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谷。
百靈、秦舞、魏佳，幾個人守在裡面。當消息傳來，瞬間清淨的谷裡一片歡呼。
“大師兄回來了？”
“真的嗎？”
“太好了太好了，就知道大師兄不會死的，就知道他……嗚嗚！”
“哭什麼哭，醜死了，一會大師兄看到肯定就不喜歡你了！”
“呸呸呸，你不也哭了？要不喜歡那也是不喜歡你，哼哼，大師兄最疼我了！”
“哎呀，不行，現在這個亂糟糟的樣子怎麼見人呢？不行，我的去收拾收拾換身衣服！”
“我要去打扮打扮！”
“前一陣新得了一支青璃古鳳簪，正好讓大師兄看看！”
“都去啊？那我也去吧，可不能被你們給比下去了！”
“……”
小花癡一樣，一羣人哭着笑着，叫完就往外跑。
只是剛剛到谷口，很快又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
“百靈師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是啊百靈師姐，大師兄他那麼相信我們，可是我們……”
“都怪朱天劍宮那些混蛋，最可恨的就是那個劍無極，爲什麼他總是跟大師兄做對呢？害了一次還不夠，還要害第二次，大師兄又沒招惹他！”
“我看最可恨的是林芳，枉我以前還當她是好師姐，沒想到就爲了區區一個白宇，她居然勾結外人來陷害悅兒師姐！”
“誒，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好不容易得到玄冰聖水，眼看着悅兒師姐就要完全恢復了，結果林芳居然趁咱們去朱天王城的時候悄悄進來下毒，而且還是傳說中的虛魂散，這樣一弄，不但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悅兒師姐恐怕連以前的狀態都保不住了！”
“百靈師姐，你發什麼愣呢，你倒是說句話呀！”
“……”
秦舞垂頭喪氣！
魏佳眼眶通紅！
羅素藍羽也在，目光中怒火交織這悔恨！
獨獨百靈沒了魂一樣，半天一言不發。
一再催促下，許久，百靈嘆道：“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可現在看來不說也不行了。前些日子我爹告訴我，他說，悅兒師姐狀況十分不好！
虛魂散的效果比傳說中還要惡毒，照現在的情況看，悅兒師姐她……她很有可能撐不過三個月，所以……”
哐當！
百靈還未說完，後面一個聲音傳來。
“悅……悅兒師姐！”
回頭一看，幾人全都愣住了。
水悅兒站在門口，雙目無神，直接軟倒在地，在她腳下不遠，一個精緻玉碗摔在地上，冰元液散落一地。
“悅兒師姐，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們也好難過！”
“是啊，悅兒師姐你振作一點，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百靈師姐開玩笑呢，她說的都不是真的，悅兒師姐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
“……”
緩緩張張將水悅兒扶起來，說着說着，一羣人反倒自己哭得稀里嘩啦。
“好了啊，哭什麼苦？”
“姐姐這還沒死呢，不就是個虛魂散麼？沒是，姐姐扛得住的！”
“乖，都別哭了，跟姐姐笑一個，姐姐最喜歡漂亮小妞兒了，誰要是笑得最好看，晚上可以侍寢的喲！”
水悅兒在笑，目光中帶着一絲悲哀，一絲不捨，也帶着一絲解脫。
她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這樣耍過流氓了，仔細回想起來，這感覺，當真就是恍如隔世。
印象中，似乎來到這裡開始，她就變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胡天黑地，她戒了酒，她不在調戲女人，
她學着做一個女人，她學着去喜歡，學着去愛……
可是……
“到底還是晚了啊！”
“明明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明明知道你一定沒有死，可是……”
“等不到了，姐姐已經等不到了呢！”
“三個月，呵呵，只有不到三個月了，其實不用百靈說，姐姐自己已經感覺到了！”
“真的，越來越虛弱了呢！”
“好多時候，好多時候都只能在睡夢中度過。結果這夢一做啊，還偏偏不願意醒來！”
“夢裡頭我就總是看到我們從前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我們多好啊，無憂無慮，沒心沒肺。”
“可是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呢？”
“你越來越沉默了，壓在你身上的膽子與仇恨越來越多，可是，姐姐卻總也幫不上忙！”
“有的時候，姐姐甚至在想，或許這樣死了最好，那樣就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拖累你了！”
“……”
想着想着，水悅兒哭了。
很久，她沒哭過了！
尤其，這還是因爲一個男人，一個很長時間拒絕去喜歡的男人！
