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點也沒看錯,那個人正是蕭楚兒。
而她身邊還緊緊跟着三個人,卻是兩男一女。
那兩個男人長相猥瑣,獐頭鼠目,頭髮散亂,面色黝黑。穿的是過時的老式夾克衫,褲子油漬麻花,腳上是看不出本色的髒兮兮的運動鞋。
再看那個女人,如意不禁又睜大了眼睛,那人她認識,不僅認識,估計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記!
那個女人正是讓她印象深刻的“沈阿姨”!
如意皺緊了眉頭,瞪圓了眼睛仔細向那裡看去,發現有些不太對頭。
蕭楚兒對那個姓沈的女人怎麼說也算是有恩吧?那個姓沈的女人不說對蕭楚兒恭恭敬敬的,怎麼反而像訓斥奴隸似的對她呢?
而那個蕭楚兒也特別的奇怪,只見她頭髮散亂,目光呆滯,身上穿的是土了叭嘰的衣服,下身是那種花布的大媽褲,腳上還趿着一雙破布鞋。
如意越發覺得不對勁兒,蕭楚兒雖然跟如意交往不到半年,但她的性情如意非常瞭解。
蕭楚兒本性清雅,冰清玉潔,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隻白天鵝。從來她穿衣服都是以白色調爲主,像被包裝着一身的雪花,潔淨得容不下一絲一點的瑕疵。她怎麼可能自毀形象,去穿那身農村大媽纔會穿的衣褲呢?
最讓如意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蕭楚兒的眼睛裡再也不見了從前的靈氣,像個木偶一樣,雙目發直,臉上還掛着只有精神病患者纔會出現的憨傻的笑。
如意覺得這裡肯定大有文章,難不成蕭楚兒被那個姓沈的女人給挾持了?
看着那姓沈的女人對目光呆滯的蕭楚兒一路喝斥,如意覺得極有這個可能。
那兩男一女押着蕭楚兒向如意這邊走來,如意怕被那姓沈的女人發現自己,連忙把頭轉向了一邊。
林媽媽見如意的神色不對,問她:“怎麼了?”
如意側着頭,對林媽媽說:“沒什麼,我看到了幾個熟人。”
林媽媽也挺知趣,睥睨着走過來的那四個人,小聲問:“不會就是那四個農村人吧?”
如意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林媽媽又笑了說:“好了好了,不用再藏了,他們都走了。”
“他們都走了?”
如意忙回過頭去看,蕭楚兒和那個姓沈的女人,連同那兩個男人都不見了蹤影。
“他們去哪兒了?”如意着急的問。
林媽媽一指對面珠寶店的玻璃門,說:“剛剛進那裡了。”
如意順着林媽媽的手指向那裡望去,依稀能從玻璃門裡看到那個沈女人的背影。
從剛纔的種種跡象上看,如意認定蕭楚兒是被挾持了!可她不能見死不救,但具體怎麼做,如意心裡還沒有一點譜。
如意想了想,站起身對林媽媽說:“王阿姨,你馬上給甜甜打電話,說我看到蕭楚兒跟姓沈的女人在一起,我覺得有點不對頭,讓她和秦學馬上趕回來。”
如意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裡拿出了一粒決明換顏丹,就着桌子上的飲料吃了下去,又對正撥手機的林媽媽說:“阿姨,您在這裡等着甜甜秦學,我先過去看看。”
也不等林媽媽應聲,如意便背起包,一陣風似的鑽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林媽媽撥着手機,響了半天對方卻沒接,再一看手機上的顯示,這才明白了,原來這裡是地下商場,信號實在太弱了,對方根本接不通。
林媽媽見如意神色緊張,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估計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她又跟女兒聯繫不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這裡枯等了。現在她只盼着女兒和秦學能夠快點回來,千萬別讓那個蕭小姐自己一個人去冒險。
而此時的蕭如意吃下決明換顏丹,已然在洗手間“換了顏”,變成了面目黝黑的小如意,然後大大方方的進了對面的珠寶店。
“請問小姐,您需要什麼?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店裡正在搞春季促銷,鑽石九點五折起,買一克拉以上,我們還有特殊優惠,不僅免費辦理會員卡,我們還會給您再打折………”
一個導購員見小如意衣着華麗高雅,揹着價值幾萬的名牌包包,連忙過來對她介紹店裡的鑽石珠寶。
小如意斜眼看了看那邊的蕭楚兒和姓沈的女人,這纔不耐煩的對那個導購員說:“我自己看看,你忙你的吧。”
那導購員還要再說,小如意瞪着眼睛,斥道:“我想讓你離我遠點!”
小如意這麼一聲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卻只有蕭楚兒那
張臉依舊傻呵呵的笑着,竟然對她的出現無動於衷。
這更加證實了小如意的猜想,那個蕭楚兒肯定是被別人下了藥,或是降了蠱,亦或是被人把腦袋給打殘了。不然,蕭楚兒絕對不會認不出這個自己的。
那個導購員被小如意給喝斥得臉色通紅,她也算知趣,閃身躲到了櫃檯裡面。
小如意假模假式的看着櫃檯裡的珠寶玉器,慢慢的向蕭楚兒那邊移去,耳朵裡聽見那個姓沈的女人在說:“俺不是爲了給俺的娃治病嗎?這才把這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拿出來了。你可別看俺是農村人,欺負咱們不懂行情,就騙我們呀。”
小如意用餘光看着那個姓沈的女人,見她正跟櫃檯裡一個男人說話,而櫃檯裡的男人正戴着白手套,一手拿着放大鏡,一手拿着一隻翡翠鐲子,臉上掛着掩飾不住的驚喜,正認真的觀察着那隻鐲子。
小如意對那隻鐲子太眼熟了,那是當初她贈給蕭楚兒一對鐲子中的一隻,是極品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鐲。
這種翡翠鐲在小如意的小樓裡可說是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算什麼新鮮物件,但在市面上,卻難得一見的珍寶,只有在大型拍賣會上,纔會偶然現身。
當然像這種玻璃種帝王綠手鐲,一般單隻的起拍價就得五百萬朝上,弄好了拍賣價就得上千萬了。
櫃檯裡的男人是珠寶店的鑑定師,他當鑑定師也得有十年往上,卻是第一次親手接觸到這樣高端的翡翠鐲,他抑制不住心裡的興奮,眼睛變得精亮,連雙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聽了沈女人那句話,這才勉強從鐲子上移開了視線:“您說個價我聽聽,如果合適的話,我就做主收了。”
姓沈的女人猶豫了一會兒,又跟身旁的那兩個男人交流了眼神,這才說:“三十萬,你看行不?”
姓沈的女人也是下了狠心,張口要了一個天價。她想,一個鐲子再怎麼好,也不見得值這麼多錢吧?
可有句老話說得好:要跑了不能要少了嗎,咱先來個獅子大開口,實在不行咱再降價唄。
那個鑑定師一聽這話,眼眸中的亮度又亮了幾分,假裝猶豫了一會,這才說:“三十萬是多了點,但………看在你那病殃殃的女兒面上,我就做回主吧,三十萬我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