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陌笙,我現在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古月染強迫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
九姑姑聽罷此話,繞過獅鷲就要上前。
可是,在越過去之後,古月染的身形陡然間向下倒去,萬里的高空,她的身影驟然間降落。
陌笙和殷無殤一個心悸,還未上前,就已經是見到了九姑姑將人給託了上來。
陌笙和殷無殤頓時攔住了九姑姑的道路,九姑姑也是擔心古月染,自然也不會趕在這個時候走的。
“小染怎麼了?”九姑姑很是擔心,一頭銀白色的頭髮,如雪一般灑落。
陌笙仔細的看了看,眉頭緊緊的皺起,他道:“將近十多天沒有溫養琉璃血玉,她自己肯定是承受不住的了,現在昏過去,也是正常。”
。
“你想死麼?”陌笙凝眉看着他。
“我不想她死。”殷無殤喘着氣,似乎剛纔的僞裝在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副虛弱到透明的皮囊。
“景汐哥哥,你……”九姑姑瞪大眼睛看着此刻的殷無殤,那還是一個人麼?就像是一塊玉雕琢出來的人,根本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火耳也是震驚的看着,他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此刻他們都站在了獅鷲上,似乎風一吹,就要將之吹走了一般。
殷無殤抿抿脣,輕輕扯起了脣角,道:“小九,很久沒有聽到你叫我一聲景汐哥哥了……景汐哥哥,很開心……”
九姑姑捂住了嘴巴,一雙墨黑色的眼中滿是悲痛之色,她能夠感覺到止景汐幾乎已經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景汐哥哥,是要死了麼?
“陌笙,給我吧。
”殷無殤伸出手,如玉透明的指尖,在陽光下閃爍着奇異的光澤,陌笙整個手都在顫抖,他緩緩的將琉璃血玉交到了殷無殤的手中。
殷無殤輕輕的抿脣,嘴角扯起了一抹輕柔的笑意,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古月染的身上,似是要將她徹底的記住一般。
九姑姑和火耳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是知道琉璃血玉是要溫養的,可,現在給殷無殤幹什麼?
兩個人很是聰明,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一直在溫養琉璃血玉的,是殷無殤!
是這個,被主人百般推開的男子!
“不要,景汐哥哥!”九姑姑渾身一顫,想要阻攔殷無殤,可是,卻以依舊是沒有成功,那銀製的明晃晃的匕首,就那麼毫不猶豫的刺進了他的心臟之中,鮮血順着衣衫留下,就那麼淺淺的一縷而已!
殷無殤的眸中,閃過了一抹自嘲,竟是連血,都沒了麼……怕是真的要死了呢……
“嗚嗚,景汐哥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啊?”九姑姑慌忙的握住了殷無殤的手,不想她再做傻事。
“小九乖,我只是幫小染而已,你也想要小染健健康康的吧……”殷無殤抿脣一笑,嘴角又是一抹血跡流下。
九姑姑緩緩的鬆開了手,一張精緻的臉頰上滿是痛苦,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選擇啊!
火耳都不由得嘆息,他竟是不忍心去看。
九姑姑一直在搖頭,不想要殷無殤這麼做,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悲痛蔓延到了全身,似是連靈魂都在哭泣。
古月染昏迷之中,覺得心中悲澀,竟是喘不過氣來,九姑姑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古月染,她竟是在這一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如玉的身軀,蒼白的臉頰,還有那血淋淋的胸口,以及那玉指中的琉璃血玉!
古月染有一瞬間的怔楞,她的目光緩緩上移,定格在了殷無殤的臉頰上,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間倒塌了一般,腦海中,又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間炸裂了,所有的東西,在她的體內遊蕩,似乎要破體而出一般。
古月染,就算是再混沌,現在也該明白了眼前的場景是什麼了,心底的某一處,被瞬間揪的生疼!
“景汐……”微弱的聲音,可還是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陌笙一怔,未曾想到古月染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殷無殤亦是沒有想到,他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臉上閃過了一抹慌張,竟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了。
“爲什麼……”古月染睜大眼睛看着,那鮮紅的血液刺得她眼睛生疼,幾個重重疊疊的影子在不斷的晃盪,她想要看清,看清眼前的一切。
只是,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滴下。
良久,殷無殤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那一笑,如同春日裡最明豔的光芒,洗滌了世間一切的醜惡!他輕輕的擡手,撫上了古月染的臉頰,道了一聲:“小染,別哭。”
“爲什麼會這樣……”古月染根本不知道現在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好像,只要她一個放棄,所有的一切就都將會不存在了。
殷無殤輕輕的抿脣,緩緩道:“真希望,我永遠都是止景汐……”
話音落下,一道光芒從殷無殤的體內散發了出來,血紅色的光芒,像是一根紅色的絲線,和手中的琉璃血玉交織在了一起。
“嗡!”那光芒越來越強盛,竟是將他的整個身體都掩蓋在了其中。
“你瘋了!”陌笙幾乎是怒吼着的,至少古月染從未見過陌笙有如此大的怒氣。
而古月染則是渾身顫抖。
“景汐,你一直都是止景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止景汐!”古月染幾乎是大喊着,從未像這一刻,這麼的心痛,可那光芒,依舊是將之淹沒,“止景汐,你若是不停下,我就永遠忘了你!讓你永遠的消失!”
殷無殤的嘴角上揚,緩緩的閉目,籠罩在光芒中的他,影影綽綽,看不清晰。
永遠忘了也好,記得也罷,只要我在曾經在最靠近你的位置,就已經很好了啊……
許久許久,那光芒終於是散去了,只是獅鷲上再無殷無殤的影子,只在剛纔的地方,剩下了一個通體豔紅的琉璃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