甚至於，得知水千寒死訊的時候她都沒哭過。
那一次，她瘋狂的笑！
可是這一次，她，哭了！
她這一堅持不住，百靈幾人就更加堅持不住了。
那嚶嚶的啜泣在空氣中眷戀不去，籠罩住整個天空一片哀悽慘淡！
許久，水悅兒擦乾眼淚，強笑道：“好了，都回去吧，這事又不怪你們。
不是說他回來了麼？我剛都聽到了呢，很快他就會回來的吧？姐姐跟你們討個人情，讓點空間給我們可以麼？
再說了，他多能耐呀？姐姐看天底下就數他最能耐了，什麼都往肩上扛。所以啊，你們也別太擔心，說不定他就有辦法呢？”
“悅兒師姐……”
又一次，大家都哭了。
只是爲了把空間留出來，衆人還是各自散去。
……
卻說楚辰。
這雪宮地域廣袤，從風雪之門飛到清泉谷，也要耗上一段不短的時間。
如果僅僅只是趕路也就罷了，偏偏時不時還要遇上一些攔路虎。
這不，剛打發了一撥小丫頭歡天喜地的離去，眼前又來了一撥。
“來者何人？速速止步！”
“何方妖人，膽敢擅闖雪宮，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哼，好大的膽子，身爲男人，竟敢擅闖雪宮內功，找死嗎？”
“……”
一個比一個囂張！
一個比一個霸道！
遠遠的，這些丫頭就開始叫囂了，看那意思，很有將這“登徒子”當場拿下甚至斬殺的意思。
只是隔得近了，姑娘們才發現似乎鬧烏龍了。
“那什麼，好像是可可啊！”
“什麼叫好像，根本就是可可啊！”
“還有，那個男的……那個男的爲什麼看上去長得跟大師兄一模一樣？”
“我也看出來了，比當年的大師兄還有味道呢！”
“一羣笨蛋，分明就是大師兄回來了！”
“呃……這會糗大了啊，回頭不被笑話死啊？”
“那什麼，我們要不要裝作根本沒來過啊？”
“……”
嘰嘰喳喳！
竊竊私語！
女人聚團的時候總是少不了這樣的景象。
然而最終，這些人也沒好意思直接走人，而是一個個紅着臉道了一句：“大師兄好！”這才紅着臉灰溜溜的跑了。
別看沒
出什麼亂子，這一波一波的人，那怕就是停下說那麼兩句話，耗費的時間也不少了。
放在平時，楚辰肯定也無所謂，可放在眼下這個關口，他心裡煩躁得不行。
倒是可可，這段時間慢慢開心起來。
“原來叔叔就是大家嘴裡的大師兄啊，難怪看着就覺得親切呢！”
“悄悄說哦，娘說了，爹跟大師兄叔叔一樣出色呢！”
“其實可可根本不信，娘最會騙人了！要是爹真的跟大師兄叔叔一樣受歡迎一樣出色，她怎麼可能不告訴可可呢？”
“所以呢，爹說不定就是路人甲一樣的角色，這樣娘纔不肯多說！”
“不過，咯咯，可可也不在乎啦，爹他就是再普通，那可是可可的爹啊！”
“……”
楚辰不理，小丫頭就自說自話。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十分矛盾！
本來楚辰是得知水悅兒的狀況急得不行，偏偏這小丫頭這麼一說，他心裡又覺得心疼，想要好好安慰一下。
搞來搞去，他都知道要先顧着哪一邊了！
好在隨着距離清泉谷越來越近，小丫頭漸漸就不說話。
就這樣，時隔近兩年，他又一次踏進清泉谷。
清泉谷還是老樣子。
那顆老樹，樹下有石桌、石凳，樹上有雪；那片竹籬，上面爬着青藤，藤上開着小百花……
似乎一切都未變，唯一不同的是，這裡多了許多安寧！
他不在的日子，玉寒煙不在的日子，大約這裡最多的時候，都是水悅兒孤零零一個人！
一想到她一個人在這裡呆着，如今又是那等狀況，楚辰終於忍不住了，高呼一聲，“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聲音在谷中迴盪，一次，兩次，三次……慢慢的也記不清次數。
然而，得到的迴應卻是一片沉默！
最終，他沒能找到水悅兒。
在他趕到之前不久，水悅兒離開了。
離開之前，她留下一封書信！
“可惡的小東西，聽說你活着回來了，姐姐真的很開心。”
“本來就是嘛，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們都說你死了，可姐姐就覺着吧，像你這樣的禍根，那是肯定不會死的！”
“不過……”
“姐姐要先走了哦！”
“你也別多想，就是經過這兩年的努力，姐姐的絕世好劍已經設計好啦，剩下的就是尋找材料鍛造了！”
“所以，姐姐這是去尋找材料了啦！”
“嗯，說好的，這輩子就鍛造一把劍，唯一的一把，就是屬於你的。”
“前半生，姐姐過得渾渾噩噩，但是這後半生，姐姐就想努力做好這件事！”
“所以……”
“所以……”
“千萬，千萬不要來找姐姐知道嗎？”
“放心，姐姐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喝酒，不胡鬧，會好好照顧自己了。”
“姐姐答應你，等鑄好劍就回來，到時候，若是你還願意，那姐姐嫁給你好不好？”
“好啦，時間不早，走了走了，不然寫着寫着又捨不得走了，那樣的話何年何月才能回來煩你啊？”
“小東西，保重哦！”
一封信，一字不落看完。
紙面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滴了多少眼淚！
看到那一行行強作歡顏的字句，不知不覺，楚辰眼眶也紅了。
然後，“哇”的一聲，可可哭了，很傷心很傷心！
【作者題外話】：感覺應該去混女頻了啊，這玩意一寫就停不下來，也是日了狗了~~~~~~~~
（本章完）