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平時憨厚老實的父親顧仲良,竟然說出這麼勁爆的話來,雖然說他的這種思想開放,對於她和韓少楓的戀情是一件始料未及的天大好事,但是奔放的過了頭同樣讓人頭疼:當着寶貝女兒的面,和男朋友討論保護措施的款式,您還真是我親爹!
更讓顧清綰頭疼的是,在顧仲良話音落下後,韓少楓這傢伙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截然不同,那分明是帶着一種挑釁的肆無忌憚,彷彿在說話,“你爸都這麼說了,你自己看着辦,我現在可是奉旨泡妞,敢問一句還有誰”,她只恨就噴了一口湯在韓少楓臉上,瞧這傢伙小人得志的模樣,就該直接噴死他算了。
你說說,這以後的日子人家怎麼過?
韓少楓和顧清綰反應誇張之餘,內心的激動明顯不言而喻。
可是這對於一心想要將顧清綰嫁入豪門的吳秀梅,此刻已經異常的心急如焚,讓她無計可施的地方在於,這個家終究還是顧仲良做主,他的金口一開,在韓少楓兩人的戀情上,自己幾乎已經無力迴天,如果藉助外力呢?
吳秀梅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下跪磕頭的廖文康,前所未有的沒有任何信心:老孃怎麼越看越不靠譜?
事實上。
雖然廖文康一直在磕頭道歉,但是他的所有注意力,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餐桌。
當他聽到韓少楓和顧清綰,在房間裡玩“遊戲”,已經在腦補“遊戲”畫面,他既不天真也不無邪,從小到大壞事沒少做過,他纔不相信,孤男寡女並且年輕氣盛,正所謂乾柴遇上烈火,那遊戲能純潔才他孃的有鬼。
廖文康心裡就在想,如果顧仲良說的是事實,豈不是意味着顧清綰已經被韓少楓染指,不再完美無瑕,而自己好歹也是堂堂蓉城廖家大少爺,即便是將來把顧清綰弄到手,也只能算是撿了一個私生子玩剩下的一隻破鞋,會不會淪爲他所在的那個上流社會圈子的笑柄?
不會。
很快廖文康就否定了。
一來顧清綰天生麗質,儘管出身貧寒家庭,但是氣質異常出衆,她與世無爭偏偏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成爲最閃耀的人,任何男人將她帶出去,只會倍兒有面子。
二來在貴圈流傳着一句經典,“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只要顧清綰投入他的懷抱,他便可以毫無顧忌,直接以廖家背景仗勢欺人,大手一揮直接淪爲情人,當做花瓶來養,心情高興了寵幸一下,心情不愉快了各種吊打。
更何況這還是挖的他生死仇敵韓少楓的牆角,何止是大快人心?
當然了,正自娛自樂的廖文康,壓根兒就沒有去想過,要問一句顧清綰你樂不樂意。
廖文康以爲這樣也就罷了,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當着他的面顧仲良,正式同意韓少楓和顧清綰交往。
他的心裡頓時極度不平衡,懷疑顧仲良是不是眼瞎了。
韓少楓是誰?
蓉城都出了名,身份卑賤、家徒四壁的私生子,在這個金錢、權利、地位說
話的市儈社會,他能給顧清綰創造優越的生活環境,還是能夠擁有數不完的錢讓顧清綰揮霍,或者說在面對任何層次的人時,擡着高昂的頭,不用卑躬屈膝,趾高氣昂的做人?
這些種種,韓少楓都不到,但是他廖文康信手拈來啊。
他就鬧不明白了,在這種他顧仲良只需要點一點頭,就能唾手可得的東西,偏偏人家選擇視而不見,他就想問一句:你他孃的是不是傻?
更讓廖文康感到憤怒的地方在於。
如果僅僅只是同意韓少楓二人交往,他覺得自己依然有可趁之機,可是隨着談話的深入,人家直接討論到結婚生子的話題,就連保護措施選擇什麼款型,這種極度隱私的話題都放到餐桌上討論,他的心臟頓時鮮血狂飆:如果這對狗男女真發展到那個地步,自己這又是下跪又是磕頭,丟臉都丟到姥姥家的行爲算什麼?真當老子是馬戲團請來給你們免費表演的廖猴子?
