的前擁後簇?
“喝!”
可即便是如此,血色鬼獠依然不懼,神秘人的絕世劍法,甚至都不曾動搖此人決心,一聲長嘯,手中闊葉巨劍嗡嗡作響,彷彿魔音一般刺透着耳膜,形成一種莫名而強大的威懾力,闊葉巨劍祭出,勢大力沉,直斬神秘人頭顱。
“好膽!”
神秘人由衷的讚歎了一聲,手中軟劍輪轉之間,竟是堅硬如鐵,巍然不動,硬撼血色鬼獠的強力轟殺。
“錚!”
錚鳴聲激盪傳出,神秘人佇足原地紋絲不動,而血色鬼獠卻是來得快去得更快,活生生被神秘人轟飛出足足數米遠的距離。
不曾想,血色鬼獠自知神秘人強橫無比,絕對自己所能敵對,這一擊拼殺竟是故意而爲之,實際上他真正的目的卻是藉助反震力道,懈闊葉巨劍越過巷道牆頭,轉眼之間便是逃之夭夭。
整套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
似乎血色鬼獠的行爲,完全出乎了神秘人的所料,也或者血色鬼獠的意圖早就被神秘人動破,總而言之,從頭到尾神秘人都沒有任何追擊對方的想法,選擇了熟視無睹,只見他單手一揚,“嗖嗖嗖”的身影中,又出現了數道與之打扮相仿之人。
神秘人道:“將這些屍首處理掉,加派人手保護好韓惠,她可並不在這場遊戲的行列當中,更何況主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說過,如果他是一個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人,那麼韓惠將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毫不猶豫放下天下的女人。”
“嘿嘿,或許……我直接稱呼她爲韓惠乃是一種冒犯,應該稱之爲“主母”更適合一些,但是主人又不在,隨意稱呼一下她的本名又算得了什麼呢,再怎麼說曾經的我也是爲她爲首是瞻,我是她毋庸置疑的心腹,至於主人……一旦她迴歸,老子立馬就讓主人哪邊兒涼快上哪邊去。”
“用韓少楓,我這未來小主人的話來說:爺是不是非常狂拽酷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