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朵仔細低頭看着泥地,但奈何水靴陷進去太深,而天色又太黑,算有燈光照耀也顯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只能小心又小心真的陷進去了。
“媽媽,這是哪裡?”六六迷糊的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再擡頭。看到的不是牀也不是被子和天花板而是閃爍着星星的夜空。他茫然的一眨眼,再扭過頭看到了待在田邊的一大羣工作人員和攝像機。
刺目的燈光讓他習慣性的閉了閉眼,雙手抱着媽媽的脖子,把小腦袋埋在媽媽懷裡,睡意惺忪的哼哼兩聲。
“閉一閉眼再睜開好了。”安朵碰了碰他額頭,柔聲道:“還有你別亂動,下面可是有好多泥巴和螃蟹。你都重死了媽媽都快抱不動你了,再亂動真的摔下去了。”安朵說着艱難的把快掉下去的兒子重新抱好。
快五歲的小朋友並不輕,至少她要在田裡抱這麼久絕對是個力氣活兒。最悲劇的是還要時刻注意腳下別摔倒了,更難了。
泥巴!
螃蟹!
兩個詞語讓剛睡醒還想賴牀撒嬌的六六呆了呆,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以及有點泛光的水還有正在田裡舉着鉤鉤的爸爸和叔叔阿姨們。
六六茫然的左看右看,終於清醒了一點點:“媽媽爲什麼我們在這裡。”
安朵鬱悶的回答:“媽媽也不知道,你去問節目組的叔叔阿姨吧,爲什麼我們晚不睡覺要來這裡。”
六六左歪頭又歪頭,看到了前邊正彎腰的爸爸,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了,好的又問:“爸爸在做什麼?”
安朵艱難的擡了擡腿,將陷進去很深的水靴從泥裡面拔出來:“你爸爸在做能讓我們回家睡覺的工作。”
“工作?”六六茫然臉聽不懂的看着安朵,無意識間來了一個歪頭殺,配合着那雙剛睡醒還有些霧濛濛的大眼睛,怎麼看怎麼軟萌。要不是地點不對,安朵都想低頭狠狠親一口。
“爲什麼要晚工作。”之前只是被擴音喇叭吵醒了一次,從牀睡到田裡的六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人都充斥着這是哪裡、是誰、我在哪裡的感覺。
安朵再次把算賬的胳膊往面託了託,務必保證六六不會摔倒泥裡,才吐出口氣回答:“你去問節目組叔叔吧,問他們爲什麼要晚不睡覺讓我們來工作。”
時刻注意着嘉賓動靜的導演和攝像們清楚聽到了安朵的話,不約而同的默默閉了嘴,按了按自己腦門的帽子。
他們也不想啊,但據說這邊是凌晨幾點捉螃蟹,據說這時候捉才能捉得多,絕對不是故意整蠱嘉賓!絕對不是!
雖然這個理由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啊啊啊!帝,有東西在咬我的靴子,我的天、有東西在咬我,誰來幫幫我、帝!誰來幫我,我快要瘋了!”突然,伊萬卡崩潰的尖叫聲尖銳的響起,讓安靜一片的夜間稻田裡突兀的吵鬧起來。
“什麼?什麼在咬你!”裘德眼皮一跳,扭過頭看到差點瘋狂跳起來的妻子,加斯帕正艱難的吊在她胳膊差一點要掉到泥裡面去。
突如其來的危機和尖叫讓加斯帕一下次被吵醒,起牀氣特別重的小朋友茫然臉擡頭髮現自己掙被媽媽拎在半空,他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緊緊抱住媽媽的脖子哇哇的嚎叫起來。脖子快勒死人的重量讓本來在泥地裡面艱難跳腳的伊萬卡情況更加困難,搖搖晃晃的差點要和兒子一起倒進泥地裡面。
“我的帝!”
“天啦,快去幫幫忙!”
“快快快!”
無論是周圍的嘉賓還是田邊的工作人員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要跑過去,但速度最快的是裘德。他連忙丟開了所有工具,一把抓住了兒子的衣服,另一隻手扣住了伊萬卡的腰,好不容易穩住了母子倆,自己卻腳底打滑噗通一下屁股着地掉在了泥裡。
但這些他都顧不得了,急忙站起來彎腰看着伊萬卡的腿:“什麼在咬你,你快擡腿讓我看。”
周圍的嘉賓和工作人員也紛紛趕了過來,有人幫忙接過哭得傷心難過的加斯帕,有人急忙打着手電去看伊萬卡腳邊的泥土,更有人直接伸手去抓她的腿,想幫助她把咬她的東西弄掉。
“這邊、這邊,左腿!我的天,它在咬我的鞋子,我發誓它絕對會穿破靴子要到我的腳,我快瘋了,誰能救救我、救救我。”伊萬卡語無倫次的煞白了臉,手舞足蹈的被人扶住了雙臂,左腿僵硬的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帝!!!”裘德慌亂的想要擡起她的腿,但水靴陷進泥裡面太深一時之間拔不起來,聽到伊萬卡的尖叫後更加着急,一着急更不知道怎麼辦。
直到一把冷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擡腿。”
伊萬卡尖叫之餘茫然的問:“什麼?”
封景虞皺眉緊緊盯着水裡,拍了拍她的小腿:“你把腳擡起來。”
“可我擡不起來,有東西咬我。”伊萬卡快哭了,一邊說一邊艱難的擡起腿。
下一刻,喧鬧的世界徹底安靜了。
伊萬卡呆滯的看着自己乾淨無礙的腳,以及還陷在泥地裡面的靴子,茫然的在兩者之間看了又看,整個人呆在當場。
慌亂得跪在泥地裡面差拿手去抓那個不明生物的裘德也僵硬的看着妻子擡起來的完好無損的腿。
周圍着急的工作人員和嘉賓們:“……”
“嗚嗚嗚、嗚嗚嗚~~~”只有加斯帕委屈的小奶音仍舊在抽抽搭搭。
一陣夜風吹過,不知道是誰臥槽了一聲,緊接着又有人噗的忍不住笑起來,笑聲像是會傳染一樣,很快傳得到處都是。
伊萬卡蒼白的臉瞬間紅得滴血,一隻腳尷尬的擡在半空不不下。
裘德蹲在泥地裡面的身影更是狼狽又可笑,低着的腦袋快把自己埋進了泥裡,直到封景虞無奈的提醒:“把她水靴拿起來看看,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