當即,廖文康便看向吳秀梅。
他現在也只能指望吳秀梅了:好歹你也收了老子五六萬塊錢的好處,想拿錢不辦事?沒門兒。
當然。
廖文康是非常善於僞裝的,他的這種波瀾起伏心理變化,並沒有直接流露到表面上,看向吳秀梅的眼光,非但不盛氣凌人,反而顯得特別無辜和哀求,他徹底吃定了吳秀梅嫌貧愛富的性格弱點,只要吳秀梅不偏向韓少楓,在他看來一切依然充滿了可能性。
不得不說廖文康的計算是正確的。
看着揮霍不盡的鈔票、數不清的名牌,即將眼睜睜就此消失,吳秀梅同樣不甘心,再加上在她這種情緒升起的瞬間,趕巧碰上廖文康投來的目光,她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麼。
“那個……”
吳秀梅果斷開口,沒話找話。
她的話音吸引了韓少楓三人的注意力。
顧仲良神色一沉:“莫非你對我的決定有意見?”
經過幾次較量,吳秀梅也學聰明瞭,懂得采取迂迴的方式,強顏歡笑道:“老顧,你是一家之主,當然什麼事都你說了算,並且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有你看人的目光那麼準?既然你已經徹底認定韓少楓,會是我們家的未來女婿,即便我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又怎麼敢說三道四。”
吳秀梅的回答,完全出乎顧仲良的預料,有些不敢相信:“你真是這麼想的?”
“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想?一哭二鬧三上吊?我想就算是那樣,你也不會改變你的決定吧?”
顧仲良不迴應,沉默便是默認,這就是他的態度。
“不過……”
沒曾想,吳秀梅話鋒一轉,指了指廖文康所在方向:“無論怎麼說,以小廖的身份和家世背景,無論是我們家還是韓家都得罪不起,人家好歹也是帶着誠意親自來道歉的,跪了跪了,頭也磕了,是不是讓他先起來?”
“啊?!”
顧清綰驟然驚呼。
顧仲良皺眉:“清綰,怎麼了?”
顧清綰露出一副俏皮的後知後覺神情:“媽媽不說我還真給忘了,有一個白癡在給我下跪磕頭道歉呢。”
廖文康想死的心都有了:尼瑪,老子就這麼沒有存在感?
顧清綰自然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話一出廖文康會是怎樣的心理感受,看向韓少楓的水汪汪眼眸眨巴眨巴:“豬頭,廖家大少爺磕了多少個響頭啦?”
韓少楓一眼就看出班花眼中的狡黠,擺明了是玩心大起,想將廖文康捉弄崩潰,樂得配合:“報告領導,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不是讓你數着的嗎?”
廖文康:是啊是啊,不但是本大少爺,在場所有人都聽到的,王八蛋你別給老子耍賴。
韓少楓作無辜狀:“我壓根兒就沒喊開始,當然無從計數了,這能怪我嗎?不能吧?!”
“好像也是哦!”
顧清綰帶着天真的眼神看向廖文康,無比“羞澀”說:“廖大少爺,你也聽了,豬頭根本就沒有開始計數,這是身爲他領導的我教導無方,回頭我會好好批評他這種不敬業行爲的,要不…你再重新磕頭,我督促豬頭一定給你計上?”
“放心啦,我可不是癩皮狗,真的只會讓你磕一百下,如果超過一次那就…算了,這話當人家沒說,反正你已經磕了不知道多少次,多一個少一個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廖文康有種想噴血的衝動:腦袋沒張在你身上,當然和你沒多大關係了,你們這麼玩,有沒有考慮過腦袋的感受?
而顧清綰擺明了,就是要將韓少楓的行事風格一學到底,完全不給廖文康反駁的機會:“你不會想罵人,甚至是撒腿就走吧?也行啊,房門就在你身後,慢走不送,另外出去的時候不要忘記關上門,謝謝不客氣。”
顧仲良直接傻眼,這真是我養了十多年的親閨女兒,什麼時候她也懂得這麼欺負人了?
吳秀梅的世界觀早已徹底顛覆,她發現已經對自己的女兒不夠了解,這都是受了韓少楓小畜生的影響嗎?
韓少楓暗暗點了一萬個贊:領導果然有我之風範,但僅此而已,遠遠還不夠,哥可是放出狠話,要讓廖文康站着進門被人擡着出去,要是做不到這一點,咱憑什麼底氣將來拱你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
當即韓少楓,便帶着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向廖文康:“我說廖大少,你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我領導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就是要給你刷存在感的機會,在我看來再沒有比磕響頭更能引起她的主意了,你想想,你磕得越猛聲音自然越大,皮開肉綻的速度理所當然越快。”
“而要想將一個女孩子追到手,身爲男人血性是非常重要的,你得展現你的男人風采,才能博得她的歡心,比如說我,就是靠打架鬥毆令她對我癡心一片,你再怎麼說也是高三七班副班長,連依樣畫葫蘆都不會?”
“捫心自問,就憑你這孬種樣,有什麼資格和我競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