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本身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只是最普通的材質最普通的做工,在哪裡都可以買到。如若非說它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大約是看來十分陳舊,似乎是若干年前的舊物。以及,上面寫滿了……
碎裂
福裡雅
希望
少女(被劃掉)
少年(被劃掉)
漩渦
紅色的月亮
諸如此類的不明字眼。
字跡的顏色是暗褐色的,又有些泛黃,似乎是用人血寫就的。
這張紙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都不值一提,頂多只能算得上神神叨叨,然而,如果仔細去想的話,卻又能發現它似乎又有幾分意味。
“碎裂”和“希望”姑且不說,“福裡雅”正是這顆星球的名字。被劃去的“少年”和“少女”怎麼看都像是在說她自己,因爲此時她不能說是“少年”,也不能說是“少女”。僅僅如此也就算了,問題是“漩渦”和“紅色的月亮”,這個可不是胡亂蒙就能蒙出來的,這實在是太像“跳躍點”和“紅月之夜”了。
那麼,關於這件有些詭異的事,答案有兩個。
一,這個叫做“莫爾”的傢伙不僅知道她到底是誰,還知道她爲何而來;
問題是,這可能嗎?
就算他真的知道,又爲什麼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告訴她“我知道這件事”?簡直毫無意義嘛。
二,他什麼都不知道。
但如果真是這樣,這張紙又作何解釋?
凌曉在若干方法中選擇了直接發問:“你給我這張紙是什麼意思?”
莫爾指了指嘴,又指了指烤架上“刺啦”作響的肉,意思很明顯——換。
凌曉眉梢一揚:“你不是我小弟?”然後就聽到他非常淡定地說——
“小弟也是要吃飯的。”
凌曉竟無言以對。
她翻了個白眼,隨手又拿起一塊肉丟進鍋裡,吃吧,吃吧,撐不死他。
而用“血汗”換來的答案卻相當奇葩,據莫爾的說法,那張紙是他十年前得到的一份謝禮。
不可思議吧?
然而她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什麼玩笑的意味。再退一萬步說,他們又不熟,他又何必來找她開玩笑。不過他所闡述的經歷倒真有點像是經典小說——無意中救了一位不明人物,又被對方說“前途不可限量”,然後還得到了這麼一張紙作爲謝禮。
唯一的差別就在於這紙上並非是什麼“武功秘籍”,而是——預言。
如若這張紙真的是十年前所寫的,那麼一切就只能用這個來解釋了。
不過,這種事倒未必不可能發生。
雖說特殊屬性者極爲罕見,但宇宙也很大,所以若是真的出現幾個“預言者”,倒也不奇怪。只是,能力越強,所付出的代價必然也就越高。從這個角度說,當初爲莫爾做出預言的那個人也真心是非常有良心了。這麼看來的話,所謂的“碎裂”大約指的就是“莫爾突然廢了”的事?然後復原的希望在福裡雅?和她有關係?還是說與包工頭的家鄉有關係?
所謂的預言,永遠都可以用無數種方法來解讀。
比如說,如果倒過來看的話,也許他的未來會是“碎裂”也說不定。
畢竟紙上的字詞極爲凌亂,誰也不知道正確的順序到底爲何。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
通往那個星球的跳躍點,真的可能就出現在這顆星球的附近。
凌曉也說不上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也無法百分百確定這個推測,不過,她倒是對那個“預言者”很有興趣。於是她問:“之後你還見過那個人嗎?”
莫爾搖頭:“沒有。”
“是麼。”
“他說過——”凌曉懷疑莫爾的面部肌肉是不是有點什麼問題,因爲他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死人臉”,雙眼也總有那麼點呆滯無神的感覺,比如此刻,他就保持着這樣的狀態繼續說道,“‘一期一會,我有預感,將來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哦?他這麼對你說過?”凌曉摸着下巴,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站在那位預言者的角度來看,雖說對方救了自己,但就因爲這麼個理由替一個不會再見的人占卜出十年後的“劫難”,這回報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嗯,還是說她有點太小氣?
就在此時,莫爾再次開口了:“他還說——”
凌曉:“……”說話別大喘氣喂!
“如果將來見過一個女孩子,一定要救救她。”
“女孩子?誰?”
莫爾微皺起眉頭,仔細回想了片刻後,吐出了兩個詞:“海洋,白金色。”
凌曉:“……”啥?
