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溝通的目的
大家坐下，楊一民見桌上還沒上菜，問旁邊的服務員，“菜點了嗎？”
“點了，楊校長，你看看，我不會點菜。”秦芳主動說道。
楊一民看了秦光明一眼，雖說是秦芳代人請客，但菜肯定是秦光明點纔對啊，他倒也沒計較，讓服務員將菜單拿過來。
楊一民看了一下，菜雖然多，但卻沒一點特色，而且都是便宜的那種，心裡知道秦光明還是捨不得錢。
他笑道：“小秦，這是你點的菜？”
“這，這是我二爸點的，楊校長，你看哪些要不得，改了就行了。”秦光明和秦芳的臉都紅了。
楊一民對服務員說道：“這些菜都不要了，我說幾樣，你寫上就行了，還有，拿瓶白酒，拿瓶飲料。”又問，“小秦，你喝啥？”
“楊校長，我就喝白開水吧，白開水最好。”
點了菜，楊一民纔好好地打量了一下秦芳，秦芳長相不錯，有點像職業女性的樣子，但略帶刻板，說話沒兩句臉就紅，應該參與喝酒的場合不多，這倒讓楊一民奇怪，因爲建設局這樣的機會是比較多的。
此時秦芳還是主動說話：“楊校長，我二爸的事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還是請你能多體諒一下他，他工作也近二十年了，走過來也不容易。”
楊一民點點頭，覺得秦芳還是很會說話的，至少此時秦光明還沒一點表態，而秦芳卻說出了今天的目的。
秦光明完全是被今天開會的事嚇得不知所措，現在他頭腦都還有點迷糊，他就沒想通自己爲啥會去寫那封匿名信呢。
“秦老師，我沒覺得有啥事啊，你的事情不是說好了嗎？”楊一民裝着不知道，看看秦光明，又看看任成發。
“是啊，老秦，你還有啥擔心的啊，讓你侄女來請客，這有點讓楊校長爲難啊，我們在一起工作這麼多年，難道還有啥話不能說清楚？”任成發此時很會說話。
“這，楊校長，我想找個機會解釋一下，又怕你們不會答應，所以才這樣想的，對不起，我考慮不周。”
大家將事情說了一翻，秦光明無非就是表示自己錯了之類，不過這倒讓秦芳知道了秦光明的事情，心中本有點同情他的念頭此時反而成了責怪。
上了菜，秦芳趕緊拿起酒瓶倒酒，她給楊一民等人倒上，坐回自己的位置。
楊一民看着秦芳問：“小秦，要不你也喝點。”
秦芳紅着臉想了想說道：“那就一點，不然還真不好陪兩位校長。”
倒上酒後，楊一民說道：“秦老師，我覺得啊，你不要有心裡負擔，當然自己也要好好檢討一下，不要啥都去和別人比，啥事都要比，能讓自己安心嘛，就說這次交流，你有顧慮，這不是比出來的顧慮嘛，而且這一比，我想你也感覺到了，比你艱苦的地方，比石門中學更困難的老師大有人在。”
“如果大家心情不高興就折騰來折騰去，那學校咋發展，那大家從哪裡掙獎金，走到街上老百姓不罵纔怪。”
“是啊，二爸，一個單位，大家能在一起工作多不容易，而且我聽說今年教學質量好了不少，這多好啊，你怎麼會這樣做呢？”秦芳思想還單純得多，就是論事。
“楊校長，任校長，我當時的確是鑽了牛角尖，說來也是十多年學校領導一直讓着自己，自己認爲上課效果不錯，也算是學校的老人了，所以心裡不服氣吧，對不起，楊校長，真的，我這次真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了。”
楊一民覺得畢竟自己也是普通人，沒有多高尚，秦光明這種人，就是一時的不滿，他也沒有多大能耐，過分計較也沒啥意思，於是說道：“認識了就好了，秦老師，其實大家都挺尊重你的，但你這樣做，以後誰還敢和你打交道，學校這幾年質量沒提高，換換人也是正常的。你這樣折騰，對你有利嗎？對學校有利嗎？”
任成發說道：“是啊，真的交流到了其他鄉上，你後悔都來不及。”
“那，那楊校長，這回交流我的情況咋辦啊？”這是秦光明最關心的。
“秦老師，這事啊，到底要怎樣報，我還在考慮，而且就算要確定交流人員，也是行政會研究決定，我沒說一定就是你啊，所以你的擔心也沒多大必要。”
“楊校長，任校長，那就讓你們費心了，我也倒點酒，敬兩位。”秦芳處事要大氣得多，端起酒走到楊一民面前。
這讓楊一民覺得雖然秦芳在這種場合少，但心裡確有貨，以後應該會有前途，他站起身，“小秦，別這樣客氣，有些東西，主要還是誤解造成的，思想的成熟不是年齡決定的，我覺得你的思想就比學校很多老師成熟多了。”楊一民所指當然是秦光明。
楊一民決定速戰速決，所以加快了喝酒的速度，吃了飯，他說道：“秦老師，小秦，今天這事，算是我們當領導的工作沒做好，以後啊，大家多交流，單我已買了，大家回家吧。”
“楊校長，這怎麼可以呢？”秦芳馬上說道，這大大出乎秦光明和秦芳的意料。
“沒事，小秦，這事讓你插進來，真的不好意思，以後見。”楊一民邊走邊說。
走上街，四個人因爲方向不同相互告別，秦光明臉上掛着很不自在的神情，楊一民吃了飯卻自己給錢，不僅是給了他一耳光，更表達了對他的不信任，但從今晚的話中，楊一民的確似乎沒有要整他的意思，這就奇怪了。
楊一民已少了剛當校長時的過分的直白，他知道，有些話得說得大一些，表面光鮮，該怎樣做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
走了幾分鐘，眼看就要到學校門口，電話鈴聲響起，楊一民拿出一看，是秦芳的，楊一民不想接，他有點煩秦光明，但因爲是秦芳，不接覺得不好。
接通後楊一民沒說話，秦芳問：“楊校長，我請你喝茶行不？”
這句話很奇怪，秦芳將我字拖了很長，表達的意思是自己的決定而不是秦光明，但秦芳本來是幫秦光明說事，兩人並沒有第三方的交集，或者說有，也只有楊一民知道，秦芳這個電話是啥意思呢？
“小秦，喝茶我倒喜歡，有美女陪更高興了，哎，只是學校的事讓人頭痛啊。”楊一民此話很簡單，不想說秦光明的事。
“楊校長，聊聊天而已，你頭痛，喝茶或許可以緩解的。”秦芳笑着說道。
“行吧，那就在剛纔吃飯的三樓，等會見。”秦芳的表現的確令楊一民很詫異，其適應官場的能力可能遠遠大於自己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