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貌合神離的敵人
“文和，你覺得那些鮮卑人會相信我之前說的那些東西麼？”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是依照魁頭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並不排除他會因此而有所舉動的可能性。實際上對我們而言無論結果如何都可以令人接受，如果他們更在意騫曼，那麼我們自然可以達成我們之前的計劃。而如果他們想要用騫曼作爲誘餌……”
賈詡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眼中也閃現着駭人的目光。
“那麼我一定會讓檀石槐辛辛苦苦整合起來的鮮卑聯盟徹底土崩瓦解！”
而與賈詡的聲音相映襯的，是呂布、趙雲等人一臉戰意的臉孔。
就在已經離開烏孫臨時王宮的賈詡和李書實討論對鮮卑人的對策時，大軍已經迅速開拔的鮮卑人也在探討的與之相類似的問題，而起因就在於他們所截獲的一個情報上。
“這羣該死的傢伙，不但謀害了和連大人，現在又想對他唯一的兒子下此毒手，真是不可原諒，真是不可原諒啊啊啊啊！！！”
彌加並未隱藏自己的感情，雖然這樣的行爲並無助於事情的解決，但是彌加仍然忍不住自己感情的外露，畢竟在現在所有鮮卑人之中，對騫曼最爲尊重的人便是他了。
相比於彌加的激動，不論是柯最還是魁頭哪怕是騫曼自己都保持了沉默的態。
就好像烏孫人天然對貴霜人的任何行爲都感到猜忌和警惕一樣，現在鮮卑人對於幷州軍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抱有最大的警惕和不安，哪怕鮮卑人在幷州軍那裡吃到的虧並不算太多，但是每一次都印象深刻，甚至深刻到了沒有參與的柯最都有些疑神疑鬼的程。
“這其中是否有詐？那個狄靡已經倒臺，以漢人的小心謹慎不可能不徹底剷除其餘黨，那些傢伙又怎麼可能這麼快便成功混入核心而且成功將情報傳遞出來。”
柯最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魁頭，因爲關於狄靡的策反問題雖然當初是柯最提出的計劃，但是執行這一計劃的卻是魁頭的人手，畢竟有些條件柯最並不好也不願意許諾。
“據說是因爲烏孫內亂導致王宮被焚燬，所以不得不在狄靡原有的府邸暫住，如果是這個原因出現一兩個漏網之魚也並不爲奇。只不過我也覺得這個情報傳遞的有些太過及時了些。”
“可是就算是對方設下的陷阱只怕我們也不能不重視，而且除了騫曼殿下之外我們這邊又有什麼人是更能吸引對方的目標呢？”
對於置韉落羅的疑問魁頭很想告訴對方還有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攝政王。但是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爲就算是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對方選擇以自己爲目標或許對鮮卑人來說是一件好事也說不一定，因爲只要他一死，騫曼便徹底擺脫了牢籠，彌加畢竟會支持和連的這個嫡系血脈，而柯最和置韉落羅只怕也可以很輕易被拉攏住，而他的那些兄弟們也可以被騫曼以李書實這個鮮卑大敵所彈壓，至少魁頭相信柯最是有足夠的智力去完成這些佈置。
等等……柯最……有足夠的智力……完成有利於鮮卑發展的計劃……
魁頭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隱隱獲得了一些靈感，於是他試探着開了口：
“你們說那些漢人的目標會不會是柯最，畢竟這次作戰的大部分計劃都是由他制定。雖然完成都是靠着我們大家的努力，但是漢人似乎總是很強調那些什麼軍師的作用，就好像日律推演那個叛徒，現在似乎在幷州就獲得了相當的禮遇。”
不過雖然是這樣的一番說辭，但是就魁頭內心而言他還真的希望自己手上的情報並沒有任何錯誤，對方的目標真的是自己的那個堂弟，只不過相比於自己的野心，他更加對漢人的狡詐感到不安。畢竟騫曼即使再有才華也需要數年乃至十數年的成長，而如果掉進了漢人所設計的陷阱之中，那麼那一夜幾乎身死的命運也許將會再一次降臨到他的身上。
草原民族雖然並非看不到長遠的得失，但是生存的壓力讓他們對眼前的得失更加的重視。
只不過對於魁頭提出的擔心，最爲不屑一顧的竟然卻是柯最本人。
“漢人一直以來的策略都是對異族分化瓦解，所以他們的手段也是由此而來，所以說如果他們將主意打在騫曼殿下身上並不令人奇怪，雖然不清楚這樣的消息爲什麼會輕易落在我們的手上的確是讓人感到懷疑卻並非說不通。而如果他們選擇拉攏我也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因爲按照我往日的表現的確有他們拉攏的價值，我也有這樣的自信。可是如果說他們將主要目標放在我的身上要致我於死地，這我倒是實在是難以想象。也許我的確制定了幾個或許出乎了他們意料的計劃，但是以漢人一貫的手段頂多會派一些刺客，哪怕我並不認爲刺客這種東西會對我產生多大的效果，不過顯然我還不值得他們用大量的軍隊和戰損來解決的程。”
