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人東西的那一方的確是比較理虧,所以她應該聽債主的話,好像是這個道理。
就跟爸媽吵架的時候,理虧的一方就應該妥協一樣。
可是哪裡不對的樣子……
龍沫兒有些神思恍惚,怎麼喝醉後睡了一覺起來,她就背上了一百萬的鉅額債務呢?
爸媽說的酒色誤人果然沒錯。
龍沫兒看了一眼代表美色的靳昭烈,擡手捂着臉,悶悶地不想說話。
靳昭烈目的達成,高興幾乎想放聲高歌,轉頭看向沉默守着的福伯,輕聲道:“把準備好的午餐端上來吧。”
福伯點頭應下,香味誘人的美食很快被擺上小几上,彌散在空氣裡的食物香氣立馬勾起了龍沫兒的饞蟲,她瞅了一眼小几上的食物。
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可是……龍沫兒怯怯的看了一眼搖身一變,成爲她債主的靳昭烈,不敢跟之前兩人同住時候一樣放肆。
搓了搓衣裙,龍沫兒忍着飢餓說道:“你要是沒什麼其他的事情,我……”戀戀不捨的瞅了一眼小几上的美食,“就先走了。”
靳昭烈表情高冷,氣定神閒的在沙發上坐下,看了龍沫兒一眼,語調溫柔:“過來,坐下。”
龍沫兒原地踟躕着,看了眼小几上的美食,又看了眼表情冷冷的靳昭烈。
“過來吃飯!”靳昭烈加重了語氣,怎麼還是這麼倔着性子不聽話,這飯又不收她錢。
龍沫兒這才磨磨蹭蹭的坐在了靳昭烈的對面。
靳昭烈遞了筷子過去,姿態語調都放鬆親暱,一如之前兩人同住時候的模樣:“快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這態度讓龍沫兒一時有些恍惚,心情頓時放鬆起來,大口吃了一個包子,鼓着臉頰像只松鼠,含含糊糊的說道:“不用你送,我吃完還要去找木程程和林加森。”
她話一說完,頓時感覺渾身一涼。
龍沫兒立即動作僵住,含着一口包子有些懵的看着靳昭烈忽然變冷的臉色。
“怎、怎麼了?”
“我會直接送你回家。”靳昭烈一字一字的重複,語氣間很是強勢,“不準去找他們兩個。”
再讓她跟木程程和林加森鬼混,不知道又要學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想起這兩次龍沫兒喝醉之後的小流氓樣子,靳昭烈心裡一時五味雜陳,真是可愛又鬧心。
龍沫兒垂着小腦袋不說話,心裡卻並不想被靳昭烈送回家。
本來繼續在靳昭烈的公司上班,就已經超出她的計劃了。現在還欠着靳昭烈一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完的鉅款,想想就心好累。
這樣子下去,她永遠都沒法離靳昭烈遠一點了。
龍沫兒失神的東想西想,面前的美食也沒心情吃了。
靳昭烈本就對她時刻關注着,一見她走神就問道:“怎麼了?”
難道不讓她跟木程程和林加森鬼混,就不高興了嗎?
龍沫兒搖搖頭,之前被一百萬的鉅債嚇住了,沒反應過來,這會冷靜了,便想起一個問題。
她擡起乾淨的眸子望着靳昭烈:“你怎麼……知道我在你公司上班的?”
靳昭烈端着一張高深莫測的高冷臉:“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
“嗯?”靳昭烈這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龍沫兒
聽得懵懵懂懂的,完全不明白。
龍沫兒歪頭看了看窗外,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紛亂的思緒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那些靳昭烈騙她的那一長串事情,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看向花瓶……
“靳昭烈,花瓶真的是我打碎的嗎?”龍沫兒擡眸,狐疑的瞅着面前面色不動的靳昭烈,兩顆明亮的眼珠子裡明晃晃的寫着“大騙子”三個字。
靳昭烈淡定高冷,轉眸看向一旁的福伯,鳳眸晦暗,暗藏冷意。
福伯心神一震,連忙撒謊道:“是的。我親眼看見您闖進少爺臥室時,一把摔碎了花瓶。”
龍沫兒頓時扁了起嘴,疑惑不已的唸叨:“可我爲什麼要摔碎那麼貴的花瓶啊……”
靳昭烈面無表情的亂說道:“因爲你指着花瓶叫小鮮肉,還要抱着它轉圈圈,等你轉完圈圈一鬆手……”
後面的話不用靳昭烈說,龍沫兒自己也能想到了。
她擡手捂住臉,酒色誤龍啊!