他卻搖頭,好像記憶卡了帶。
凌曉仔細詢問了幾番未果後,轉而又說:“所以,你就是爲了這個決定來福裡雅?”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又問:“你覺得希望在我身上?爲什麼?”
“你來之前,這裡的平均年齡是24。”
凌曉:“……”好吧,唯一能被稱爲“少年”的人好像也只有她了。雖說如此,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問道,“你就這麼確定預言說的是我?萬一是其他人呢?”
莫爾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味:“我一直在這裡。”
言下之意很明白——如若她不是,他繼續等下去,總能等到對的人。
而通過這句話,她也覺得他“廢了”這件事本身大約沒什麼貓膩,若非如此,又怎會抓住這種飄渺的希望不放呢?不過……
凌曉雙手抱臂:“別忘了,你已經賣給我了。”就爲了幾塊肉,嘖嘖,真廉價。
莫爾低頭看了眼個人通訊器上的時間:“一塊肉一分鐘,我身爲你小弟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之前我們沒這樣說過吧?”
莫爾看着她,木頭一樣的臉上閃過一個極淺的笑容:“我們也沒有沒這樣說過。”
凌曉:“……”混蛋!都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她坑人坑多了,居然陰溝裡翻船,被這個死人臉給忽悠了。果然長相越老實的傢伙,壞起來越是可怕!嘖,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呵呵噠,他最好以後別落在他手上!
凌曉抽搐了下眼角,心中已經快速地羅列出“折騰八十八條”,就見坐在對面的傢伙站起身,將一件東西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真正的謝禮。”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凌曉注視着面前的東西,眼眸因爲驚訝而微微瞪大。他留下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隻變異蟲晶。自從知道這玩意對自己有用後,她一直在收集,眼下幾大系她算是都收集完全了——風、火、水、土。除了土是蟲母的蟲晶外,其餘都是普通的變異蟲晶。
而當她成爲高級武者後,雙匕上的鑲嵌孔赫然變成了六個。
畢業之前她收到的禮物中,赫然就有一個極爲罕見的冰屬性變異蟲晶,雖說她收集這玩意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然而沒想到那傢伙還真的會特意送她這個,實在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而眼下,最後一個孔上可以鑲嵌的蟲晶也湊齊了。
這隻蟲晶……
凌曉拿起它,感受着它上面那熟悉又陌生的波動,一時之間有些怔忪——雷屬性。
凌淵就是雷屬性的。
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事實,而凌家第二代的三個孩子中,爲首的凌佑晨沒能繼承到這一屬性。事實上,不少外人在不清楚具體情況的前提下,還爲此感到惋惜,因爲就攻擊力而言,雷屬性的確更佔優勢。當然,凌佑晨本身就不是凌淵的親生孩子,不是這一屬性也很正常。
至於她……
小時候的事如今再回想就是黑歷史,不過她那時候最羨慕凌暮的,大約就是她也是雷屬□□。
從這個意義上說,最像凌淵的,也許是她也說不定。
而眼下,她以後也能夠使用雷屬性的武技了。
最期待它來的時候,它沒來;不再期待的時候,它卻姍姍來遲。所以說,“命運”這玩意啊……凌曉輕嘖了聲,只猶豫了一瞬,就果斷地決定收下這顆蟲晶,“勞力所得”,又能增強自己的實力,不要白不要。只是不知道他送她這玩意,是不是也是受了那位預言者“的指點”呢?如若真是這樣,那麼那位不知名的預言者可真是相當了不起了。
凌曉把玩着手中的蟲晶,直覺性地覺得莫爾口中的“那個女孩”是問題的關鍵。
不過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如果一切真的會發生,那麼就讓它發生好了。
就在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凌曉將蟲晶收入空間紐中,順帶瞥了眼一直在被子中呼呼大睡的包工頭,心想還是儘快去和凌淵安排的人接個頭吧,總這麼拖着也不是個事啊。
如此想着的才一打開門,就意外地看到自己門口居然佔了不少人。
一見她開門,這些人立即做了同一件事——搓手乾笑。
“嘿嘿嘿嘿嘿……”
凌曉:“……”這種門口堵着一堆大尾巴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居然真的有人翻譯出了我的那首詩,真是太讓人驚訝了,嗯,你們的智商已經到達我的程度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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