“說來也對，也許是我多心了……”
魁頭看到柯最這種態也沒有過於深究，或許對他而言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一種態而已——加入漢人的目標真的不是騫曼，那麼他魁頭也並非沒有做出自己的假設；而如果漢人真的將目標定在了騫曼身上，他魁頭也並沒有過多糾纏在其他事情上。
哪怕就他個人而言他更希望騫曼這個讓他感到不安的年輕人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至於鮮卑會因此而陷入分裂？
魁頭的幾位兄弟已經開始逐漸正常起來，他們完全可以幫助自己扛起檀石槐後裔這面大旗，再說哪怕是檀石槐本人也並非沒有失敗的時候，現在漢人的王朝已經發生內亂，不論是慢慢統和草原的勢力還是加這個機會南下從漢人那裡填補實力，他都有着足夠多的自信。
當然，這一切的願望都是建立在能夠打敗他們最爲恐懼和憎惡的敵人幷州軍的基礎上。
爲了能夠打敗這個鮮卑人崛起最大的敵人，魁頭倒是不介意與其他人合作，哪怕因爲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讓騫曼的威望因此而大幅提高。
對於這樣的先後次序，魁頭覺得自己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當然，在這樣的基礎上，想要讓騫曼吃虧的辦法也並非完全沒有，就比如：
“既然我們都有這樣的認識，卻又提不出反對的意見，那麼我們還是以這個情報的內容爲準，制定我們接下來的計劃，不知諸位覺得如何呢？”
雖然置韉落羅論地位無法與其他幾個人相提並論，但是在強者爲尊的鮮卑社會之中，實力出衆同時腦子也不是特別混的置韉落羅還是有着相當大的發言權的，至少他的建議彌加等人是要當做重要的參考意見來處理的。
“怎麼，你有了什麼想法麼，不妨說來聽聽。”魁頭立刻奠定了話題的基調。
雖然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明顯，不過其他人似乎暫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所以對於這種自導自演一樣的行爲採取了默認的舉動，或者他們也想知道魁頭的計劃。
不論是贊成還是反對，知道計劃再做攻擊總比胡亂打在棉花上要好很多不是。
“我們先假定對方的目標的確是騫曼殿下，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將計就計以騫曼殿下爲誘餌，誘使對方將火力集中到騫曼殿下這邊，我們則可以趁機分割包圍。而因爲我們已經有所準備，可以在騫曼殿下週圍佈置足夠的力量以防不測。如果對方其實還有些其他的詭計，我們也可以留下一些機動力量，到時候再隨機應變……”
“置韉落羅你個混蛋，你這是打算置騫曼殿下於死地嗎！”
還未等置韉落羅徹底說完，彌加再一次怒吼出來，顯然他認爲這是魁頭的陰謀。
其實平心而論置韉落羅的這個提議雖然說不上有多麼精妙，但是卻也算得上中規中矩，至少從已經獲得的情報來看也算得上中上水準，如果能在細節上加以完善未必不會有所收穫。只不過，因爲提出的人是傾向於魁頭的置韉落羅，而魁頭對於騫曼的心思鮮卑高層幾乎人所共知，所以彌加纔不吝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對方的想法。
“既然你不願意那麼你也來出個主意好了。”這句話置韉落羅可是說得理直氣壯。
“哼！我鮮卑大軍在平原之上無所畏懼，直接擺開陣勢與敵人廝殺好了，何必那麼在乎敵人到底想些什麼，頂多爲了騫曼殿下的安全多加些人手保護就好了。說不定你定下的那些個什麼計謀早就在人家的料想之中了，反正比起陰謀詭計我們是比不過漢人的。”
好，彌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烏孫最爲精銳的部隊已經被鮮卑人打殘了不少，雖說又有漢人作爲支援，但是哪怕漢人的部隊再如何精銳終究與烏孫軍缺乏配合與默契，這對於長於野戰的鮮卑人來說有太多漏洞可以利用，如果實力足夠強的話的確任何謀略都無法起到扭轉的作用。
“柯最，你來評判。”×2。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於是裁決的權力最終被交到了看上去更爲中立的柯最手中。
而柯最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讓我們拭目以待。
PS：如果不是今天的新聞咱還忘了從今天開始就是端午小長假了，明明之前還稍稍有所期待……
PS2：明天下午5點半神十發射，祝願一切順利。
PS3：因爲過節，所以明後兩天是番外時間，順便提醒一句，請在閱讀的時候帶好避雷針……
順便一說，因爲是和正文有關的番外，所以如果對主角本身有什麼疑問的話請到正文回顧一下。
PS4：因爲看銀他媽看忘了時間，所以今天到此結束，咱要繼續補番去了。
最後，祝大家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