“所以,以後你還隨便喝酒嗎?”靳昭烈趁熱打鐵,勢必要龍沫兒清晰認識到酒是萬惡之源的道理。
龍沫兒傷心的搖搖頭,埋頭吃飯。
靳昭烈神色滿意,撐着下巴靜靜的看着龍沫兒。
窗外陽光靜好,透過樹梢照進屋子,斑駁陸離的灑在地毯上,溫暖靜謐。
龍沫兒安靜的吃完飯,垂頭喪氣跟在靳昭烈身後往外走。
那一筆百萬債務像大山一樣的壓在龍沫兒的肩膀上,讓她擡不起肩膀來,胸間充斥着無盡的懊惱。
擡頭看看陽光明媚的天,龍沫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怎麼命這麼苦啊……
院子裡,靳昭烈先打開了車門讓龍沫兒上車,又俯身給她束上安全帶,隨後才繞過車頭,進了了黑色的賓利車。片刻後車子啓動,順着院子裡的林蔭道緩緩往外開。
二樓的陽臺上,靳昭露扶着和欄杆,柔媚的鳳眸定定的瞧着自家弟弟和龍沫兒的一舉一動。
“這姑娘真是越看越可愛。”靳昭露脣角露出笑容,轉頭看向一旁陪同的楊惠,“這可愛的小傢伙,跟我弟弟在一起多久了呀……”
楊惠對這個龍沫兒印象頗深,這可是自家少爺第一個帶回來,還親自照顧了一夜的女人。
仔細回想了那一夜的細節,楊惠對着大小姐的提問知無不言。
賓利車順着樹木綿延的公路往下慢開。
車窗開着,龍沫兒手臂撐在車窗沿上,有些焉焉的看着沿途的風景。
兩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躍入了龍沫兒的眼簾。
“木程程!林加森!”龍沫兒頓時來了精神,招手喊道。
木程程聽見喊聲,轉頭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林加森看了看駕駛位置上冷臉的靳昭烈,心裡頗有些滋味複雜:“跟你說了,龍沫兒被靳先生帶走了,你還不信……”
木程程震驚的看着賓利車從身前飛快開過,甩下一片尾氣,愣愣道:“到底什麼情況?靳昭烈這是甩了龍沫兒還是沒甩?他們兩個和好了嗎?”
林加森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心裡不由想起林雪蘭來,有些擔憂和不安。
木程程實在是想不通,又好奇得要死,便直接給龍沫兒打了電話過去問。
“你跟靳昭烈什麼情況?”
龍沫兒瞅了靳昭烈一眼,掩着脣小聲說:“他說要送我回家。”
“她爲什麼要送你回家?”木程程更加驚訝了,“難道你們和好了?他又想跟你發展男女關係了?”
“沒有……”提起這個龍沫兒就特別傷心,靳昭烈現在只是她的債主,可又不能當着靳昭烈的面說,只好支支吾吾的說,“我回家以後再跟你慢慢說,現在……”
說罷又瞅了臉色臭臭的靳昭烈一眼。“不方便。”
靳昭烈臉色冷沉,當着他的面藏小秘密,果然是長本事了。
可木程程現在好奇得要死,一秒鐘也等不了,對着手機控制不住音量的吼道:“現在說,發短信給我!”
一旁默默聽着的靳昭烈耳朵微微動了動,邊開着車,邊拿出手機,指頭動得飛快,一條短信立即就發送了出去。
而副駕駛上龍沫兒的小指頭還在屏幕上戳戳點點,同時還不忘歪頭思考,小模樣認真極了。
靳昭烈餘光關注着龍沫兒,看她那副認真的表情,心裡十分不爽。
龍沫兒終於編輯好了短信,點下發送。
可短信旁的指示箭頭轉了好幾個圈圈之後,突然標紅顯示——發送失敗。
“咦?”龍沫兒迷惑極了,看了看手機信號,又發送了一遍,可是還是失敗。
“怎麼會發送不出去呢?”龍沫兒拍了拍手機,又嘗試了一遍,依舊不行。
“怎麼了?”靳昭烈一副好心的樣子,放慢了車速,對着龍沫兒伸出手,神態自然之中又帶了一點上位者特有的命令味道,“給我看看。”
“短信不知道怎麼發送不出去了……”龍沫兒滿心疑惑,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便相信的將手機遞了過去,看着靳昭烈修長的手指將手機接過去了,龍沫兒才猛然反應過來。
“不要看!”她立馬解開安全帶,大叫着撲向靳昭烈,想搶回手機。
她怎麼就腦子抽風了,竟然又相信這個騙子。
靳昭烈一腳踩住剎車,將車停在路邊,隨後長臂一伸,將龍沫兒按進自己結實胸口裡,另一手舉着手機,將她的短信給看了個清楚。
我不小心打碎了靳昭烈的花瓶,他要我賠一百萬,嚶嚶嚶。我怎麼這麼倒黴,竟然還要在靳昭烈那個大壞蛋的公司裡工作。
末尾還有一個哭天搶地的淚流表情,非常貼切的表現出了發信人此刻的崩潰心情。
龍沫兒在靳昭烈懷裡不停掙扎,她的臉蛋此刻就緊緊貼在靳昭烈的胸口上,他身上傳來的燙人的熱氣薰得龍沫兒整個身體都紅透了,耳旁就是連靳昭烈平穩的心跳聲。
他們距離太近了……
“你很不願意在我的公司工作麼?”靳昭烈開口,聲音自龍沫兒的頭頂傳來,胸腔處隱隱震動。
龍沫兒支吾着沒法回答,只覺得貼在他胸膛上的肌膚熱得要燒起來了,手上不由加大了力氣,奮力推開了靳昭烈。
“手機還我!”龍沫兒往後退開,臉上紅暈未消,眸子裡也氤氳着一層水色,氣呼呼的鼓着臉頰,神情那樣生動鮮活,渾身都帶着讓靳昭烈沉溺的誘惑力。
靳昭烈忍不住俯身靠近,鳳眸幽暗,渾身氣勢逼人。
龍沫兒的心跳迅速加快,臉上的紅暈顏色加深,身體被靳昭烈身上的氣勢逼得越發後退,後背都緊緊貼在了車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