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筆跡相同

呼——一切結束!收起了地火焚神,大地上似乎還有強烈的餘溫。而天空中本已吹散的積雪雲朵漸漸涌了過來,太陽也就失去了蹤影。不多時,漫天的飛雪再次飄落,彷彿迴歸了萬年不變的模樣。一切似乎照舊,唯獨不見了曾經聳立的通天塔。

少甲等六人稍稍休憩,便起身仔細尋找——星魂符籙,這也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其實也用不着尋找,因爲那積雪只是將地面薄薄覆蓋了一層。而星魂符籙旁邊,似乎有種特殊的能量,以至於雪不能下。地面上,靜靜躺着一張薄紙一般的長方形東西,半寸寬、一寸長。方圓三尺內沒有任何雪花,顯得極其扎眼。

“怎麼回事,就這一枚星魂符籙?傳說之中,煉祭通天塔塔魂之後,不是三枚星魂符籙嗎?”少甲有些吃驚。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若是再有別的,一樣會一眼就看到。因爲在漫天飛雪鋪滿地面的情形下,沒有雪花的地方簡直太明顯了。

“雖然希望不大,但也要再找找!”少甲冷靜了一下,隨即說道。

六個人不敢用星魂力將剛剛積聚地面的飛雪盪開,生怕不小心將隱藏的星魂符籙給吹跑,於是只能逐一摸索。而就在此時,九環天妖、大護法獬豸忽然說道:“看這裡!”

其餘五人一起望去,卻見是一個雕刻古怪紋路的鐵蓋。這,也是通天塔被毀之後,所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這是一個厚重鐵板所鑄造的蓋子,死死鑲嵌在青石地板中,嚴絲合縫。鐵板上面,鑄造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紋。正中間是一個鐵環,碗口大小。

六人不知這是何物。但所謂人老成精,大家都是混跡魂武界的老頭子,謹慎還是有的,誰也不敢擅自觸碰。但他們也都知道,能在“地火焚神”之下保存下來的東西,定然不簡單。

看到誰也不願意動手,少甲面容淡然、但心中鄙夷的笑了一下,小心的將手伸向了那個碗口大的鐵環。剛一觸碰到,一股強烈的紫光乍現,同時涌現出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少甲一不留神,竟然被那反彈之力震開,倒飛出數丈遠!

此時,另外五人趕緊假裝大驚的跑過去,噓寒問暖。不過大家心中大爲震撼,少甲的實力大家都是清楚的,極其強悍,竟然也會被擊飛。那麼這股玄迷莫測的能量,究竟來自何處?

至於少甲本人,更是嚇得不輕。他能感覺出,剛纔那股力道之中真是有些與塔魂類似的氣息。塔魂是半神明一般的存在,莫非那能量竟然來自於——神明?!

一想到這鐵蓋能在地火焚神那種超乎自然的強悍能量之下保存下來,一想到通天塔畢竟是神物、而且傳說是神明建造,少甲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一個魂武再強,終究是個人。當觸碰到“神”這個層次的時候,便如同螻蟻窺視到了龍象。而且實力越強的人,就會對天地自然有種更加深層次的敬畏。就像一個圓圈越大,邊緣接觸的未知也就越多。

“走吧!終究是神物的遺存,有些古怪在所難免!”少甲嘆息一聲,“咱們煉祭神物,雖然是奉命行事,但終究有些犯了神明的忌諱吧,就不要再盲目行事了。”

“好的!”大長老頓了頓,又道,“不過只拿着一枚星魂符籙,回去如何交代?”

少甲嘆道:“難道是神明的意思?反正我不知道。不過大家都是親眼所見,確實只留下了這一枚。若是一兩人這麼稟報,或許太甲大人不相信。但是咱們六個都這麼說,太甲大人又怎能不信?若是他連咱們六個都不相信了,呵呵,還能相信何人啊!”

確實,如果說連這六個德高望重的老傢伙的異口同聲都產生懷疑,太甲也就真的不是太甲了。

於是,六道身影消失在蒼茫的飛雪之中。接天峰頂再次被積雪籠罩,寂滅而肅殺。

……

而在楚雄母親那個奇異的空間裡,此刻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這空間的面積再次擴大。這個圓形的空間,已經從原來的直徑近百里,擴展到了二百多裡,可以說是非常寬敞了。高度也從原來的三五里,達到了現在近十里地的樣子。整個空間的容量,和楚雄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相比,幾乎達到了當初的十倍。

空間內的山川多了起來,飛禽走獸也多了起來。雖然沒有什麼兇悍的大妖,但楚雄等人也發現,出現的飛禽走獸的體型也開始變大了。記得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多半是些狐狸兔子之類,而現在卻也出現了些狼豹,以及其他的更加古怪的生物,聽都沒聽說過。

這空間的邊緣,依舊是灰濛濛的混沌狀態。似乎茫茫不盡,深不可測。

可是當楚雄看到最近出現的那幾座小山的時候,禁不住愣住了。這麼長時間不見,突兀出現的小山已經不是四個,而是五個。最新出現的那個,上面卻不出所料的清晰刻畫着巨大的數字“二十六”。

好熟悉的字跡!楚雄心中砰然而動,似乎抓到了一絲秘密的影子。突然,他的腦袋似乎炸雷一般,整個人呆立在了那裡!因爲他終於意識到,連續五座小山上的這些數字,全然是他自己的筆跡!沒錯,難怪這麼熟悉,和自己的筆跡一模一樣。若非這些數字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一時之間沒有轉過來,可能第一眼就看了出來。

聽楚雄這麼震撼的一說,幾個女人也頓時看過去,果然是越看越像!她們都見過楚雄的筆跡,錯不了!難怪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們就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似乎爲了確認,楚雄拿起一個樹杈,在地面上連續勾畫了從“三十”到“二十六”這五個數字。仔細一看,除了大小不同,其中的筆勢、乃至神韻竟然完全一致!

