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天尊橫掃八荒六合,碾壓各路至尊,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
“奈何二十年前,我等尚未成長起來,並不能夠與之爭雄,否則焉能讓他無故失蹤,以至於無敵神話延續至今?”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韓少楓,可敢與我等一戰?”
“沒錯!我輩尊重師門意志,絕不姑息!”
“殺殺殺,殺無赦!”
“……”
短暫的氣氛凝滯之後,仍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強勢叫囂。
在其心懷叵測之人的煽動下,一些原本對天門就有着生死之仇的宗門勢力,以及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存在,開始蠢蠢欲動,將蓬萊仙城觀戰臺的寒門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中包圍起來,一個個滔天殺氣畢露。
“不得放肆!”
顓誅出聲:“固然這些後生晚輩,已經具備問鼎天地最強封號至尊之姿,但僅憑眼下的造化,非是我敵手;本座能以不死聖玄之法,令他們在交戰之時起死回生,剎那之間恢復如初,就能以通天手段,讓他們在一念之間統統泯滅。”
“屆時,你等誅殺的不過是寒門一部分天才弟子,卻未必能傷得了寒門元氣和底蘊,反觀你等所在宗門,在場所有天驕至尊都將隕落,諸位皆是聰明之人,想來必然不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嘎!
顓誅的言語,令得躁動不安的蓬萊仙城,頓時陷入凝滯當中。
正如顓誅所說,要培養一個具備問鼎天地最強封號至尊之姿的絕世妖孽,可以說哪怕是對於至尊級宗門勢力而言,也是消耗其勢力上上下下整整二十年,乃至於上百年的鮮血和精力。
雖然體術者的壽命比凡人強了不知幾何,但終究有限,即便是在體術時代開創的千年以來,芸芸衆生猶如過江之鯽,實際上能夠問鼎最強封號至尊者,在每一個時期都是屈指可數。
那些不曾有天驕至尊在聖武臺上,譬如東方世家之類的存在可以不在乎,但是諸如軒轅世家等勢力,卻不得不在意,在僵持的情況下,已有至尊勢力唯恐戰火燃起,波及自身,哪怕是與曾經的天門,有着種種恩怨,權衡利弊之下,仍然選擇了息事寧人。
其中反應最快的當屬韓天玄這個機關算盡的老怪物。
賠本的買賣他從來不做,偷雞摸狗獨佔鰲頭的事情向來少不了他,立即下令,讓北方韓家弟子稍安勿躁,沒有命令不得亂來,加之他對寒門的底蘊非常清楚,其他的不說,單是一個幽玄童姥,就足以震懾整個玄界,還能鎮壓不了這些螻蟻?
韓天玄自是不想做出這等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處於這種狀況,氣氛再度僵持下來。
反觀置身在聖武臺上的韓少楓等五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過觀戰臺上,寒門其他弟子的安危,正如韓天玄所計算的那樣,姥姥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力,加之長時間在升邪血宮內鎮壓和化解咒禁劫之力,令她的戰力越來越可怕,能夠在巔峰時期戰鬥的時間也是隨之越來越久,憑藉她的手段,保護好寒門其他弟子,根本就不在話下。
“方纔叫囂得最爲猖獗的就是你們了!”
當所有人以爲,此事將就此罷休之際,趙星卻是站出身來,目光一一從天問、薛紫霄、北冥皇、蓋昊……等等所有人的臉頰劃過,最後定格在韓祖衝的身上,咧嘴邪笑:“本副門主,正式代表寒門,向天道宣戰,向你們宣戰,向你們背後所在宗門、世家、組織宣戰,向玄界所有意圖對寒門任何一草一木意圖不軌之人、宗門勢力宣戰!”
宣戰!
宣戰!
宣戰!
在如此情勢下,趙星連續宣戰,可以說他的宣戰言語一出,幾乎與大半個玄界爲敵,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韓少楓的身上。
最起碼在所有人看來,死胖子終究只是寒門的二把手,真正做主之人只能是韓少楓,他的態度纔是真正至關重要的。
而韓少楓,會同意趙星的霸道宣戰麼?
再觀韓少楓,此時卻是一臉的神情古怪:“都用一副詢問的神色看着我做什麼?”
“莫不是你們以爲,趙信只是我寒門副門主便做不了主?不妨實話告訴你們,別說是他了,就算是我寒門的一條狗、一頭豬向你們宣戰,向全世界宣戰,我都毫無異議。”
幽玄童姥懷中,豆豆小公主探出小腦袋,變戲法似的在豬蹄兒上浮現出一面鮮血染紅的旗幟,分明就是一面戰旗,口吐人言:“宣戰!宣戰!宣戰!”
說什麼來什麼!
毫無疑問,豆豆小公主是最爲捧韓少楓場的一個,話音剛落便上演了這一出,表明了寒門堅決到令人髮指的強勢態度。
既然遲早爲敵,又何懼提前一些?
顓誅再度出聲:“小主人,是否撤掉不死聖玄之法後,再與這些年輕天驕至尊決一死戰?”
顓誅此言出口,各大小宗門勢力強者神色劇變。
置身在聖武臺上的天問都是眉角不自覺上揚。
之所以這些年輕天驕至尊敢如此大放厥詞,便是因爲無論失敗得多慘,都會被不死聖玄之法復活如初,但是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之輩,若是此等通天手段盡去,便意味着只要分出生死,失敗者就將身死道消,再也不復原地復活的可能,僅此一句話,就撼動了不少天驕至尊的內心?
可是聰明絕頂如韓少楓,又哪裡會不明白顓誅的真正用意,並不希望他在羽翼未曾真正豐滿之前,當真成爲舉世公敵,只要他開口一句話,最起碼以眼下的情況,便能減少一部分敵人,會讓寒門面臨的兇威壓力銳減許多。
恆權再三,韓少楓審時度勢,做出選擇。
“顓誅前輩,不死聖玄之法就不必收回了,因爲在我看來,無論是交鋒多少次,敗者永遠是敗者,早殺遲殺,在絕對實力面前沒有任何區別。”
“我的鴻蒙帝體被父親封印了整整十多年,重新解禁,對其很多手段尚不熟悉,因此再度一戰,目的其一便在於磨礪己身,讓我徹底將幼年時期未曾參透的一些能力融會貫通。”
“目的其二,便是要以無敵之姿,在這些天驕至尊的心神,烙印下我摧枯拉朽的無敵印象,導致
其道心不穩,想要在此次至尊之戰後突飛猛進,問鼎天地最強封號至尊,除非是戰勝過,否則——任何人休想成功!”
好歹毒的陽謀!
能夠在至尊之戰期間置身蓬萊仙城的修士,沒有一個是愚昧腐朽之輩,哪裡聽不出來,韓少楓竟是要以這等方式,在各大小宗門勢力,所有年輕天驕至尊,固若金湯的道心之中,埋下一道猶若導火索般的陰影,導致其哪怕是修煉至天元境九重巔峰,也無法問鼎天地最強。
韓少楓是什麼人?
他怎麼可能會因爲敵人的心理感受而改變決定,側頭朝顧清綰等四人看去:“你等四人退下,我一人即可。”
“好!”
“是!”
顧清綰、蕭煌衣、趙星與霍狛陽互相對視一眼,對於韓少楓的實力深信不疑,點了點頭,施展身法,身形光芒閃爍,下一刻已是出現在觀戰臺寒門盤踞之地中,與幽玄童姥並肩而立,氣定神閒。
如此一來,場上的局面便成了韓少楓與餘下二百九十五人,分庭對峙。
就在此時,劍無雙朝無盡虛空中的顓誅一拜,開口說:“顓誅前輩,我父劍聖劍道旻,與韓少楓之父天尊陳九梵,乃是生死結義兄弟,按照這層關係而言,我與韓少楓之間也算得上是義兄義弟,無論寒門如何宣戰,相信都不會與我劍宗爲敵,而我劍宗也非狼心狗肺之輩,無論何種情況也不會與寒門爲敵。”
“懇請顓誅前輩,容許晚輩離去!”
顓誅並不作答,回首看向韓少楓,言下之意:你以爲如何?
韓少楓點了點頭。
“謝過前輩!”
隨之劍無雙身形閃爍,已是回到劍宗內,揹負長劍,依舊翩翩風度。
見得劍無雙竟是以這種方法免去了戰鬥,一些心思靈動之人,眼前頓時一亮,站出身來,齊齊叩首一拜:“顓誅前輩……”
“一個也別放走!”
不等那羣抱着僥倖心態之人將話說完,目露譏諷的韓少楓,已是冷聲出言。
“如你所願!”
顓誅點頭表示明白,磅礴身影隱去,聖武臺聖武之光愈發神武,既不能讓裡面的人出去,外面的人也休想攻進來,如此一來便意味着:這一戰,不管抱着何等心思的年輕天驕至尊,願意還是不願意,事關修行前途,不得不戰!
“韓少楓,你太過分了!”
“我與你之間,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爲何逼我與你一戰?”
“莫不是以爲我等好欺?”
“想要以一己之力,激戰二百九十四位天驕至尊,韓少楓,你太狂妄了!”
“狂妄之人,下場一般會很慘!”
“放我等離開,之前冒犯我等之事可以既往不咎,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互不相犯!”
“……”
面對一道道咆哮聲,韓少楓的神色平靜至極,邪笑開口:“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天問,你怎麼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