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別是楚雄的母親幽蘭。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彷彿這個無比熟悉的孩子,自己竟然突然不理解了。

記得上次妖妲和雨綺就猜測,這是大星神的禁制。只要等幽蘭擴展出寫有“一”或者“零”的時候,就能衝出去。大家當時都覺得極有可能,但現在是怎麼回事?按照這個推理判斷,難道楚雄就是製造這個詭異空間的人?怎麼可能?他怎會囚禁自己的母親?!而且,楚雄若是有這種逆天神威,又怎麼可能被區區六個凡人逼迫到這裡?

混了,所有人的腦袋都徹底混了。

“不行,我要靜一靜,腦袋都亂了!”楚雄異常苦惱地抱住腦袋,他真的想不明白。

此刻幽蘭和楚雲也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會更加疑惑、更加頭疼。幽蘭輕撫着楚雄的腦袋,淺淺笑道:“想不明白也不要急,這魂武界的秘密太多了,呵呵!兒子你去休息一下,有些事遲早會顯出端倪的。”

“嗯!”楚雄有些鬱悶,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腦子裡都是那古怪的小山。而小山上那些數字,一筆一劃都似乎刺中了他的內心,讓他的心臟不住的急劇收縮。

看着楚雄的背影,虛月天馬行空的冒出了一句話,將一家人嚇得半死——“父親,母親,”此時的虛月,也已經稱幽蘭爲母親了,而幽蘭似乎也很憐惜、關愛這個非自己所出的女兒。虛月頓了頓,說道:“既然你們都猜測,製造這個空間的是大星神,而此時又出現了這麼一個古怪的現象。那麼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雄就是大星神的轉世呢?或者是大星神附體?”

轟!所有人的腦袋被進一步刺激到了,似乎每個人的耳朵都嗡嗡作響。這樣的判斷太天馬行空了,太超乎想象了!可是大家心底都在琢磨,似乎還真有那麼一線可能……?嚇死人的推測啊。

最後,還是楚雲深吸一口氣,道:“這種瀆神的念頭,我看大家還是收起來吧。就像你們母親說的,有些事想不明白,但遲早會露出端倪的。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雄剛纔說的——星魂符籙!咱們密切關注,出手不能晚了。”

據楚雄當時所說,既然星魂殿的六個傢伙要煉祭通天塔的塔魂,那麼必然會成功。而成功之後,根據傳說會出現三枚星魂符籙。這樣的好事,豈能便宜了他們?所以楚雄表示:讓母親再勞累一番,趁着星魂符籙出現的時候,利用那種奇特的接引的法子,將三枚星魂符籙搶過來!

而且在這一點上,母親應該最具優勢。因爲早在沒生楚雄的時候,母親就得到過一枚星魂符籙,並且印記在了楚雄的背上。所以對於星魂符籙的氣息,母親應該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星魂符籙一出現,在那種混亂之中,母親絕對會第一個察覺到。

果然不出楚雄所料。當少甲他們成功煉祭了通天塔塔魂的同時,地火焚神中爆發出了三道不明顯的白芒,那正是星魂符籙。少甲他們沒發現,但幽蘭卻當即感覺到了星魂符籙的氣息。於是通過殘存的、尚未徹底消失的接引臺,當即施展出一道妖力,硬生生將一枚星魂符籙成功搶奪,並接引到了自己所在的空間之中。隨後是第二枚,依舊得手。可是當她還要繼續搶奪第三枚的時候,那接引臺已經隨着通天塔的炸裂,終於灰飛煙滅。至此,幽蘭所在的空間與魂武界失去了聯繫,第三枚星魂符籙也就無奈地留給了星魂殿。

看着手中那兩枚星魂符籙,幽蘭大有一種發橫財的喜悅。“瞧見沒,還是我兒子想的超前,這不咱們就賺了?嘿!嗯,雖然現在或許用不上,但至少比留給星魂殿那批狗腿子好多了嘛!”不管則麼說,做母親的總是看着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有些臉面總不免要塞給自己的兒子。

可楚雄卻沒聽到這些,他坐在距離此處很遠的地方,愁眉不展。“怎麼會是自己的筆跡呢?”

離開人羣的時候,他也聽到了姐姐虛月的推測,頗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他本人可不認爲自己就是什麼大星神轉世或附體!老子前世是個探險隊員,再前世是武學宗師,再再前世是江湖Lang子!再再再前世?沒了!跟他娘所謂的大星神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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